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心不能給
“龍衍，我歐陽瀲灩從不欠別人的，這次你幫了我，我是一定要還給你的，可我能還給你的隻有我這副身體。”
對不起，心，不能給你！
我不知道自己是要證明著什麽，我隻知道，若不還了他這個人情，我將和他無休無止的牽扯在一起，我不要，不要這樣的情況反複發生，因為我怕到最後我會迷失了自己。
我不管不顧地掀起身上的衣服，想脫掉，他卻快如閃電的回身，悍然打落我拉著衣擺的手臂，單手掐住了我的雙頰，將我向後一推，我撞在冰涼的牆壁上，視線並入他的眸子，那一雙黑瞳冷得滲人。
“別再撩撥我！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自從與他相遇，這是我第一次從他的口中聽到如此嚴厲的話語，心的某一處，竟狠狠地揪了起來，那種細細的疼痛好像太陽的光線輻射開來，在我的身體中肆意穿梭。
他丟下我，甩門而去。
我按著胸口的位置，慢慢的蹲下，閉住了雙眼。
我在做什麽，到底在做什麽？
他生氣了，我知道，這一次他是真的生氣了。
不是很好嗎？我問自己，這樣也好，從此再無交集，他想來不會再想看到我，而我也樂得恢複了往日的輕鬆自在。
可是，為什麽，我的這裏，心髒的位置，會這麽的疼？
林姨為我準備了車，我本意想要推辭，轉念一想，若是遇到一個好八卦的司機，說不定我竟從龍家的大門走出來又要成為一則通天大新聞了。雖說我沒自戀到覺得自己已經出名到人盡皆知，但職業敏感度讓我不得不以防萬一。
我坐在車上，假寐了一會兒，卻止不住腦海中的思緒翻飛。
摸出手機，重新開了機，想要刷一刷微博，借此分心，卻在高清晰度的手機屏幕上瞥見一個可疑的影像，那是？我心中一驚，急忙摸著臉定睛細看，看了半天，才暗罵一聲自己智障，急忙點開照相功能，自己的一張臉瞬間無比清晰的比攝入到屏幕中。
天啊！我差一點慘叫出聲，我的臉！不知道是不是曾旭飛醫生真的聖手回春，大概是在我臉上嘴角上抹了什麽靈藥，我絲毫不覺一點痛感，以致於我完全忘記了自己還曾挨了張世澤的一巴掌，嘴角都被打破，還有我自己咬破的舌尖，也似乎都已經愈合好了。
可既然治愈了痛感，甚至消除了腫脹，為啥不連臉上嘴角的淤青也抹去呢？
曾旭飛醫生，你到底是神醫還是二把刀啊？
如今，我的一側臉皮上，像甩上了好幾筆的紅黃青油彩，滑稽得小醜一般，虧得曾旭飛還能鎮定地誇我美麗，龍衍眼中也不曾泄露半點奇怪的神情，難道他們都瞎了？
我甚至有一刻懊惱的想，龍衍其實是故意的吧，就想讓我這樣走到外麵當眾出醜？
不行，這樣子，如何見淩千歌，他又傻瓜笨蛋，難道會相信我是自己摔了一跤？
我正要打電話給淩千歌，林柔的電話先打了進來。
林柔一聽我聲音就開始嘰嘰喳喳起來，抱怨地說我怎麽電話一直打不通，淩少等了好久，急得就差去報警了。
我解釋說電話沒電了，我當時沒注意，並撒了個謊，說因為朋友有點事需要幫忙，所以拖延了一些時間。
林柔不疑有它，像我匯報說淩千歌這次回來其實也算是托了景茹的福，因為景女神要回國慶生，請了三天的假。
這次歐洲之行，拍攝順利，在進度上提前了不少，再加上投資方事先已和劇組打過招呼，景茹的假期若帶來資金上的損失一應由龍裔補上，劇組方麵當然樂得做個順水人情，幹脆也給了淩千歌同樣的假期。
淩千歌的母親華櫻花女士聽說兒子歸來，立刻急召，因此他才不得不先回家拜見母後，並讓林柔轉告，一旦聯係上我，請我立即與他聯係。
我掛了電話，給淩千歌撥了個電話，畢竟是我的原因，沒有理由讓他再為我擔心。
淩千歌幾乎是立即地就接聽起來，聲音雖然一日往昔，但語速卻有些快，我急忙又照著剛才和林柔解釋的說辭說了一遍，他那邊才放下心來，然後說晚上再和我聯絡。
還好有補救的時間，幸虧是淩千歌臨時走不開，否則我還真有些不知如何尋找借口。
我想了一下，又給林柔打了個電話，讓她給我買些慣用品牌的化妝品。按說小姑娘剛回來我不該支使她為我跑腿兒，但我身邊能信任的大概也隻有她了。
回到家中先給自己狠狠地刷洗了一番，雖然昨晚貌似已經被洗過了，但是，想一想張世澤那個惡心的手，我隻恨不得將自己放在沸水中煮一煮來消毒。
林柔來得很快，一進門就喊抱抱，精力真是充沛。
然而看到我的臉，眼睛頓時睜大，剛要喊，就被我手疾眼快地一把捂住了嘴。
我閉了閉眼，無奈地說：“別激動，我隻是比較倒黴，走夜路摔了一跤。”
林柔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滴溜溜亂轉，點了點頭。
我放開手，她圍著我團團轉：“姐，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呢？怎麽摔成這樣？會不會很疼？還好，看起來不腫了，可是這臉皮都淤血了，這麽細的皮膚，感覺裏麵的毛細血管都爆炸了一樣。”
我本來不是很好的心情，也忍不住被她逗笑：“什麽爆炸一樣，你那是什麽形容詞？”
“哎呀，我就是心疼你啊？這要是被淩少看到，他說不定又要瘋了。”
“所以啊，不要告訴他，他那性子本來就不穩定，小題大做起來，我們都吃不消。你也不用擔心，你看腫都不腫了，都已經快好了。化妝品呢？我要的強力遮瑕膏買了沒？”
林柔忙把放在一旁的袋子交給我，一疊聲地說：“有有有，你要的我都買了。”
我從冰箱中拿出前兩天做好的甜點遞給她：“乖乖去那邊吃。”
林柔歡呼一聲，邊走還邊回頭：“瀲灩姐，要我幫你嗎？”
“不用，你吃你的。”我拿著化妝品走進衛生間，衝她揮了揮手。
這個品牌的遮瑕膏相當神奇，最厲害的在於它塗在臉上不僅可以遮掉你不想被暴露的缺陷，而且不顯妝容厚重和呆板。
因為名造型師簡芮是我不錯的朋友，我也和她學了幾手，偶爾在淩千歌專用造型師不在身邊時，我也能救個場什麽的。對於自己這張臉，我倒還真是第一次如此認真的——遮瑕。所幸效果還不錯，隻要不是在陽光充足的地方，臉上完全看不出異樣。
說到這點又要感謝一下曾旭飛醫生，還好他神奇地讓我的臉那麽快消了腫。如果他當時能將我臉上的顏色也一並去了，我一定會感激他祖宗八代。
我出了衛生間，聽到電視中傳來的聲音，小姑娘好像正在看娛樂報道。我走過去的時候，電視畫麵中，好巧不巧地播放出一組龍衍和景茹的畫麵。
林柔正咬著勺子看得認真，感覺到我坐在了她身旁，不由側頭看了我一眼，一雙明亮的眼睛轉來轉去，欲語還休的樣子，充滿了八卦的探尋。
我好笑地推了她額頭一下：“你那是什麽表情？”
林柔揉著額頭，嬉皮笑臉地靠近了我，小心翼翼地說：“瀲灩姐，我就想問問那個——你和龍BOSS到底是什麽關係啊？”
其實我真的大概知道她想說些什麽，早有準備，可是，為什麽她在說出龍衍這個人的時候，我的心還會有那麽一絲抽緊的感覺。
上午當我離開他的家時，我就已經下定決心，要和那個男人從此老死不相往來，第一，我和他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第二，我鬥不過他，他渾身上下對我來說都是一種危險；第三，曾經，我自己的男友劈腿，不管我以後是否還會再和異性交往，我都絕對不會與一個有著親密愛人的男人有染。
我可以和他交易，是因為我以為他看中的不過是我的身體。
可若要我的心，我隻能遠離。
我不會自作多情地以為他愛上了我，要這顆心不過就是豪門公子間的一出征服遊戲。
我不能左右他的想法，但可以決定我不參與。
雖然，他沒有在我神誌不清、甚至張牙舞爪地差點強了他的時候順水推舟，這多少讓我對他的看法有些改觀。也許，這就是我為什麽會讓自己的心情變得如此奇怪的原因。
也正因為這樣，我更是要和他劃清界限，你看，不過是小小的看法上的改觀，就已經讓我變得這樣奇怪而混亂了，多可怕……
“瀲灩姐？”林柔叫了我好幾聲，我終於回過神來，看，我又受到“他”的影響了。
“你怎麽了？精神不太好呢？是不是臉上的傷還是會痛？”林柔有些擔憂地問。
“沒事。”我笑著安慰，並用著連同一起說服自己的認真語氣說道：“我和龍裔的總裁先生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可是，他……親你誒，還當著那麽多的媒體……”林柔縮著肩膀一副闖刀山的模樣。
我笑笑，捏了她的臉頰一下：“你也說了，當著那麽多的媒體，你覺得他要真和我有什麽，能就這樣不管不顧地讓媒體拿我們做文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