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章 覺得陌生
陳露低聲說道，顧寧對於她此刻的靠近，只是皺了皺眉，並沒有推開。
原本今天他是打算忙完工作去接林然笙一塊回顧宅的，但是卻被陳露給拉了出來，陪她參加這場慈善舞會。
「王老還有多久會到？」
如果不是陳露說王老今天會到場，而且她求著自己，讓他幫助她離開王老的話，他真的不願意再出席這樣的場合。
許是感覺到顧寧語氣中的不耐，陳露趕緊回道：「大概還有半小時吧，我今天特地和他的秘書問了他的行程，這一次的慈善舞會，他是一定會來的。」
接著，語氣頓了頓：「姐夫，我知道，這一次的事情是我莽撞了。只是我真的不想再呆在王老身邊了，我還年輕，不想再把我的青春浪費在他的身上。」
起初，對於陳露和王老的事情，顧寧一直都是不支持的，也曾主動提出要幫陳露離開王老的想法，卻被陳露一口拒絕。如今陳露主動提出，顧寧雖然覺得心中有異，但是礙於陳露的身份，卻並未多問什麼。
「如果姐姐知道我能夠離開王老，恐怕也是會很欣慰的吧。」
陳露看見顧寧的眉頭皺緊，連忙又加了一句。
在聽到陳露提及陳曦的時候，顧寧皺緊的眉頭鬆了松，他今天來的目的，也是為了陳曦。
「沒想到顧總這個大忙人，居然有時間參加沈某舉行的慈善舞會，當真是稀客。」
沈徹趕在林然笙之前，走到了顧寧面前，叫住了他。
顧寧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沈徹，因為舞會的請柬，是陳露準備好的，他原本以為不過是個普通的舞會罷了。沈徹舉辦的舞會，那麼林然笙是不是也會在這裡？
剛抬起頭打算四處搜羅她的身影，卻看見她身著一襲黑色修身西裝站在自己的面前，臉上的表情有些冰冷，目光沉靜無波，看不出任何情緒。
她，是生氣了嗎？
「呀，這不是顧太太嗎？姐夫，都是我不好，忘記告訴你了，這是沈總舉辦的舞會，只是我沒有想到，顧太太也會出現。」
陳露一臉自責的樣子，連忙鬆開了拉住顧寧的手，語氣中充滿了歉意。
林然笙看著她的雙眼，卻沒有看到絲毫的歉意，唇邊浮起淡淡的嘲諷，「我什麼時候多了你這麼個妹妹，我怎麼不知道？或者說，顧總什麼時候成為了別人的老公，我不清楚？」
陳露心裡在想些什麼，林然笙並不是不清楚。只要看著陳露看向顧寧的眼神，她就明白了。曾經，她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顧寧。正因為太熟悉，所以她再清楚不過。
林然笙的話，讓陳露臉色一白。陳露如今唯一能夠仰仗的，也就是陳曦在顧寧心目中的地位，如今林然笙將話說的這麼直白，顧寧若是反駁，那她該怎麼辦？
不等陳露開口，顧寧的眉頭擰了起來，「不過是一句稱呼而已，你不必這麼在意。」
顧寧覺得，是林然笙有些小題大做了。陳露之所以這麼稱呼自己，一部分是希望氣氣林然笙，一部分則是希望自己永遠記得陳曦。這兩點在他看來，不過是小孩子意氣，所以他不希望林然笙因為這些小事而生氣。
「一句稱呼？讓我無形中多了個妹妹？還是讓你無形中多了個妻子？顧總，我不知道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荒誕了？或許是顧總您覺得，我太過於小心眼，不適合成為您的妻子？」
林然笙的語氣中帶著濃濃的譏諷，原先在外面被那些記者圍觀的時候，她就隱約猜到了，能夠如此痛恨自己的人，除了陳家人，還有誰？即便是林如笙，也沒辦法將當年的事情調查清楚！
既然陳露要糾纏著顧寧不放，那麼她不介意讓顧寧此刻做出選擇，到底是要陳露，還是要她林然笙！如果他選擇陳露的話，那麼從現在開始，她便再也不會頂著顧太太的名頭！
顧寧的眉頭皺的更緊，銳利的雙眼看著林然笙，似乎想從她身上看出些什麼。他印象中的林然笙，並非是這麼小心眼的人，她到底在意些什麼？
陳露的眼裡，則滿是幸災樂禍。以前她曾經聽陳曦說過，顧寧最討厭的，就是別人的要挾。而林然笙在這樣的情況下讓顧寧做出選擇，以顧寧的脾氣，又怎麼可能會同意？
看來，他們兩個人的婚姻是岌岌可危了。
就在陳露準備看好戲的時候，顧寧卻回頭看了她一眼，說出來的話，讓她狠狠吃了一驚。
「陳露，以後還是叫我顧總吧。」
怎麼可能？！他居然為了林然笙就連性格也變了？！如果不是確定眼前的人真的是顧寧，她幾乎要以為，站在自己面前的他，是假冒的。
顧寧的話剛剛出口，林然笙也愣住了。她沒有想到，顧寧居然會妥協？認識他這麼久以來，一直都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很少會有妥協。他該不會是傻了吧？
而且，今天自己杠上的對象，是陳曦的妹妹啊！
她不敢繼續想下去，因為她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姐夫……你……」
陳露還想開口說些什麼，卻被顧寧喝止住。
「好了，我說了，從現在開始，叫我顧總。或者你覺得不方便，可以叫我的名字。王老到底什麼時候過來？」
顧寧看了看手上的腕錶，已經過去快半個小時了，可是依舊不見王老的蹤影。
「王老？我記得我今天並沒有邀請王老過來。」
沈徹疑惑地看了顧寧一眼，以王老的性格，本來就甚少參加這些舞會。更何況，自己今天的慈善舞會，都是以年輕人為主，壓根不會邀請王老過來。
「看來，是王老的秘書騙了我。顧總，是我考慮不周。」
陳露連忙低頭認錯，生怕顧寧發現自己此刻的異樣。原本今天，她只不過是想找個借口將顧寧帶自己來這次的舞會，故意讓林然笙撞見罷了。可是沒想到，遠遠沒有達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反而讓顧寧對自己生疑。
「陳露，有些錯可以犯，有些錯不行。我想你一定能夠分得清，你到底要些什麼。」
顧寧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眼睛微眯，看著陳露。陳露在他的注視下，身子微微有些發抖，若不是顧寧及時離開，她感覺自己的雙腿都開始發軟，差點跪在地上。
「有什麼事情，我們回去說吧。」
說完，顧寧拉著林然笙的手，來到了停車場。
顧寧的司機老徐見到兩人過來，連忙開了車門，讓兩人坐了進去。
「為什麼你來沈徹舉辦的舞會，也不告訴我一聲？」
顧寧的語氣有些冷，就連看著她的眼神也有些不悅。
「我想這是我的自由。某人帶著其他人來參加舞會，不也是沒有告訴我么？」
林然笙冷哼一聲，憑什麼他可以帶其他女人參加舞會，自己就不能來？更何況，她帶的人是喬楚楚，而他帶的，又是誰？
她不相信，以顧寧的聰明，會猜不到陳露對他的想法。
顧寧當然知道，她口中的某人，說的就是自己。可是不知為何，當聽到這樣質問的語氣時，他的心裡卻並沒有任何的憤怒，但是，隱約的，他覺得並不排斥這種感覺，這讓他一時之間不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自己不是一直都想要替陳曦報仇的嗎？那麼現在心裡的想法是個什麼鬼？
「有些事情，現在不方便和你說。但是我的確是不知道，這次舞會的主辦人是沈徹，如果知道的話……」
顧寧難得地解釋著今天的事情，卻被林然笙打斷。
「我和你都需要屬於自己的空間，所以沒必要解釋。我很感謝你在他們面前維護了我的面子，但是我累了，麻煩老徐先送我回去吧。」
林然笙躺在座椅上，合上了雙眼，神情有些疲憊，似乎並不願再與顧寧交談下去。她很擔心自己會心軟，或者是，會心動。
她不否認自己對他的感情，今天在舞會上的事情，她的觸動很大。她的確很感激那個時候顧寧維護了自己的面子，不管是出於兩家公司的合作，又或者是其他，她的心裡，始終是感激的。
車裡放著輕柔的音樂，林然笙聽著音樂聲，身體漸漸放鬆，居然睡了過去。顧寧眼神複雜地看著坐在自己面前已經睡著的女人，一個對自己毫無戒備的女人，真的會是那麼心狠手辣的女人嗎？
車子很快開到了林然笙居住小區的門口，老徐轉過頭，看著兩人。
「顧總，已經到了，您要送顧太太上樓嗎？」
「你先回去吧。」
老徐嘆了口氣：「顧總，您如果真的喜歡顧太太的話，就把顧太太接回顧宅吧。夫妻兩個老是這麼分開，這感情不淡也淡了。」
雖然顧寧從未開口承認自己對林然笙的感情，但是老徐當了顧家十年司機，從來不曾見顧寧對哪個女人這樣上心。就連曾經的陳曦，也未做到今天這個地步。
以前陳曦即便是回去，都是老徐單獨送她回去，很少會有顧寧陪在旁邊。
「老徐，今天你的話太多了。」
顧寧眼中飛快閃過一絲不快，愛？他對林然笙的感情，怎麼可能會是愛？一個傷害了自己心愛女人的人，自己怎麼可能會愛上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
老徐知道顧寧有些動怒了，不敢再多說，連忙打車離開。
林然笙許是坐著睡覺有些不舒服，調換了個姿勢，卻把大半個身子靠在顧寧的懷裡。她身上獨有的馨香縈繞在他的鼻尖，心頭莫名地一撼，她靠在他的胸口，讓他的心跳速度，莫名地加快。
這種感覺，讓他覺得很陌生。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感受，他似乎有些討厭這樣的感覺。
想要把她推開，又擔心這樣會擾了她的睡眠，猶豫中，她突然翻了個身，整個人緊緊地靠在他的身上，甚至連雙手，都緊緊地抱住他的腰際。
「顧寧，你這個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