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寶刀脫相贈
凌霄兒吸了口氣,平靜了一下說道:「還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說,他還給你留了一樣東西。」
榮倉別克不由的好奇問道:「什麼東西?我和他可是素昧平生,按道理他不會記得我這個路人甲的。」
凌霄兒無奈地笑道:「你這個路人甲可是被他早就注意到了,並且給賣了!」
「什麼?我也沒什麼值錢的,怎麼就給賣了?」榮倉別克追問道。
「好了,不逗你了!這個信箱里的文件你自己看看吧。」說著凌霄兒將信息發給了榮倉別克。
榮倉別克大概瀏覽了一下,問道:「是他給你的信件?」
「嗯,應該說是他的心聲,沒有發給我的信件。」凌霄兒想了想說道。
「我看合適嗎?」
「其中有關於你的,你有權看看。」
「這些信件是從哪裡來的?」
「是我和他一起玩的一個闖蕩江湖的遊戲,這麼多年了我以為他忘記了,再也不會去了,哪知道他給我留了很多的信件,除了那幾年之外每個時期的都有。這次在俠客島他最終發給我的私信是他在那個遊戲的密碼。」
榮倉別克邊看信件,邊聽凌霄兒講述她和神經一刀的過往。
她和神經一刀怎麼在遊戲中相識,怎麼一起闖蕩江湖,她怎麼開始學習黑客技術,神經一刀怎麼想用黑客技術幫助飛行器廠商的受害者,反倒被他們控告非法入侵關進了監獄被禁止使用電子設備,他的父母因此離世。後來他被無罪釋放,用政府賠償和買房子的錢建立了俠客島……
信箱中有凌霄兒發給神經一刀的信件,還有神經一刀寫了未發出去的回信,很多都是隻言片語,但是可以看出凌霄兒從十二三歲的金釵豆蔻之年到十五六歲的及笄碧玉年華再到二十多歲的桃李花信年華一步步成長的歷程,以及在成長中的欣喜、憂傷、快樂、痛苦和思念,更有神經一刀的開心、快樂、關懷、挂念、祝福、期盼,甚至是痛苦、自責……
最後是神經一刀給榮倉別克的留言:
叫獸,素昧平生打擾了!也許我們很有緣,只是你我相識太晚,或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十分冒昧,拜託你一件事,幫我照顧凌霄兒,不要讓她再去做俠客了,這份責任太沉甸甸了,這是我背負了一生的執念,不想讓她再背負。幫我給她去找個好人家,過普通女孩的幸福生活吧。
隨信鏈接的地址中是我的一些常用工具,也許對你會有用。還有我的神經一刀,給你留作紀念,雖算不上是什麼寶刀,但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吧。另附小詩一首,一併贈予朋友。
吾人乘風去,消弭天地間,寶刀脫相贈,此生一點心。
榮倉別克唏噓不已,親歷了神經一刀最後的無所畏懼,明白了什麼是真正的俠客和俠義精神,他不像有人那樣平常叫嚷的厲害,但他勇於突破、不斷堅持、敢於犧牲,有著一顆堅強而不妥協的正義之心,這就是真正的俠義精神。做一個名義上的俠客並不難,但是做一個真正的俠客卻需要義無反顧的決心和不怕犧牲的膽略。看完信件,聽完凌霄兒的講述,他更體會了神經一刀同樣也有俠骨柔情,只是……
榮倉別克深深吸了口氣說道:「我想去拜祭他一下,可以嗎?」
凌霄兒點頭,兩人出了小酒館,乘坐飛行器來祭奠神經一刀。他們一起來到大黑林刺天峰下的小山坡,這是神經一刀曾經住過的那個小山坡,曾經住過的房屋已經只剩下隱約可見的殘垣斷壁,在不遠處有一個用各種碎片堆積起來的新墳。上面立著一個牌位,上面畫著神經一刀的肖像,寫著「一個俠客」,一個太陽能的小播放機,放著《海闊天空》,那旋律在空寂的山間回蕩。他們擺上祭品,鞠躬默哀,靜思緬懷。
悼念之後,榮倉別克問凌霄兒:「能不能把這播放機關了?」
凌霄兒問:「為什麼?」
榮倉別克想了想說道:「或許他累了,還是不要再打擾這天上的英靈,讓他安息吧,不要讓他把這人生的執念再背負下去了。」
凌霄兒點頭說:「你說得對!這或許只是我們這些活著的人的念想。」然後依言關掉取走了播放機。
兩人隨後乘坐飛行器離開,路上榮倉別克問道:「你看了他最後的留言如何感想?」
凌霄兒忽然笑著又哭了起來說道:「我明白神經一刀其實是深愛著我的,他只是不敢面對自己的心,他想要我幸福,為什麼不在生的時候給我幸福?我只需要相愛相守,別的我什麼都不需要。我有時候回想起來真想罵他,這樣只是懦夫的行為,如何堪稱大俠,敢愛敢恨才是真正的大俠。」
榮倉別克勸道:「或許我明白一點神經一刀的心思,這是為了讓你的心有個著落,有人說愛情只要激情就夠了,實際上恐怕對一個有責任心的男人來說是完全不負責任的表現,一個男人一定想要讓自己心愛的女人過上幸福的生活才會心裡踏實安定。對於一個真正負責的男人而言,的確是會考慮這份擔當,你說是大男子主義也罷,對於他們而言,不想結婚的戀愛就是耍流氓,不能給自己心愛的女人幸福生活的男人就不配談戀愛,這就是他們心中的愛情觀。對他們而言整天把愛掛在嘴邊,那不是愛情,這愛情要像陳年的老酒越放越醇,越放越香,只是造物弄人,誰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凌霄兒聽榮倉別克說了一大通,擦了擦眼淚,說道:「你也別勸我了,其實我已經不傷心了,也許有人會問,他去了你為什麼反倒不傷心了?或許有人會解釋說,是不是好像這些年就是做了一場夢一樣,現在夢醒了就好像是再世為人了,好像那些熾烈的情感全部都燃燒光了,現在只剩下平平淡淡的生活了,再看過去好像那些都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好像與自己沒有了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