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刺頭魏延
閻圃、郭嘉、賈詡三人急急趕到州牧府。
秦帆先讓李當之介紹劉焉情況。
「去歲時,劉焉病重,已不能下地,我隨師傅入蜀診治,方能延命至今。師傅曾言『每三月須針葯一次,不然朝夕不保。然病入膏肓,最長也不過一年光景。』」
秦帆顯然關心的不是這個,劉焉早亡,前世便從演義中知道了,秦帆關心的是益州政局。
李當之繼續說道:「劉焉長子,劉范,官拜左中郎將。二子,劉誕,官拜治書御史。三子,劉瑁,出任別部司馬,幼子,劉璋,隨侍身邊。諸子中,劉瑁最有才幹,劉璋最是孝順,故而這兄弟兩人最得劉焉喜愛,蜀中傳言劉焉可能在此二子中選一人繼承基業……」
閻圃、郭嘉、賈詡三人正待細問益州情形,庄夏卻急匆匆的跑來稟報。
「主公,外面打起來了。」
方悅漸漸外放領兵,秦帆便讓典韋、庄夏護衛左右。今日正是庄夏當值。
秦帆問道:「什麼情況?」
「漢升(黃忠表字)將軍手下一名屯長,與今早趕到的孫策,不知因何事起了衝突,竟然在州牧府外就地比鬥起來!」
「去看看!」秦帆有些生氣,黃忠乃軍中宿將,底下軍官竟是這般不知輕重。
「你們幾人繼續商量。當之晚些去為二夫人診治,就說我晚上再去看她!」
「諾!」
秦帆大步前行,庄夏趕緊跑前帶路。
州牧府外的大街上。
竟有兩將各騎戰馬,手持兵器,正待衝殺。街道兩旁,聚攏了近百名將校士兵。
左側那人,年不過十七八歲,頭戴一頂熟鋼獅子盔,身披一副鐵葉攢成鎧甲,前後兩面青銅護心鏡,左帶一張弓,右懸一壺箭,手裡挺著一支點鋼槍,坐下一匹雪白馬。
右邊那人,似有十五六年頭,頭戴一頂鋪霜耀日盔,身穿一副釣嵌梅花榆葉甲,前後獸面掩心,一張皮靶弓,數根鑿子箭,手中橫著一柄大砍刀,騎的是一匹棗紅馬。
秦帆一見便先暗地喝采,雖不知武藝如何,先見威風出眾。
「可知對陣孫策那人姓名?」
「末將不知!」
秦帆想了想,吩咐道:「且慢制止,先看看這人武藝如何。」
「諾!」
比斗二將縱馬出擊,直到州牧府大門正前方。
兩馬相交,二般兵器並舉。
提刀那將忿怒,輪手中大刀,拍馬來戰;持槍那將逞威,捻手中神槍來迎。
二將相交,各賭平生本事。一來一往,一去一回。四條臂縱橫,八支馬蹄紛亂。
兩個斗到五十餘合,不分勝敗,門後面秦帆都看得呆住了。
秦帆手下典韋、黃忠皆是武藝超凡之將,以往出戰皆是碾壓式斬殺敵將,唯一一次對戰同等級的呂布卻是三將齊出,秦帆還在一旁言語助攻,斗得一點兒都不精彩,哪像這兩人如此棋逢對手將遇良才。
兩邊眾將士看了,也是喝采不迭。陣前上軍士們相互議論道:「我們當了許多年兵,也曾出了幾遭征,何曾見這等一對猛將廝殺!」
庄夏也忍不住叫了一聲:「好鬥!」心上又恐兩虎相爭,必有一傷,慌忙出來喊道:「兩位將軍住手!」
兩將力道更重幾分。
又過了小半響,黃忠聞訊急急趕來,喊道:
「伯符將軍住手!」
「文長速速退下!」
兩將正斗得興起,各要臉面,那裡肯回馬。
黃忠大怒,順手從一旁看熱鬧的士卒手中抄起一柄大刀,就加入戰團。
鐺……
鐺……
金戈撞擊聲后,兩將竟然各被一合擊退,兩人皆是滿臉驚愕。
黃忠冷冷說道:「此乃州牧府邸,再敢放肆,休怪黃某刀下無情!」
「你便是那梁州第一勇將黃忠,黃漢升?」
「將軍……」
兩將各自收了手中軍器,勒坐下馬,各跑回本陣來,立馬在州牧大門外。
秦帆仍不打算現身,想先看看黃忠如何處置此事。
「敘兒,領伯符將軍面見主公!」黃忠吩咐黃敘領著孫策去見秦帆。黃敘現已十三歲,身體高大強健,一身武藝更盡得黃忠真傳,是以黃忠得秦帆允准,將他帶在身邊,傳授行軍作戰知識。
「諾!」黃敘趕忙應承道,小跑上前,朝著孫策拱手行禮,道:「請孫將軍隨我去求見主公……」
「也好!」孫策略一思索,便點頭答應,隨著黃敘向州牧府大門走去。臨了,又回頭朝著與他對戰那將微微一笑,「你不錯,改天再找你比試,定要分個高下!」
「來就來,誰怕誰!」
縱使主將在旁,白袍小將也不願落了氣勢。
黃忠不由得大怒:「還想恃武私鬥,來啊,與我拿下!」
幾名親兵一擁而上,上前制住白袍小將。
白袍小將也不反抗,只是扛頭大喊:「一人如何私鬥?偏偏由我擔責,將軍,你處罰不公!」
黃忠眼睛眯了起來,一個小小的屯長,不求饒命,竟然敢指責自己不公,當真是活膩了。
「魏延,我令你護送馬弘一家面見主公,你竟敢將其扔在求賢館,與人在州府門前私鬥。早聽說你桀驁不馴,是個刺頭。今次還敢違抗上命,不殺你何以正軍紀。押到街口,就地正法!」
魏延被推到街口,強行按跪在地上,一名刀斧手將鋒利砍刀高高舉起,對準了魏延的脖子。
魏延閉上了眼睛,低聲嘆息,「想不到我魏延竟死在此處。」
這就此時,門後傳來大喊:「刀下留人!」
「主公……」
幾名士兵將魏延推了進來,將他按跪下,秦帆冷冷看著他道:「說吧!你有什麼不服,儘管說出來。」
魏延死裡逃生,感激地看了秦帆一眼,這才沉聲道:「卑職是不該將馬弘一家丟在求賢館,可這是馬弘自個兒要求的,說是『自去拜訪故友,就行住在求賢館』。卑職也不該與人在州牧府前私鬥,可孫策說我梁州無人,不敢應戰,我氣不過……」
你是覺得讓自己押運護送是大材小用,藉機在州牧府前比斗,想以勇武吸引主公的的關注吧。秦帆也不點破魏延這點小心思。
這魏延確實想出頭,不願屈居人下。可要說他身有反骨,早晚叛逆,也實在是太武斷了,平白無故冤枉他。秦帆手下一心當將軍的又不止他魏延一個,只有手下眾人積極進取,梁州才能日益強盛。
「將軍恕罪,少將軍(指孫策)絕不是有意冒犯。只不過武人心性,見梁州良將如雲,一時技癢難耐,亂了方寸。還望將軍海涵……」孫策身後,閃出一人,秦帆識得,正是孫堅四大家將之首的程普,代孫策向秦帆賠罪道。
黃蓋也醒悟過來,偷偷推了一下孫策。孫策這才上前拱手道:「叔……父……侄……兒,孟浪,還望……叔父……見諒!」
孫策都稱呼自己叔父了,秦帆自然也不好再作計較,便目視黃忠,由他判決。
一時安靜下來,黃忠略一沉吟,說道,「孫策、魏延二人州牧府私鬥,各杖責二十軍棍。孫策乃外將,遠來是客,暫不行刑;魏延兩罪並罰,責打三十軍棍,革職為卒!」
孫策卻不領情,笑道:「私鬥之事因我而起,自該一同受罰!」說完,不顧程普、黃蓋的暗示阻攔,脫下戰甲衣袍,「打吧!」
秦帆心中大讚,微微額首。
難怪歷史上孫策能聚攏那麼多勇將,小霸王敢作敢當,耿直豪爽,確實魅力非常。
黃忠見秦帆也點頭同意,也不再顧慮,輕輕揚手,眾親兵將兩人推了出去,一片噼噼啪啪重打。
「漢升……」
「末將在!」黃忠應道。
「梁州正是用人之際,我有要事讓魏延去辦,便讓他到庄夏手下任個隊率,可好!」
「末將領命。」
主公這是看上這個魏延了,既然看懂了秦帆的心思,黃忠也欣然答應:「魏延!以後你便是狼牙營隊率,不再隸屬校尉營。」
「主公救命之恩,魏延感激不盡!」
「行了……晚些時候去找李當之,還有郭嘉。他們會有安排……」
「諾!」
魏延行了一禮,手下士卒扶他退下去了。
「伯符、漢升,且到廳中稍後……」秦帆吩咐道,「去請公業(鄭泰表字)、文公(鄭渾表字)、子茂(閻圃表字)、子喬(張松表字)前來議事……」
「諾!」一名親衛應道。
庄夏早已憋了一肚子的話,瞅准眾人稍遠的片刻,他趕緊湊到秦帆身邊,叫苦道:「這個出名的刺頭,主公怎麼扔給我了?」
秦帆拍了拍庄夏的肩膀,微微笑道:「他不是刺頭,將來有一天,他會成為威震一方的大將,我不會看錯他。」
庄夏撓撓頭,好像秦帆這麼說過黃忠,也這樣說過徐榮,好像這威震一方有點太廉價了。
秦帆彷彿明白他撓頭的意思,重重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沒好氣道:「還不安置你的新手下去,看看他的傷怎麼樣,上點葯什麼的,快去!」
庄夏咧嘴出去了,秦帆雙手叉在胸前,仰頭回味著今天的收穫,有一種意外收穫的驚喜。
這可是魏延啊!歷史上諸葛亮要是聽他走子午谷襲長安之計,歷史或許就真的要被改變了。
他在軍隊中人際關係不好,尤其和上司關係惡劣,是軍中出了名的刺頭,究其根本原因,就是他的心性高傲,瞧不起這些底層的軍官和士卒,不屑於和他們為伍。但今天他卻因為技能系統的任務獎勵,提前投奔到秦帆麾下,他的命運必將是另一番風采。
雖然被打了三十軍棍,官職還降了一級,但躺在床榻上的魏延卻看到了希望,他終於進入了主公的視野。
剛才主公還說有要事讓我去辦,會不會今後就要重用我?越想,魏延心中越是亮堂,他心中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主公,我魏延決不會讓你失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