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瘋魔不成器
林嘉巧洋洋得意地冷笑道：「碩士論文也不容許抄襲，更不允許找人代筆，這樣才能教育出合格的人才，不能讓人渾水摸魚，你等著我們調查好了！不過這可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情，我們還需要時間調查取證，你可要好好地給我等著。」
榮倉別克聽林嘉巧這種買通槍手造假成性的貨色居然恬不知恥冠冕堂皇地說得振振有詞，心中十分鄙夷。他知道對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的節奏呀，要是落在她的手裡還能有個好嗎？榮倉別克把心一橫乾脆豁出去了，冷笑道：「我自己的碩士論文是我辛辛苦苦研究的結果，導師和這些評審委員們都可以作證，還有那些師兄弟們也都是見證者，這都是有證據的。清者自清濁者自濁，我自己的研究成果是經得起任何檢查的，我相信就是今天不能通過最終也會通過的！不過誰渾水摸魚誰清楚，國家一年上千萬的研究經費，都不知道被哪些科技蛀蟲敗到哪裡去了！一些所謂的教授發表的論文，誰知道是不是哪個槍手幫忙寫的！」
校副夫人的老臉居然紅了一下，但這絕不是因為害臊，而是惱羞成怒的前兆，她一拍桌子站起身來用指節敲著桌子呵斥道：「我看你是不想摟了，胡說八道什麼？我們現在做的是科技外包和科研合作你懂嗎？看了《美麗心靈》沒有，納什瘋了，我看你也是瘋了，不讓你小子長點記性是不行的，你這碩士甭想畢業了！」
榮倉別克怒火中燒，手裡緊緊攥著拳頭，憤恨地咬著牙，怒視著林嘉巧，望著那燒火嘴真恨不得上去抽她十七八個嘴巴，抽得她口鼻流血也解不了他心頭之恨。這矮壯的衙內你他媽給我等著，下次見著了一定還要痛揍丫一頓，見一次打一次，不把丫打成個豬頭滿地找牙決不罷休。
如果自己帶的研究生畢不了業，這就不是延遲畢業打臉這麼簡單了，將來還有幾個學生會選自己當導師？自己就會成為全校的笑柄，將來還怎麼在這個學校混下去？歐陽傑實在看不下去了，他起身對對榮倉別克嚴厲地提醒道：「榮倉別克，你先坐下，我們這是來論文答辯的，不是來吵架的，你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
岳玥趕忙搬了把椅子放在了榮倉別克的身邊，拉了拉他的手臂想讓他坐下來。榮倉別克卻執拗著並沒有坐下來，岳玥只好尷尬地回了座位。
歐陽傑搖搖頭吸了口氣，轉而對林嘉巧語氣柔和地說道：「林教授，你消消氣，年輕人胡說八道，你大人大量不要在意。其他的事情我沒有什麼發言權，但是他這碩士畢業的事情我們以後再慢慢商量，你再聽聽我們的意見？」
林嘉巧伸手拍了一下桌子，張著鮮紅的噴火嘴斷然地說道：「事實擺在面前，還聽什麼？我作為校學術委員會的成員有權糾正這不正之風！就是要嚴厲打擊這種學術造假行為！」如果再爭辯，雙方肯定就要吵起來，歐陽傑實在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惹上這個麻煩，他長吸了一口氣忍住怒氣一臉尷尬地不再應聲。其他幾個校內的評審委員見狀更不好說些什麼，為了掩飾自己的尷尬只好端起茶杯繼續喝水。
鄺旗雲忽然笑著搖了搖頭，又用手在身上抹了抹，對林嘉巧說道：「林教授，大家都不是傻子！就算你今天整了他，最後查無實證還是要讓他通過答辯的，不管他怎麼得罪了你，讓他給你陪個不是，你一個大教授何必非得和他這麼一個碩士生置氣呢？」
這時有人能打個圓場真是難能可貴，歐陽傑感激看了看鄺旗雲，接話說道：「是呀，這又是何必呢？雖然我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得罪了你，但是想來也不是什麼天大的事，讓他給你道個歉，這事就了了吧？！」
林嘉巧一聽更加惱怒，張著鮮紅的噴火嘴惡狠狠地說道：「誰說不是天大的事，學術造假就是天大的事，誰不讓我好過，我就讓他難受一輩子。有我在這的一天，就要和這種不良之風鬥爭到底！他這碩士畢業休想！」
聽林嘉巧這樣說一眾校內的評審委員都覺得她實在有些過分了，校內的這些博導教授都是看著榮倉別克一步步進行研究完成論文的，他們也經常過來參加研討，每次的研討過程和研究的進展大家都是親歷的，他們相信榮倉別克是清白的。但是現在看這校副夫人正在氣頭上，而兩個人又面對面的蹡蹡起來，實在不知該如何勸說，一眾校內的評審委員心想只能等事後再去幫榮倉別克想辦法了。
榮倉別克看自己的導師和校內的評審委員們又是默不作聲了，任由燒火嘴猖狂，不敢櫻其鋒芒。他的心瞬間由滿腔怒火變成冰冷到了極點，感到這天空都變得昏暗了，眼前的一切霎時都失去了顏色，燒火嘴的笑靨猶如慘慘陰風，這鮮活的人世轉眼變成了鬼魅一般，讓他不寒而慄，戰抖著抖了抖身體，想儘快擺脫這裡。是呀，如果連碩士都畢不了業呆在這裡還有什麼意義？他嘆了口氣倔強地說道：「好，既然這樣我申請退學，我就不相信一朵烏雲還能一手遮了天！」
「退學？！這又是何必，來日方長，我們再從長計議！」歐陽傑著急地趕忙發話道，其他幾個校內評審委員也趕忙發話勸他冷靜，不要意氣用事，以後慢慢再說。
林嘉巧啪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指著榮倉別克，窮凶極惡地說道：「從什麼長計議慢慢再說！想退學，沒門！你這是做賊心虛，我會申請學校直接予以除名，並作為全校的反面典型進行通報，要讓學生們都知道這畢業論文造假的後果，讓後來的學生們汲取教訓！」
歐陽傑等人見林嘉巧說得極其決絕惡毒，心想如果是這樣，榮倉別克這一輩子就算是完了！這種處分一旦裝進檔案中就會跟隨一輩子，不要說以後再讀碩士博士沒有那個院校會接收，恐怕就是去找工作都難了！他們趕忙勸道：「何必呢，有什麼事情不好解決，榮倉別克，你道個歉，這事情咱們慢慢商量！」
「我沒錯！」榮倉別克倔強地說了一句，不再理眾人，轉而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歐陽傑和一眾校內的評審委員愣住了尷尬地站在一旁不好再言語什麼，旁聽的研究生們見校副夫人發威真如雌老虎一般，也都噤若寒蟬不敢再多說什麼了，只有岳玥默默地上前開始幫助榮倉別克收拾東西。
「聽見了嗎？他沒錯！好！你就等著被開除學籍，在你的檔案中會記一輩子！以後想讀書深造沒門，找不上工作只能上大街要飯，讓你做夢都會記得！」林嘉巧惡毒地繼續說道。
鄺旗雲看了看歐陽傑等人一眼，見他們都尷尬地默不作聲，又看了榮倉別克滿臉通紅的倔強神情，忽然哈哈大笑地拍著手說道：「呵呵，我說得沒錯吧，你這論文還真是欠火候，不讓你答辯畢業就對了！」
榮倉別克氣急了應聲說道：「你！」他本想開口怒罵，但轉而心想這是自己與噴火嘴的恩怨，總不能遷怒於他人，強行忍住了不再說話，但淚水忍不住屈辱在眼眶中打轉，他使勁地咬著牙忍住了不讓它掉落下來。
岳玥遞給他一張紙巾，榮倉別克接過來並沒有擦拭想要奪眶而出的眼淚，而是將紙攥在了手裡使勁地將它捏成了一團。
「你什麼你？！你想罵我落井下石？幸災樂禍？」鄺旗雲用手在衣服上又抹了抹，開心地哈哈大笑，然後繼續說道：「我就是要落井下石！幸災樂禍！你能怎麼樣？」
沒想到這堂堂的院長教授博導會這樣說話，眾人中有人上火生氣，更有人心中滿是不屑，心說這「神經一刀」果然名副其實，怨不得把自己的學生都快逼瘋了。
榮倉別克卻是氣急之後反倒笑了，他對鄺旗雲冷笑道：「你想氣我我不氣，我若生氣中你計！怨不得他們叫你『神經一刀』！你的學生是不是就這樣被你逼瘋的？」
「『神經一刀』？這是你們給我起的綽號？嗯，不錯，這個綽號不錯。」鄺旗雲笑著不停地點頭繼續說道：「神經不夠強大想在我那裡畢業是不可能的，瘋了倒是有可能的！」然後他抽出簽字筆在面前的紙上寫了幾個數字，然後起身來到榮倉別克面前，說道：「不錯！倔強有性格，不瘋魔不成器，反正你被這個學校開除了，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上我那邊，接受我這個『神經一刀』的修理？不過咱們醜話可說在前頭，到我那裡必須從頭開始學習，碩博連讀，你這論文不做出個子丑寅卯來想畢業，那是休想！」說著他把手上寫著數字的紙遞給了榮倉別克，說道：「這是我的電話，不用在這裡瞎掰扯了，太浪費時間了，我等你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