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 拋出的橄欖枝

  提問的記者們，彷彿有內幕消息一般，問題都問的很是尖銳。林然笙和顧寧捏緊了手上的話筒。就在林然笙準備站起來回答問的時候，顧寧卻拉著她的手，自己站了起來。


  「首先，關於兩家公司資金問題短缺的說法，我想只是無稽之談。林氏和顧氏一向和銀行之間的關係不錯，這一次押后，主要是因為政策上的原因，具體是什麼，我就不好透露了。若是各位記者朋友有興趣的話，可以去採訪下銀行的各位高層，驗證一下我的說法。至於工程重建的資金問題，既然林氏和顧氏共同作出這樣的決定，那麼資金問題一定會準備到位。另外，我們一定不會因為資金問題而採用不符合規定的原料，並且，這項工程的定價，依舊是按照當初的定價，不會有任何提升！」


  顧寧字字鏗鏘地說道，若是在記者招待會上透露出兩家公司資金有問題的話，只會讓兩家公司的立場變得更加艱難。


  「聽說顧總準備拋售手中的股票，這件事是真的還是假的呢？如果項目資金不存在任何問題的話，顧總一定不會轉讓手裡股份套現的，是吧？」


  突然有名男記者站了起來，將話筒對準顧寧，顧寧冷冷地看著他，那人樣貌眼生的很，應該是第一次見。而林然笙聽到他的話，則是一愣，對方選擇在記者招待會上提出這個問題，如果顧寧要證明公司資金沒有問題的話，那麼他手頭上的股份，就一定不能轉讓。


  現在即便是轉讓，也不一定會有合適的買家。


  恐怕這名記者，是對方有意安排的。


  她給了一個眼神給公關部的負責人，對方立刻會意站了起來，想要阻止的時候，卻被顧寧眼神攔住。


  「對於拋售手中股票一事，純屬無稽之談。再者，關於手中股份的問題，這是我的私人問題，和公司資金並無任何直接關係。再者，根據公司發展需要，我有權利處理手裡股份佔比，不是嗎？」


  顧寧沒有直接回答對方問題，而是打起了太極。


  那名記者還想追問下去的時候，公關部負責立刻站了出來，宣布記者發布會結束。


  林然笙和顧寧兩人坐在車裡，司機緩緩地開著車，顧寧的眉頭一直緊緊地皺著，不曾舒展開來。


  「那記者有問題。」


  這一次的事情，林然笙和顧寧都覺得是有人在背後操縱，可是那個人是誰，他們都猜不到。


  「我已經派人跟著那記者，不知道能不能查到他背後是誰。」


  這一次的記者發布會因為十分重要，所以公關部門對於記者的人選，都是做了一番篩選的。而且裡面的絕大部分記者，和兩家公司的關係都不錯。


  「現在我們只能夠嘗試一下外資銀行了。」


  國內的銀行明顯不會再批任何貸款下來，而且之前那名記者的話，已經讓顧寧無法轉讓手中的股份。


  「我擔心……」


  雖然這也是一個辦法，但是始終還是存在一定的難度。而且貸款批示時間太長，她擔心根本等不及。


  「不管怎麼樣，都該試一試。」


  顧寧打斷她的話，他知道這個方法需要的時間周期比較長，可是眼前已經沒有辦法了。只要這條路可以行得通，無論如何，他都要試一試。


  「我知道，可是我們還有其他辦法的，不是嗎？」


  林然笙咬了咬唇，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雖然她覺得可能聶行風根本不會點頭答應三家公司一起合作這項工程，但是總歸是一個希望，而且時間上來說，這個比尋找外資銀行貸款更加快速，不是嗎？

  「還有什麼辦法？」


  顧寧闔上雙眼，整個人靠在車後座上。他一夜沒睡，腦子裡只覺得昏沉沉一片，有些無法思考。


  「如果有一間大型公司願意和我們一同接手這項工程的話，到時候銀行重新審核我們的貸款，那我們的危機，不就迎刃而解了？」


  她小心翼翼地說道，時不時地看著顧寧的表情。在看到他的臉上並無任何異樣之後，她再次大膽地說道：「而寰宇集團，就是目前最好的選擇。林氏和它有合作，如果林氏現在不行的話，對於合作的工程也有一定的影響。再者，我們這項工程，有一部分成為港城的地標性建築，如果寰宇集團想在這一塊有所建樹的話，這會是一個機會。」


  這些，都是她昨天想了一個晚上想到的。當初王老將這項工程其他一塊地皮收購，使得他們不得不放棄其中一部分地皮，甚至為了維持那一塊地皮上的建築，花費了不少維修費。她記得當時顧寧宣布這個決定的時候，整個A國都轟動了，各大媒體爭相報道，而且港城政府也表示以後會大力發展這一塊的旅遊業，將這裡設為一個旅遊景點。


  寰宇集團一直都在想地產行業里迅速提高自己的地位，而現在這麼好的機會，他們沒理由放過？而且，林氏和顧氏可以在利潤方面適當地放鬆，降低他們的損失。


  相信提出這樣的方案，聶行風反對的幾率，會小很多。


  「聶行風？不行。」


  顧寧一聽說寰宇，立刻就反對。他下意識地不希望林然笙和聶行風有任何的接觸，也不希望能夠拯救兩家公司的人，是他。就當他自私也好，他不想欠下他任何的人情。


  「可是現在能夠將兩家公司困境解除的人，只有他了。顧寧，我們沒有時間了，難道你真的想看到我們父輩的心血，就這麼沒了嗎？」


  林然笙耐心地勸道，她知道此刻顧寧的心裡不好受，可是眼前這個狀況下，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就算我們能夠過這一關，那又如何？這一次賠上去的那些資金，已經讓我們公司經不起任何風吹雨打了，如果其他方面再出問題的話，你真的忍心看著那麼多人失業嗎？」


  「然笙，你了解聶行風嗎？你真的覺得，如果他肯點頭注資這項工程的話，我們兩家公司就保得住嗎？」


  顧寧睜開雙眼，一臉疲憊地看著林然笙。聶行風那樣的男人，原本就不是簡單男人。讓他注資以後，他會不會借著這個機會，將兩家公司一同併入寰宇旗下呢？


  聶行風縱橫商場這麼多年，雖然從來沒有他的相關報道，可是他在商場上的狠厲手段，他早有耳聞。他曾經將很多合作對手收購，若是不能收購的話，直接在商場上逼得對方破產。


  這種事情，已經屢見不鮮。他不相信林然笙真的一點都沒有聽過。


  「我知道，我們有可能會引狼入室。可是我相信，我們手裡的股份，足以制衡他。而且，他只不過是和我們合作這項工程罷了，並不會幹涉我們兩家公司的運作。」


  林然笙有些錯愕，但是她始終覺得，這是唯一的辦法。


  「讓我想想。」


  顧寧眼見著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說服她，只能夠再次闔上了雙眼。或許真的如同林然笙所說的那樣，這是唯一的辦法了。他需要一個人冷靜思考一下，畢竟這個決定牽連甚廣。


  「時間不多了，你好好考慮清楚吧。我這裡會開始準備文件，如果你點頭的話，我們一起找他去談這件事。」


  林然笙尋思著該如何寫這份協議書，該怎麼保障兩家公司最大的權益。現在雖然他們處在被動的位置上，但是也不能全數放棄自己的權益。


  顧寧點點頭，發出細密的鼾聲，似乎已經沉沉地睡了過去。司機將林然笙送到林氏后，她下了車，直奔辦公室。


  剛回到辦公室，Lily便走了進來，除了簡述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以外，還有聶行風秘書剛剛的來電。


  聶行風邀請林然笙今天晚上七點在豪庭大酒店用餐。


  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林然笙的心裡咯噔一跳，若只是私人邀請的話，聶行風會親自打電話給自己，而不是通過自己的秘書打給Lily，難道今天要談什麼公事？該不會是兩家公司合作的工程問題吧？


  雖然那項工程的部分工程款已經匯了過去，可是如果寰宇那邊以不相信林氏有足夠的資金進行後續工程為由，希望林氏出示一定的保證金的話，那麼林氏在這個關頭上，真的是很難做到。


  **

  顧寧回到辦公室以後，思考著林然笙的提議。以目前來看，真的只有這麼一個辦法了。或許如同林然笙所說的那樣，決定權在他們手裡，可是聶行風……


  想到這個人，他的心裡有些遲疑。他試圖聯繫外資銀行高層，可是當他們得知顧氏最近的消息以後，紛紛婉拒。


  最後一條路，都已經被封死了，似乎除了找聶行風以外，沒有別的辦法了。


  下午三點，他來到林然笙辦公室里，和她一起擬定公司合作協議。


  下午七點，兩人帶著協議，來到了聶行風訂好的包廂里。


  當兩人來到包廂里的時候，裡面只有聶行風一人。當他看見顧寧也一同來了的時候，臉上並無任何驚訝之色，只是讓服務員再上了一套餐具。


  「不知道聶總今天邀請我前來有什麼事。」


  林然笙坐了起來，選擇了聶行風對面的位置。


  「今天請你過來，一來是為了凌蕭顏上次的事情道歉，二來，是想找你談兩家公司，應該說是三家公司的合作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