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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氣運

  藉助龍氣,吸收道文中的氣運,成功踏入鍊氣期,李曄也終於明白了龍氣的功用。


  簡而言之:匯聚氣運,為自身所用。


  「皇朝有氣運,人有氣運,所謂國運、官運、道運是也。」


  作為地球末法時代的大修士,對這些李曄有著清楚認知,「潛龍要成就大業,一步步成為真龍,靠得就是匯聚天下氣運。得官則能有官運,修道則得道運,得人效忠則能匯聚眾人氣運,最終的結果,就是『人多勢眾』——若是有朝一日,潛龍麾下文臣如雨,謀士如雲,修士萬千,甲士百萬,那就是『勢不可擋』,怎可能不成事?」


  悟到這點,李曄心思清明,對日後要走的路,更加清楚了。


  龍氣不是靈根,但他替代了靈根的作用,讓李曄走上了一條不同尋常的修行路。


  李曄順手拿起青色玉葫蘆,開始打量。


  之前他沒細看,此刻一觀察,立即發現了異樣,「這玉葫蘆,看似是普通法器,只不過是內藏小玄陣而已,是修真界最低級的一階法器。但葫蘆里靈氣的波動,在細微處似乎有些不同尋常。」


  李曄穿越前,好歹是修鍊到渡劫的大修行者,見過的法器多不勝數,眼光和見識遠非一般修士可比。


  「先抹去玉葫蘆內原主神識再說。」李曄心念一動,一抹神識進入玉葫蘆,就將要原主神識抹去,但兩者觸碰的時候,卻遭到原主神識的頑強抵抗,李燁竟然奈何它不得。


  「看來原主的修為比我要高。」李曄知道原因所在,但他不甘心就此放棄,想了想,調動了丹田上的龍氣,再度深入玉葫蘆中。


  玉葫蘆里的原主神識,被攜帶龍氣的李燁神識一觸碰,就一陣顫抖,好似發出一聲尖叫,恐懼不已,然而無論它怎麼掙扎,還是被龍氣一下抹去。


  「這龍氣果然不凡,現在這玉葫蘆是我的了。」李曄微微一笑,劃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在玉葫蘆上,讓玉葫蘆認主。


  李曄的神識再度進入玉葫蘆,仔細觀察葫蘆里的情況。


  這一看,李燁神色微變,葫蘆里的空間,比他想象的還要大,道道白芒線條畫出的小玄陣陣法,便在其中。


  但小玄陣佔據的空間,不到玉葫蘆內里空間的十分之一。


  「果然,小玄陣只是這玉葫蘆的一小部分面目。」李曄的神識在葫蘆里到處看了半響,他很快心頭瞭然,「小玄陣外,還有大陣,只不過沒有被激發,所以沒有顯現出來。」


  李曄不再遲疑,激發了小玄陣,同時觀察葫蘆里的變化。


  白線亮起時,外圍有縷縷青芒閃爍,李曄一眼看去,心頭一震:「這是……大玄陣?」


  李曄喜上眉梢,小玄陣威力有限,頂多覆蓋一座大殿,波及範圍不過三丈,但是大玄陣不同,不僅威力提升,而且範圍更廣,李曄若能得到大玄陣,至少能用它覆蓋一座大院,屆時不僅可以自保,還能保全王府的甲士。


  非止如此,大玄陣還具有防禦效果,形成的光幕刀箭不入,而身在陣中的人,卻能隨意使用手段,向陣外放箭投矛!


  一言以蔽之,這大玄陣,就是居家自保、外出交戰的必備神器。


  擁有小玄陣的青色玉葫蘆,只是一階法器,而若是能開啟大玄陣,玉葫蘆便能一躍成為二階法器!

  一階法器在仙門中,不過是最底層的法器,即便是鍊氣期一層的修士,都有那麼一兩件。但二階法器,莫說鍊氣期一層的修士得不到,連練氣二層三層的修士,也沒資格擁有!

  李燁知道大玄陣的陣法構造,也不猶豫,靈氣深入玉葫蘆內,以靈氣為線條,將大玄陣畫了出來。


  大玄陣完成的那一刻,玉葫蘆上青芒閃爍,光澤更是鮮麗,玉質更是圓潤,就如脫胎換骨了一般。


  「這青色玉葫蘆,自此就是二階法器了,可堪一用。」李燁收穫了穿越以來的第一件法器,有些高興,修士行走江湖,不能沒有法器傍身。


  有法器的修士,跟沒法器的修士,戰力不在一個層次,修士之間的戰鬥,法器是非常重要的方面。這跟披甲執銳的軍卒,對陣手無寸鐵的大漢是一個道理。端詳著玉葫蘆,李燁頗感滿意,大玄陣畫出來之後,玉葫蘆里的空間,也不過用了十分之二,這說明,玉葫蘆還有進階的可能!

  不過大玄陣外的空間,此時一片沉靜,李燁暫時還看不出來什麼。


  李曄嘴角含笑,心裡思量道:「李曜,你為了在太玄頂布置陣法,傷我性命奪我玉訣,不得不以法器鎮殿。但你卻見識短淺,不知這玉葫蘆,根本不是一階法器,而是個難得的寶貝,如今卻是便宜了我。」


  邢國公府。


  安排去沉雲山太玄頂的練氣術師早已出發,李曜坐在屋中一言不發,陪同他的幕僚也不敢隨意說話。


  作為宗室子弟里年輕一代的修行天才,李曜有他的驕傲,這種驕傲來源於自己的強大,而強大是通過對比得來的,它建立在俯瞰眾多年輕修士的基礎上。


  在李曜這裡,哪怕是他在俯視旁人的時候,眼中也沒有李曄,因為李曄根本不能修行,是他連俯瞰都懶得俯瞰的存在,根本就沒有對比的必要。


  無視李曄,已經是二十年多年的習慣。


  習慣不是一朝可以打破的。


  所以到現在為止,李曜仍舊不相信,也不想接受,太玄頂的靈氣波動,是因為李曄得了袁天罡留下的道機。


  「一個不能修行的廢物,一個生母是平民的賤種,一個被宗室嘲笑了二十年的笑話,憑什麼能得到我都不能得到的機緣?」


  李曜不願意承認這種變化,還因為他對安王爵位垂涎已久,並且勢在必得。


  不能修行,生母低賤,所以為宗室所輕,這是李曄的致命短處,也是李曜謀取安王爵位的基礎。


  而現在,這種基礎要被打破。


  如果李曄成就練氣……李曜不願意多想,為了得到安王爵位,他付出了許多,畢竟,宗正寺的官員,都不是好收買的。


  「不可能!廢物就是廢物,怎麼可能跟我一樣,也成為練氣術師?!怎麼可能擋我的路,讓我的努力付諸東流,無法得到王爵?!」


  李曜越想越生氣,李曄的面孔在他腦海里浮現,變得分外可惡,讓他覺得極度不舒適,他站起身,一腳將剛換上的案桌踹翻踹碎,瞪著一旁的幕僚:「劉仁能怎麼還沒消息傳回?!」


  劉仁能,就是被李曜派去太玄頂的練氣術師。


  「大概是還沒趕到,畢竟路途有些遙遠.……」幕僚低聲道,這話說到一半,他忽然面色一變,臉上瞬間蒼白,一隻手捂在胸口,吐出一口鮮血,雙眸里都是驚駭之色,「這.……怎麼可能?」


  李曜眉頭一皺:「怎麼回事?」


  「我留在太玄頂,發動小玄陣的青玉琉璃葫,竟然被人抹去神識,奪走了?!」幕僚駭然道。


  李曜怔了一下,隨即雙拳緊握,咬牙切齒:「能奪人法器,必須是練氣術師,難不成,李曄那廢物,果真做到了?」


  「就算李曄成就練氣,可以他練氣一層的修為,怎麼可能奪走我的青玉琉璃葫?」幕僚無法置信,畢竟他是練氣二層的修士。


  李曜深吸一口氣,目露凶光,面色猙獰。事到如今,他也想明白了,青玉琉璃葫被奪,要說太玄頂的靈氣波動與他們無關,已是絕對不可能,縱然他再如何不情願,也必須承認最壞的結果:李曄成就練氣了!


  李曜冷靜了好半響,「傳訊給劉仁能,無論如何,把那幾個道人給我帶回來!」


  那幾個道人與李曜勾結,若是被李曄帶走,李曄就能在長安府和宗正寺告李曜謀害他,那李曜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劉仁能是練氣二層,李曄剛成就練氣,不是他的對手,要不要……」幕僚目露殺機,「左右也沒人知道這件事.……」


  太玄頂。


  李曄收了青玉葫蘆,掛在腰間,有了這等法器,至少日後安王府就安全得多,不懼宵小作亂,只要別碰到大修士就行。


  踏入鍊氣期,就能修習道法,基礎術法對李曄而言,就是重複溫習而已,御物術、炎火術等現在都能隨手拈來,威力巨大的高階功法,例如在地球上李曄主修的絕學《紫氣東來》,還需要投入大量時間修鍊,才能恢復到以往的高度。


  ——當年李曄縱橫末法時代的修真界,也沒見過比《紫氣東來》更厲害的功法,能夠媲美的倒是有幾個,譬如西方某位大主教的《臨冬異鬼拳》。


  李曄無意在太玄頂多作停留,從大殿里起身,最後看了一眼真武的神像,轉身走出大殿。


  荷甲帶刀的上官傾城立即迎了上來,她的動作很快,鐵甲環佩聲很清脆,視線落在李曄身上,明亮的眼眸里如有星辰流轉,「世子已經成就練氣了?」


  李曄點了點頭,「那幾個道士審問得如何?」


  「嘴硬得很。」說起那幾個道士,上官傾城的火爆脾氣又上來了,恨得銀牙緊咬,「不過,只要世子多給末將幾個時辰,末將必能讓他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李曄笑了笑,也不在意,他知道對方肚子里裝著什麼,這個時候嘴硬,不過是想著李曜勢大,能來救他們罷了。


  「恭賀世子,終於踏入練氣,從此成為術師,已經是皇朝強者,來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李曄跟上官傾城說話的時候,安王府的甲士們,都迎了上來,他們訓練有素,此時在空地上列隊行禮,鐵甲橫刀發出一片金戈聲,齊齊道:「恭賀世子!」


  先前他們不看好李曄,從長安城出發時,也不認為李曄能得到機緣,還有人想要另謀出路,畢竟這世界強者為尊,而大唐更是極度尚武,修士才能得人尊重,但如今眼見李曄成就練氣,自然全都收斂了不該有的心思。


  其中一名都頭抱拳奮然道:「世子一日練氣,此等奇迹聞所未聞,世子有如此氣運,繼承安王衣缽指日可待,我等勢必跟隨世子左右,以效鞍馬之勞!」


  李曄看著這些王府甲士,他們都是安王調教出來的精銳,是李曄在即將到來的亂世中,安身立命謀取大業的本錢,也是他的第一批班底。


  上官傾城上前一步,在李曄耳畔低語道:「這裡面有些人,之前有過別樣心思,如今世子成就練氣,身份地位已然不同,是否要將他們揪出來嚴懲,以儆效尤?」


  上官傾城說這話的時候,甲士們都緊緊注視著李曄,雖然沒有聽到上官傾城的話,卻也能猜到大體內容,先前那些有貳心的人,尤其是昨日還在上官傾城面前嚼舌頭的甲士,此時心情忐忑,額頭見汗。


  李曄成為練氣術師,要懲辦他們易如反掌,無論他是否能承襲安王爵位,在地位權力上,已經碾壓他們。


  李曄擺了擺手,正色對眼前的甲士們道:「各位都是王府甲士,也算本世子的親兵,往後好生履行本職,本世子自然不會虧待爾等!」


  這話就是既往不咎,只看日後表現的意思了,眾甲士聞言,紛紛心動。心思忐忑的,定下心來,暗道僥倖,同時也責備自己,先前怎麼就沒擦亮雙眼;從來都沒有貳心的,更是佩服李曄的氣度,暗想這就是人主胸懷。


  當下,眾甲士無不下定決心,日後要好生跟著李曄,多立功勛。


  「誓死報效世子!」觀內觀外的眾甲士,齊聲低喝,聲震道觀,直上雲霄。


  隨著眾甲士宣誓效忠,李曄眼中的情景,有了些變化。


  只見甲士們頭頂,一道道或白或赤的氣流,正靜靜懸浮,作為曾今的大修士,李曄知道,那白赤氣流就代表了眾人的本命氣運,白的只是普通資質,若無意外一生不入官品,赤色則代表日後能夠有所作為,成為有官品的人物。


  同時,李曄丹田上的龍氣,又有了動靜,似乎想要游弋起來,去吸納匯聚眾人氣運,但只是扭動片刻,又恢復了平靜。


  李曄心道:「龍氣有匯聚氣運,反哺己身,提升我修為的功效,此刻眾甲士雖然嘴上說著效忠,但實際上忠誠度還不夠,所以氣運沒有匯聚過來.……看來,我還需要立威立德,才能讓他們真正忠心於我。」


  不過李曄卻也不急,這種事需要慢慢來。他對自己有信心。


  就在李曄準備下令眾人返程的時候,忽的心有所感,一步躍上屋頂,負手向峰腳望去。


  一名黑衣蒙面之人,正在山道間跳躍,腳踩岩石樹梢,一步十來丈,向道觀急速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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