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自己，可以嗎
我順勢放柔表情，目光也變得迷離，讓自己陷入某種沉迷的狀態，口中也吐出無意識般的輕語：“熱，為什麽這麽熱？放開我，好多衣服，熱死了！我要脫掉它，好難受……”
我開始像條活魚一樣在他沙發上扭動，甚至用自己的臉去蹭張世澤的手。
張世澤盯著我的目光變得火辣辣的，卻似乎又有些疑慮，但也許是我高熱的體溫和變得鬆軟的四肢讓他終於放下了戒備，他放鬆了對我的鉗製，微微直起了身。
就是這一刻！
我猛地屈起膝蓋，用盡全身的力氣撞上他全身最脆弱的地方，他頓時一聲哀嚎，痛苦的縮起身，我趁勢雙腳亂踢，將他踹倒在地，我爬起來，向前跑了兩步，忽然想起什麽，又返身回去搶回我的手機。
他嘶嘶地吸著氣，還在地上翻滾著，卻仍能口齒不清的罵：“你這個狡猾的婊~子！我不會放過你！”
我不解恨，上去又踹了他兩腳，誰知道他竟然一下子抓住我的腳，我嚇得用力往回抽，卻感覺開始力不從心，我隻好不再管那隻鞋子，直接將腳抽了出來。
他跌跌撞撞地攀起身，扯住了我的袖口，我的露肩裝差一點就被他扯成露~胸~裝，我一手捂住胸口，防止衣服下墜，跳著腳脫下另一隻鞋子，反握住，用力敲在他本就包紮著紗布的頭上。
“啊！”他慘叫一聲，反射性的抱頭，我赤著雙腳向外奔去。
門外，不見人跡，這裏不同於飯店，服務生隻有在客人召喚下才會出現，以此保證客人的絕對隱私。而此時，也恰巧沒有人從此路過。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跑多遠，因為藥效在發作，我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要被抽幹，但體內卻又像有個火爐在燒，炙熱的氣浪似乎要將我擠爆。
我一狠心，用力咬破自己的舌尖，極致的刺痛感終於讓我回複了幾許清醒，我聽到身後傳來動靜，急忙慌不擇路的向轉角方向跑去。
直到我跑到一個包房門前，我才頓時醒悟，我所站的位置竟然是先前我從洗手間出來後，看到龍衍所進入的那個房間的門外。
難道我下意識中，竟是跑來向他求救嗎？
但是，他又能比方世澤好多少呢？我不禁想起上一次在他的辦公室中……
我猶豫著，這時急促的腳步聲從我來時的方向響起，越來越近。
我再也顧不得其他，立刻推門衝入麵前的房間，裏麵正是一派賓主盡歡，握手告別的場麵。
我的突兀出現，讓所有人都將目光鎖定了我。
我管不了那麽多，隻一眼就找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直衝過去，躲在了他的背後。
所有的人都像是看到外星人降臨般的目瞪口呆，隻有龍衍依然處驚不變，甚至在醒過神來的助理想要將我從他身後拉開時，都被他平靜的揮手製止。
我緊緊的捏著他西裝的後擺，全身都在抑製不住的哆嗦，藥效在發作，我快控製不住了。
龍衍冷靜地讓助理送走了他的外國客人，然後才轉身，拉開我將他名貴西裝都捏皺了的手，用平靜無瀾的目光投向我。
我喘著粗重的呼吸，抖著雙唇擠出兩個字：“幫我。”
他的眸在盯著我的嘴角，我不自在的抿唇，這個動作讓我疼得“嘶”了一聲，才想起是被張世澤那巴掌打破了。然後，他的視線慢慢又掃過我又漲又麻的半張臉，眸色沉重。
可是，在他的視線迎上我的目光時，他的眼波又恢複了極度的平淡，仿佛他的眸色隻是因為光線而在變換，他的聲音更是疏離：“我們又不認識，我為什麽要幫你？”
“你！”我忍不住咬牙，卻又苦笑，我怎麽會在潛意識中以為他會幫我？
可是，我還有資格意氣用事嗎？事情如今變得這麽糟糕，我又如此一副狼狽的模樣，不管是不是能走出豪庭，這都足以釀成一道醜聞了。
如今，隻有他，麵前的這個男人有能力解決所有的問題。
“我不會讓你白白幫忙。”我抑製著體內的濤濤熱浪，按在餐桌的邊緣支撐著自己，和他交涉。
他挑起眉，薄唇輕微的勾了一下：“那要看你的報酬是什麽了？”
我望著他，心底紛亂，我知道他要什麽，不過是我這個人而已，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看中了我什麽。
如果，注定我今天要失去什麽，那麽選擇權也應該在我，起碼眼前的這個男人，除了惡劣的個性以外，還有一副賞心悅目的皮相。
反正，我歐陽瀲灩也從沒想過要為誰守身如玉，我在心底冷笑，像我這樣的女人難道還如小女孩一般幻想愛情嗎？
決心一旦落定，我絲毫不猶豫地上前摟住他的脖子，將自己的唇印在他的唇上，微涼而柔軟，頓時讓我覺得渾身的燥熱去掉了一分，即使隻有一分，依然讓我舒服的想要歎息。
我像貓兒般的眯了眯眼，微笑著對他說：“我自己，可以嗎？”
他任憑我吊在他的身上，隻是仔細地凝視著我的雙眼，大約是在檢測著我的話中究竟有幾分真假。
那一刻，我不知道為什麽就是覺得他那樣的眼神很動人，而他沒有表情的麵孔，也讓我有了一種很想親近的感覺。
我似乎已經無法掌控我的手指，它們悄然地爬上他的臉龐，收攏，捧住他的臉，我笑嘻嘻地再次踮起了腳尖，湊過去伸出自己受傷的舌尖，碰上他微微抿住的唇角，很疼，但恍惚間好似有蜜糖的滋味在略帶苦澀酒味的口腔中散開。
初始的時候，他未動，隻是任我像小獸一般地啃齧著他的唇瓣，我覺得體內的火越燒越旺，一點一點，蠶食掉我的清明。
可是他還並未吐口應了我的請求，我必須要堅持到拿下他的許諾，因為他已經是我現今唯一可以倚仗的稻草。
藥物帶來的身體上的荒蕪和渴求，理智上催促自己最後一搏的急切，我將我所能記起的所有可以魅惑男人心的手段俱都用了出來。
甚至，我的手已然溜進了他的西裝下擺，從扣子與扣子的間隙中闖了進去，指尖處一片熱燙。
我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在借了藥效在裝瘋胡鬧，還是因為藥效已經控製了我的心神，總之，如果有一麵鏡子，也許我會為自己現在這樣放肆纏繞著他的樣子羞恥而臉紅，或者直接找麵牆因為鄙視自己而一頭撞死。
可惜，我什麽都看不見，所以我可以繼續丟掉我的臉。
他終於在我不滿的吭吭唧唧中，一臂箍上了我的腰，一手按住我的腦後，狠狠的，如暴雨狂風般反吻上我的唇。
我的血液像是要沸騰了一樣，如果可以用溫度計去衡量，大概都可以將溫度計中的水銀煮沸。
他的吻遠比我的要凶殘的多，我不過是咬了咬他的，他卻是像要將我整個人都吞掉，如風卷殘雲般的力度，荼毒著我自己咬破的部位，而我的痛呼全都散在了他的口中。
這一絲痛又挽回我一絲神智，我用力抓住他頸後的發，想要把我們之間扯開一點縫隙。
他吃痛地放開我一點點距離，我們依然貼得很近，近到他的眼睫都幾乎可與我的纏結，他不耐地瞪著我，那眼神真的是變化莫測，有高漲的欲，有不平的怒，有不可以隱藏的譏，還有……我有點恍惚，看不清那是不是一種可以稱之為恨的情緒。
很奇怪，我不是第一次從他的眼中看到類似的表情，可是，真的很奇怪……我不明白，我想看清楚，可是那雙黑海一般的眼中卻再也找不到關於“恨”的感情。
嗬，想來是我真的已經不行了，我相信他也許會輕視不屑於我的投懷送抱，但是，恨？那樣沉厚的感情，有必要嗎？
於是我在他的瞪視下，笑開，強撐著讓自己看起來還是一副輕鬆的談判模樣：“你幫我，我就是你的。”
他的目光越發黑沉，卻又似有一團隱形的火在猛烈的燃燒。我覺得我越發的熱了，不僅僅是體內在肆虐的藥物，還有體表，因為他的注視而使溫度極具攀升。
他的沉默，讓我一陣急躁，我就要無法自控了，難道再讓我咬破一次自己的舌尖才能換來神誌不清的延緩到來？
我此時的舌頭又痛又麻，我真的已經沒有把握自己是否還能狠心再自虐一回，不得已，咬咬牙，又向著他的唇撲去，他終於動作，猛地雙手握住了我的腰，將我一把從他的身上扯下來。
他一字不說，拉起我就走。
我不滿地抗議，心中卻也恐慌，難道說他真的鐵了心的不要幫我，那我豈不是真的是白白讓他占了便宜？
我順手揪住餐桌上的桌布，嘩啦啦，一片亂響，地上已然杯盤狼藉，滿是各種碎片。
他回頭掃了我一眼，輕攏了眉，我有些心虛，卻又忍不住向他揚了揚下巴，剛要說些找麵子的話，他已然回身，很不耐煩地一把抄抱起了我。
我頓時撲騰著掙紮，像是誓死也不肯離開這個房間似的，一邊用沉重的腦袋想著要怎麽才能讓這個男人留步。
直到他忍無可忍地低吼一聲：“再鬧，就別想我會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