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章 老李
她感覺到自己幾乎要窒息的時候，他這才鬆開雙唇，看著她已經被吻的有些微腫的雙唇，神情似乎很是滿意。
「你到底要幹什麼？顧寧，你把我當什麼？！」
她怕打著他的胸口，他到底要怎麼樣？！
「你不是說我從未將你當過顧太太嗎？我想，我這個丈夫的確是太不稱職了，所以今夜，我打算讓你成為真正的顧太太。」
說完，嘴角露出邪肆的笑意，眼神中流露出赤裸裸的慾望，即便是從未談過戀愛的她，也從電影里看了不少。
他該不會是真的打算……
想到那樣的場景，林然笙有些面紅耳赤，儘管已經是成年人了，但是對於戀愛方面，並沒有任何經驗，至於男女方面，更是幾乎沒有。唯一的經驗，只能夠說是她結婚前夕，喬楚楚幫她從日本帶了一堆愛情動作片，美名其曰為了讓她事先了解男女這些事的時候，匆匆掃過一眼。
就連初吻，也是前段時間被顧寧給奪走。然而這些事情，她從未告訴過顧寧，因為她覺得沒有必要，即便是他知道了，恐怕只會嘲笑她沒人要吧？
「顧太太，我看這裡似乎不太適合吧？要不要我們上樓呢？」
他的語言越發的輕佻，林然笙扭頭跑開，而他則是緊緊地追了上來。
「好吧，我只是開玩笑而已，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攔在她的面前，擋住她的去路。小區路旁的路燈佇立在兩旁，暈黃的燈光投落在他的臉上，整個人彷彿染上一層黃色的光暈，顯得他有些不太真實。
「然笙，我知道以前的事情是我的錯。我很感謝這五年來，你一直包容我，即便是我做出多麼荒唐的事情，你始終站在我的身邊。我一直都太過任性，將這樁婚事的所有過錯都強加到你的身上。得知陳曦去世的消息，我承認，那幾天，我真的腦子裡很亂，只是我保證，以後同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顧寧雙手輕輕按在林然笙的肩膀上，語氣帶著一絲懇求。他看著林然笙清澈的雙眼，這樣的女人，真的會是買兇殺害陳曦的罪魁禍首嗎？
他低頭看著她的手，她的手指白皙而修長，他開始想象這雙手上沾滿血腥的模樣。他多麼想，那個人，不是她。
可是如果不是她的話，那些轉賬記錄是怎麼來的？轉賬記錄，是無法作假的。
「顧寧。」
顧寧之前說著那番話的時候，林然笙的心裡，不是不感動的。只是這個時候的她，有些怕，不敢輕易再答應他。有了上次的經驗，她害怕過了幾天以後，又會出現一些關於陳曦的事情。
「我知道五年前的婚禮，是你最大的遺憾。昨天我已經在威尼斯訂了最大的教堂，明年六月份，我們重新在那裡舉行婚禮，好嗎？雖然六個月的時間有點短，但是我已經預定好了最好的團隊，所以你只需要安心做我的新娘。」
顧寧不等林然笙將後面的話說完，主動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這一次，他一定會給她一個難忘的婚禮。
林然笙頓時怔住了，的確如同顧寧所說的那樣，當初的婚禮，是她最大的遺憾。那一次的婚禮，從禮服到婚禮上擺放的鮮花，以及婚禮現場的布置，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採購定做的。喬楚楚當初還笑話她，是有多想嫁給顧寧，是有多麼看重那一場婚禮。
可是最終，那場婚禮卻成為了大家口中的笑話。
「我和你，還有以後嗎？」
她的嘴角浮起一絲嘲諷的笑意，以後？她承認，顧寧所說的一切，讓她很嚮往，但是更多的，卻是想起五年前婚禮的那一幕。當她一個站在婚禮現場中央的T台上，一個捧著玫瑰緩緩地走過紅地毯，而她的旁邊，只有她的好友，喬楚楚。
她一個人演完了這場獨角戲，聽著台下所有人的竊竊私語，聽著那些人對自己的詆毀，即便是有眼淚，只能夠強逼著不流下來。
「其實在我眼裡，你和聶行風並沒有什麼區別。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什麼會對我有興趣，但是顧寧，我真的只想告訴你，夠了，真的夠了。明天我會讓律師將離婚協議書送到你辦公室，那場婚禮，不適合我。」
說完，她轉身離開，這一次，顧寧並沒有追上去。他知道，即便是自己追上去，也沒有任何用。她的心裡，好像沒有了他了。
他的心裡，好像是突然缺了一塊，那種空虛的感覺，讓他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種痛苦，像是能觸碰到靈魂深處一般，痛的他有些無法呼吸。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整個人靠在路燈上，燈光將他的身影拉的老長，看著是那樣的蕭瑟、荒涼。
林然笙走在回去的路上，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世界突然變得模糊起來。她摸了摸臉頰，指腹一片冰冷。原來她還是忍不住哭了，這段婚姻，她付出了這麼多，卻始終無法得到回報。
一切，真的該結束了。
從那一夜之後，林然笙再也沒有見過顧寧。離婚協議書依舊是讓律師將從前那一份送到了顧寧的辦公室里，但是一個月以來，都不曾收到他已經簽好字的協議書，他那邊沒有回復，她也不曾催促。
這一個月以來，聶行風幾乎每天都會送一束Roseonly來她辦公室，以至於整個林氏集團的人都知道，寰宇集團的聶總在追求林然笙。然而幾乎每一束花，最後的歸宿都是垃圾桶。
這段時間，整個林氏集團都被一種低氣壓所籠罩，尤其是二十一樓的總裁辦公室那一層，幾乎所有的秘書每天上班都是提心弔膽的，工作上不敢出一點差錯，生怕會被這種低氣壓所波及。
林然笙在拿到合同的第二天，和律師研究過以後，確定沒有任何對林氏不利的條款之後，簽好字送到了寰宇集團。在收到合同的第三天，萬象商場開始動工，而寰宇集團負責此項工程的人，正是聶行風。
今天一大早，寰宇通知林然笙去寰宇開會，儘管林然笙非常不想看到對方，但是卻不得不去。這關乎到以後兩家公司的合作，這樣即便是顧氏和林氏的合作從此畫上句號，也不會影響林氏的股價。
「林小姐今天來的真早。」
聶行風拿著文件夾，看到早已經坐在會議室里等候的林然笙，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好了，寒暄的話就不必多說了，直接說公事吧。」
林然笙只是抬頭看了他一眼，今天的他穿著一身亮藍色的西裝，戴著檸檬綠色的領帶。這樣跳脫的顏色組合，穿在他的身上絲毫不顯得突兀，反而是為他整個人增加了一種時尚感。
「這項工程目前也已經開始了，唯一的問題是資金問題。根據當時的合約，林氏集團和寰宇集團各承擔資金的一半，現在寰宇的資金已經到了工程賬戶上，林氏的資金什麼時候能到位？」
聶行風將匯款單等其他資料放到林然笙面前，恐怕她自己也不知道這資金的事情吧？想起他這段時間對林氏集團的調查，她需要提高警醒的事情，太多了。
「資金沒到位？」
林然笙有些錯愕，她記得上周就已經讓財務總監將資金打到工程賬戶上，就算是需要辦理手續或者是銀行延遲，也早該到賬了才是，難道這其中出了什麼變故？
可是她記得她分明看到了銀行的回執啊！
難道……
她飛快地查看著聶行風提供的資料，很顯然，林氏的資金並沒有到位。
「根據合同規定的是一個月以內資金必須到位，還剩下三天，我希望你能夠儘早將資金補充到位。」
聶行風看著林然笙一臉震驚的模樣，很顯然，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林然笙並非不記得合同上的條款，只是這筆工程款需要上億，如今林氏集團的流動資金所剩不多，大部分都放在城西開發工程上面，臨時要抽調一筆過億的資金出來，並非易事。
並且，之前兩人簽訂的合同上有註明，資金逾期不到位，違約方需支付工程延誤的損失費用等。
這筆賠償費用，不是一筆小數目。
「我知道了，這三天內，資金一定會到位。」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籌集資金的同時，必須弄清楚到底這筆錢去了哪裡。一筆過億的資金莫名其妙地消失，她居然都不知道，她實在是太過失職了！
如果不是聶行風的提醒，她此刻還蒙在鼓裡，看來今天這一次，他是故意借著叫自己來商量工程的事情來提醒自己。
「能到位就好。如果真的有困難的話，你可以找我。」
聶行風原本只是想找個機會見見她，順便提醒一下她。過億的資金對其他人而言，是一筆大數目，對他而言，不過是九牛一毛。
「謝謝。」
離開寰宇，林然笙第一時間回了公司，將財務總監老李叫到了辦公室。老李在林氏工作三十年了，算的上是公司的老臣子了，之前資金在他手上從來沒出過任何錯，唯獨這一次，一筆上億的資金就這麼不見了，甚至瞞過了自己。
「李叔，林氏一直待你不薄吧？我只想知道，這筆資金去了哪。」
林然笙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渾身發抖的老李，她不願意相信他會做出貪污公款的事情。可是事實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唯一能夠接觸到這筆錢的人，只有他。
「小姐，我對不起你，是我不好，是我濫賭，如果不是這樣的話，我也不會欠下那麼多高利貸！」
老李突然跪了下來，不停地磕頭，頭和地面撞擊的聲音，讓她有些不忍，走到老李身邊，將他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