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巴郡行(五)
何宇見秦帆像失去理智一般地追殺蠻人,心中甭提多高興了。
庄魁率領蠻人飛快的後退,迅速朝蠻人居住的方向奔跑。
秦帆緊隨其後,死死緊追著庄魁不放。而秦帆身後,則是何宇率領的宕渠縣城的官兵。
表面上,何宇是率領官兵緊跟著秦帆,想要追擊庄魁率領的蠻兵,可真實的情況卻是秦帆率領的500士兵處在何宇和庄魁兩個勢力的正中間,若是庄魁停下來攻擊秦帆,同時何宇又轉而攻擊秦帆,秦帆率領的500士兵就會成了夾心餅乾,腹背受敵。
秦帆聽說過一句話,不要把所有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面。若是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庄魁這個蠻人身上,無疑是愚蠢的,縱使庄魁是真心歸順秦帆,也不可能全部依靠庄魁的力量。
即使庄魁答應了秦帆,願意幫助秦帆擊殺何宇,但是秦帆卻不得不防備庄魁。因此,秦帆、典韋率領300士兵追擊蠻人的時候,嚴顏率領的200士兵開始放慢奔跑速度,逐漸掉隊跑到了何宇軍隊的後面。
何宇望著前方不停奔跑的秦帆,詭異的笑了。
幾股勢力你追我逐,一直跑到了一片樹林邊上。庄魁、秦帆、何宇眼眸同時一亮,終於抵達目的地了。
只要進入了山林之中,發生的一切都是蠻人做的,不管誰生誰死,都已經顯得微不足道了。何宇、秦帆心中不約而同的閃過這樣的想法。
庄魁率領的蠻人率先進入了山林,秦帆率領的300士兵也緊隨其後,接著何宇帶著500巴郡士兵也進入了山林中,最後則是嚴顏率領的200士兵。
當深入到山林深處的時候,跑在最前方的庄魁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來望著何宇。與此同時,秦帆和何宇也停了下來。
何宇忍不住放聲大笑道:「好一個秦帆……好一個梁州牧……不過是一個走了狗屎運的傻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不曉得人心險惡……你真以為我會心甘情願的交出手中權力,輔佐你一個外來戶,斷絕子女後代獨霸一方的機會?」頓了頓,又朝蠻人首領吩咐道:「庄魁,動手吧,讓我們的州牧大人看看蠻人的實力。」
只是,何宇話音落下之後,庄魁卻一動不動,臉上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讓何宇漸漸發覺形勢不妙。
秦帆憐憫的望著何宇,冷笑道:「你想殺我,我又何嘗不想殺你呢?殺了你,巴郡才能盡歸梁州,助我成就大業。」秦帆說到這裡,回頭望了一眼庄魁,吩咐道:「庄魁,殺吧,只要殺了何宇,你的父母妻兒,你的子孫後代,都將得到一縣之地,開始幸福的生活。」
「遵命,州牧大人!」庄魁一拍胸脯,高聲吼道:「兒郎們,眼前的人就是壓榨我們的何宇,殺了他,只要殺了何宇就能得到安穩的日子,隨我殺啊……」
蠻人們轉身沖向何宇率領的官兵,與此同時,已經成功將何宇夾在中間的500士兵也同時發起了進攻。
局勢瞬間發生變化,原本是屬於何宇一邊的庄魁,竟然倒戈相向,成了秦帆的人。
何宇睜大了眼睛,等著庄魁,嘶聲吼道:「庄魁,為什麼要背叛我?」可惜等待著何宇的不是庄魁的回答,而是鮮紅的刀光,一縷縷鮮血染紅了大地,漢中兵和蠻人兵開始了無情的屠殺。
何宇這時候也反映過來了,知道庄魁被秦帆策反了。他伸手指著秦帆,臉色鐵青,哇的一口血霧自嘴中吐了出來。
「殺,給老子殺,你們都去殺了秦帆。」何宇眼中布滿了血絲,雙眸血紅,似發狂的瘋牛一般,他大吼著命令麾下的士兵攻擊秦帆。但是命令下達之後,何宇卻轉身逃跑,想要憑藉麾下的士兵擋住秦帆,給他留下足夠的時間逃跑。士兵得到何宇的命令,紛紛湧向秦帆。
秦帆卻毫不在意,向典韋、嚴顏二人各遞去一個眼神。兩人瞬間明悟,嚴顏招呼士兵展開屠殺,典韋則將雙戟倒插於地上,雙手各拿上一支手戟。
「叮咚.……『自動提醒』服務:典韋『飛戟突擊LV3』技能使用成功,當前氣力20/35。連續擲出2支手戟(手上只拿2支手戟),降低敵方目標物理閃避15%,各附加生命力傷害120點。」
「噗……噗……」兩聲脆響,血花噴濺而出。何宇瞳孔一縮,眼眸瞬間睜大,他長大了嘴巴,但張開的嘴卻沒有說出話來。
砰的一聲,何宇癱倒在了地上,嘴角溢血,再也沒有說出話來,只留下那睜大了的雙眸,以及臉上無盡的悔恨……
秦帆也不耽擱,帶著典韋、嚴顏,以及庄魁率領蠻兵直奔宕渠縣城。
進入城內之後,秦帆頓時停了下來,朝庄魁吩咐道:「庄魁,你隨我去縣衙,其他的蠻人留守在城門口,以防不測……嗯,守住城門后,不能讓城內的任何人出去!」
「是。」庄魁聞言,轉身下達命令去了。
「嚴顏。」秦帆站在城門口,大聲喊道。
「末將在!」嚴顏疾步跑到秦帆跟前,問道:「主公,有何吩咐?」
秦帆命令道:「你立刻率領本部包圍縣衙,縣府內所有官員,只准進,不準出,違者格殺勿論。」
「諾!」嚴顏大聲回答了一聲,然後帶領著士兵飛快的四散而去。
事實上,因為何宇帶領許多巴郡官員抵達宕渠縣,而小荻、樂進等人又住在驛站,使得巴郡官員無法住在驛站中,才不得以住在縣衙內,因此秦帆一回到縣城,便讓嚴顏率領黃巾兵包圍了縣衙,不能讓何宇的心腹逃脫。
秦帆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典韋,庄魁,隨我去縣衙,今天可是有一出好戲在縣衙上演呢……」
「諾。」典韋和庄魁同時回答道。
秦帆帶著典韋和庄魁,飛快的朝縣衙行去。
秦帆進入大廳的時候,所有的官員都已經聚集在大廳中了。秦帆目光冷冽,渾身散發著一股冰冷的煞氣,徑直走到大廳正前方的坐榻前,金刀大馬的在大廳中坐了下來。典韋和庄魁則站在秦帆身後,擔當起護衛的職責。
此時,站在大廳中的巴郡官員見庄魁站在秦帆身旁,眼中露出不解之色,但隨即又察覺到何宇沒有跟隨秦帆回來,心中便開始打鼓了。一山不容二虎,長期跟在何宇身邊的人都明白何宇的把戲,借刀殺人,借蠻人的刀殺人,但是如今蠻人卻跟著秦帆回來了,而何宇卻沒有回來,莫非是何宇借刀殺了自己?
秦帆輕咳兩聲,頓時客廳中安靜了下來。目光掠過客廳中站立的官員,秦帆笑道:「諸位先坐下吧。」
「諾!」站在客廳中的官員朝秦帆揖了一禮,然後恭敬的坐了下來。
大廳中,除去淡淡的呼吸聲,靜默無言。
秦帆沉默良久,才不緊不慢的說道:「今日清晨,蠻人攻城,何宇言城中防禦不足,請求本州牧率領將士禦敵。本州牧從其言,率領將士抵擋蠻人,然而在追擊蠻人的時候,何宇途中變卦,率領士兵轉而攻擊本州牧,何宇以下犯上,已經被本州牧擊殺。同時,蠻人協助本州牧殺死叛逆何宇,有功,因此本州牧對蠻人昔日所作所為,既往不咎,自今日之後,斷不會有蠻人攻城,諸位可以放心了。」
語氣平淡,似講述一件不相關的事情。但在座的官員都感覺到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目光望向秦帆,多了一絲敬畏。何宇何人?連續殺了三任太守,居然被眼前這個青年不聲不響的斬殺了,手段何其厲害霸道。
秦帆又接著說道:「只是在座的有沒有叛逆同黨?若是檢舉揭發有功,本州牧可以既往不咎,否則……我給大伙兒一柱香的時間,想明白的可以直接站出來,沒想明白可以再『商量』……」
在場眾官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不敢做這出頭之鳥,又不敢直言自證,一個個狼狽不堪的埋頭不語。
等了半晌,終於有一個官員率先站了出來。
咯噔一聲,坐在客廳中的官員的心猛地提了起來,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這個挨千刀的宕渠縣長,不知道要揭發誰……」
「州牧大人斬殺叛逆何宇實在是大塊人心,下官早就痛恨此獠的所作所為……」宕渠縣長目光掠過眾人,逡巡許久才停了下來。而後,宕渠縣長手指五個中年人,說道:「大人,此五人也是何宇心腹,當日何宇抵達宕渠縣的時候,這幾人便攛掇何宇派人直接殺掉主公。大人,此等惡人無視朝廷法紀,膽敢攛掇何宇謀殺州牧,端的是惡毒無比,請嚴懲不貸。」
秦帆笑道:「宕渠縣長,很好,很好。照你說來,此五人真是罪無可恕了。」
話音剛剛落下,為首的中年人站出來怒斥道:「秦帆,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若是主公肯聽我之言,直接派人殺你,你焉能活到今日……哼,一介匹夫,無視人命,妄自殺戮,你遲早要遭天譴的。」
秦帆哈哈大笑,卻是朝站在門外的士兵一招手,讓士兵進入客廳。頓時,衝進來十名披甲衛士。
「拉下去,斬首。」秦帆冷聲說道。
「諾!」衛士拉拽著五人便朝客廳外走去。中年人見此,臉上升起一抹恐懼,但是隨即又大聲喝罵道:「秦帆,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秦帆心中冷笑:「一介腐儒。」
一會兒之後,客廳外傳來一聲聲凄厲的慘叫聲。
頓時,客廳中與何宇有關聯的官員臉色都變成豬肝色,眼中帶著濃濃的恐懼。目光望向秦帆的時候,眼光閃爍,不敢正視秦帆的目光。
秦帆目光掠過大廳中的官員,見官員臉上露出驚懼之色,滿意的點點頭。殺人立威,似乎有了作用。
秦帆輕輕咳嗽一聲,嘈雜的大廳頓時安靜了下來。
這時候,秦帆不緩不慢的說道:「諸位大人,首惡已殺,幫凶已除,其餘人等都不用擔心了,各司其職便是。本州牧初領四郡,正需要藉助各位的力量治理好巴郡。各位在本州牧麾下做事情,只需要記住兩點,有功必賞,有過必罰,不管任何時候,這個道理都是通用的。」
見到一眾官員神色發愣,秦帆嘴角露出一抹笑容。以雷霆手段施壓,再安撫一眾官員,高舉輕放,讓巴郡官員心中對他心懷敬畏,方便日後再派太守治理,讓巴郡十一縣徹底歸心,如此便是最好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