030 他對她做了什麼

  「沈徹，你這是在幹嘛？！你知不知道這附近有很多記者？難道你還想上頭條嗎？」


  喬楚楚趕緊走上前來拉住沈徹，她就知道沈徹跟著他們離開，肯定是想找顧寧的麻煩，這才不放心地跟了上來。


  幸好記者已經走了一批，此刻他們的動靜也不算大，不然要是被記者拍到照片，又是一堆麻煩。


  「然笙到底怎麼對不起你，你怎麼敢一次又一次地傷害她？！」


  掙脫了喬楚楚的手，沈徹再一次地沖了上去，狠狠一拳打在他的左臉，倒是和之前的位置形成鮮明的對比。


  「沈徹，夠了。」


  這一次，卻是林然笙開口，成功讓沈徹準備再打下去的拳頭停在了半空。


  「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讓我自己和他說。」


  她慘白的臉色，搖搖欲墜的身子，讓顧寧心神慌了慌。


  喬楚楚見狀，原本打算拉住沈徹的手，放在半空，很快縮了回去。


  果然，林然笙只是一句話，遠遠比自己所做的一切都要有用的多。在他的心目中，她永遠都是不同的。


  苦笑了一聲，默默地站在沈徹的身後，看著他。


  「然笙，他都這樣傷害你，你還幫他做什麼？你就這麼愛他嗎？你還是不是我所認識的林然笙？！」


  沈徹此刻已經怒極，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了，為什麼林然笙還是要幫著顧寧？！他就那麼好嗎？！好到林然笙願意為了他拋棄原本的自己？！

  「沈徹，夠了。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是我很感謝你為我做的一切，可是，我不需要。」


  林然笙一臉冷靜地看著沈徹，就是因為知道沈徹對自己的感情，所以才不願意接受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而且她和顧寧之間的事情，她不需要任何人插手。


  尤其是沈徹。


  沈徹沒有想到，林然笙會如此直白地拒絕自己，甚至不留半點希望。


  「然笙，你這樣對沈徹，真的公平嗎？」


  看到沈徹一臉受傷的模樣，喬楚楚在也忍不住開口說道。儘管她知道林然笙從未喜歡過沈徹，但是看到他受傷的模樣，仍舊是心裡為他抱不平。


  「喬楚楚，這不關你的事。」


  儘管喬楚楚是幫著自己說話，但是沈徹卻開口幫著林然笙，這讓喬楚楚氣紅了眼。


  「我就知道我不該幫你說話！你個不知好歹的人！」


  喬楚楚跺跺腳，紅著眼站到他的身後，保持沉默。


  「楚楚、沈徹，我知道你們是為了我好，不管怎麼樣，我都不希望你們再插手我和顧寧之間的事情。」


  說完，林然笙再次將仍舊是失魂落魄的顧寧塞到車裡，開著車離開。


  看著林然笙的車子漸漸消失在視線中，沈徹一臉落寞的模樣，看的喬楚楚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氣。


  心疼是他的付出沒有任何回報，氣的是沈徹為什麼明明知道林然笙對他沒有意思，為何不回頭看看自己？難道自己真的就那麼差嗎？

  沈徹脫下西裝外套，提在手上，一步一步地離開停車場，喬楚楚仍舊是有些於心不忍，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一直跟著他走入了一間酒吧。


  他停下腳步，坐在吧台前，點了一杯高濃度的H26轟炸機，顏色艷麗的雞尾調酒放在他的面前，不過是幾秒鐘時間，一飲而盡。高濃度的烈酒，回味辛辣，一口氣喝完只覺得胃裡燒的難受。


  剛剛在慈善晚宴，他根本來不及吃任何東西，現在又空腹喝酒，胃部傳來陣陣不適，讓他皺緊了眉頭。但是他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反而是點了一瓶濃烈的伏爾加，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喬楚楚終究是看不下去了，將他手裡已經快要喝完的酒瓶和酒杯一把搶過，摔到一旁。


  「沈徹，你如果是個男人的話，要麼吧林然笙從顧寧手裡搶過來，要麼就徹底放棄她，現在在這裡借酒澆愁算什麼男人？沈徹，我真看不起你！」


  喬楚楚寧願看著他直接從顧寧手裡把林然笙搶走，也不願意看到他這番借酒澆愁的模樣。


  「喬楚楚，這關你什麼事？」


  沈徹的酒量本來就不算好，將近一瓶烈酒下去，眼前已經有些暈乎乎的了，倘若不是胃裡的疼痛一直傳來，恐怕他早就醉暈了。


  「這的確不關我什麼事！但是有本事你就別這幅模樣讓我看見！既然讓我看見了，那就關我的事！」


  許是看到了沈徹一臉不適的模樣，喬楚楚買了單，強行將沈徹從酒吧帶離。


  「喬楚楚，你給我鬆開！」


  「喬楚楚，我不需要你管我！」


  「喬楚楚，我討厭你！」


  此刻的沈徹根本就沒有力氣掙脫喬楚楚的雙手，只能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她帶走塞到車裡，可是嘴裡卻是依舊不停歇，儘管說出來的話語，沒有任何力氣，也對喬楚楚沒有任何影響。


  喬楚楚開車將他送到醫院，沈徹此刻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夠任由喬楚楚和醫生護士擺弄著，一番檢查下來，在確定只是輕微胃出血以後，她才鬆了口氣。


  沈徹此刻已經睡著了，繳納了費用，辦理好住院，她看著躺在病床上已經睡著的他，心裡滿是心疼，全然沒了當時的憤怒。


  右手輕輕地撫上他的臉龐，蒼白的臉色，不帶一絲血色。雙眼下，是濃濃的青黑，看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休息好了。他在睡夢中，似乎仍舊是有些不舒服，眉頭皺了皺，身子動了動，喬楚楚嚇得將右手收了回去，生怕他醒來會發現自己的這些動作一般。


  但是在確定他並沒有醒來之後，她再次小心翼翼地撫摸著他的臉龐，悄悄拉住了他的手，十指緊扣。


  這些動作，她只能夠趁著他還沒有醒來做，等到他醒來，恐怕會厭惡自己的吧？


  想到這些，她不由得低下頭，眼中閃過一絲受傷，為什麼他就不能夠回頭看看自己呢？

  「嚶……」


  他的呢喃聲傳入她的耳中，她趕緊鬆開握著他的手，看著眼睛慢慢睜開的他，神情有些緊張。


  「你還好吧？胃還痛不痛？你餓不餓？想不想吃什麼東西？」


  喬楚楚一連串的問題，問的沈徹有些疑惑，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我為什麼會在醫院？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沒有回答喬楚楚的問題，反倒是問起了她。


  「昨天晚上你喝多了，我把你送到醫院，發現你有輕微胃出血。」


  喬楚楚故意忽略自己強行將他帶到醫院裡來的那一段，而是把枕頭墊在他的背後，將床鋪搖高，方便他躺著坐起來。


  「那謝謝你了。我現在不餓，如果可以的話，幫我請個看護吧。」


  沈徹抿著唇，胃部仍舊是有輕微的疼痛感傳來。雖然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些已經忘了，但是他現在並不想麻煩喬楚楚。


  「你就這麼討厭麻煩我嗎？難道我還不如一個看護？」


  喬楚楚頓時有些氣結，沈徹到底在想些什麼？為什麼明明自己都願意為他做這些，而他偏偏都不願意接受呢？

  「還是你希望，我把這件事情告訴林然笙？」


  她在賭，賭他根本不希望林然笙知道他住院的事情。


  ###032離開

  果然，在她說完之後，沈徹立刻抿著雙唇，不再說任何讓喬楚楚離開的話。喬楚楚見狀，按捺住心裡的不快，起身去外面買早餐。


  林然笙昨天晚上和顧寧開車回到顧家，將顧寧交給管家之後，開車離開。


  顧寧似乎並沒有從慈善晚宴上發生的事情緩過神來，直到下車的時候，一直都是渾渾噩噩的，甚至是林然笙離開，他都沒有發現。


  嘴裡一直呢喃的，是「她死了……她死了……」。


  管家見狀，連忙將他送入顧家，當齊雙娟得知林然笙將顧寧送回來便離開之後，心裡更是氣極，她就知道林然笙和自己的兒子不適合，如果真的適合的話，怎麼好端端的參加一次慈善晚宴回來就這樣？這女人一定是克著自己的兒子！

  想到這些，心裡的怒火只覺得更甚，看著管家的眼神也不善：「以後如果少奶奶回來，不準開門！我沒有這樣的兒媳婦！」


  管家連忙點點頭，此刻盛怒中的齊雙娟，可不是好惹的。


  林然笙開著車，離開了顧家，回到了之前自己一直住的小公寓里。


  原本以為自己會在顧家一直住下去，小公寓里只剩下幾套簡單的衣服，原本的沙發和床，都已經鋪上了白布。看著眼前的情形，林然笙心裡一陣苦澀，看來自己還是需要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了。


  或許，以後自己都需要住在這裡了。


  倒了一杯紅酒，坐在窗檯，看著樓下的街景。


  此刻不過是晚上九點鐘，放眼望去，視線所及範圍之內都是燈火輝煌，再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即便是開著燈，但是卻被感覺陣陣寒意。


  原本就在她決定重新開始的時候，陳曦的名字，再一次出現在他們的生活之中。只有她才知道，這個名字對顧寧而言，究竟意味著什麼。陳曦尚且還活著的時候，自己都沒有辦法取代她，如今她死了，恐怕永遠都會留在他的心裡。


  而她林然笙，真的還要繼續等待下去嗎？現在的等待，完全沒有任何希望，她永遠無法和一個影子去競爭。


  然而，她的眼中素來容不下沙子，這樣的他們，又改如何繼續下去？


  她幾乎不敢繼續想象下去，只覺得陣陣頭疼，將杯子里的紅酒一飲而盡，靠在窗邊沉沉地睡去。


  等到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早上六點，手機里有幾通未接來電和兩個簡訊，有三通是顧寧的手機，另外一通，則是喬楚楚的。簡訊裡面，其中一條是顧寧的，他希望林然笙能夠給自己一個機會解釋，而喬楚楚則是簡短的幾個字。


  沈徹住院了。


  當得知沈徹住院的消息時，林然笙有些擔心，但是想到有喬楚楚在身邊的話，自己的擔心只會是多餘的了。這個時候，喬楚楚在他身邊照顧的話，或許可以借著這個機會，讓沈徹看到她的好，如果自己出現，恐怕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看到顧寧的簡訊時，則是將他的號碼加入黑名單，不想再看到任何關於他的信息。


  此刻的她，只想安靜一會。


  看了看時間，不過是早上六點半，自己煮了點麵條，將最近幾天的工作安排好以後，買了當天的機票，準備離開港城。


  最近事情發生的太多，多的讓她有些累了。她只希望自己一個人去外地安靜一下，即便是一個人到處走走，也比在這裡強得多。


  隨便收拾了幾件衣服，關了手機，重新買了一張電話卡，將自己的新號碼告知秘書Lily后，她便開車去了機場。


  這次她並沒有出國，反而是飛去了離港城有些距離的麗城。


  麗城一年四季如春，即便是在這深秋的天氣里，也如同春天一般舒適，不帶適合涼意。四個小時的飛機，她睡得很好，幾乎沒有做夢，等到下飛機的時候，整個人比在港城的時候精神的多了。


  下了飛機，打開手機，手機靜悄悄的，就連一則簡訊都沒有。


  她已經很久沒有試過手機如此安靜了，轉念想到自己的手機都已經關機了，這個時候，又有誰會關心自己呢？

  登錄了她的微信，拍了一張麗城的天空圖片發到朋友圈裡，只評論了一句，這裡的天，真藍，而後便繼續把手機丟到包里，繼續自己的旅行。


  只有簡單的行李，她並不像從前出差那樣，會挑選五星級酒店入住，而是選擇了一間並不起眼的客棧入住。客棧帶著濃濃的民族風情，就連裝修都帶著濃濃的民族風，讓她喜歡極了。


  在她接手林氏集團之前，她最大的夢想，就是背著畫板，走過這些大街小巷，畫著自己喜歡的風俗人情，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


  然而這一切，並不適合林氏集團總裁所做的事情。


  所以，即便是旅行，也只不過能在外面最多呆兩天時間。


  哪怕只有48個小時，對她而言，也足夠了。


  中午的麗城，是安靜的。街道上的人群，多數是當地的居民，他們熱情而友好，當林然笙不認識路時，都會熱情地告訴她方向，甚至有好心人，會帶著她到目的地。


  一天下來，她的收穫也不小，買了一些民族風的首飾，和一套民族服飾。


  這些東西的價格，或許加起來都不如她平時穿的一條裙子，可偏偏是這樣的生活，卻讓林然笙喜歡極了，甚至有想在這裡留下來的念頭。


  已經日落西山了，林然笙意猶未盡地回到了客棧，卻沒有想到，看到了一名不速之客。


  顧寧。


  他怎麼追到這裡來了？


  當林然笙看到顧寧的第一眼，想到的便是這個問題。自己明明關了手機，就連Lily也不過是知道自己換了號碼而已，並不知道自己去了哪裡，他怎麼知道的？

  「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很抱歉。既然你不肯接我的電話，那麼我就只有親自來找你了。」


  顧寧嬉笑著，語氣中聽不出任何歉意，可是他的眼神卻極為誠懇。


  當他昨天緩過神的時候，已經是早上六點的事情了。許是因為陳曦死亡的事情給他的震撼太大，以至於他根本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才會讓林然笙在宴會上那樣丟人。


  他立刻給林然笙打電話，卻發現無人接聽。


  那一刻的他，是真的慌了。


  他甚至害怕，林然笙真的再也不會理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