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是人是鬼?
曲卉妍抽泣著,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下,由於驚嚇過度,她說得語無倫次,但她母親卻是聽明白了。曲母讓曲卉妍不要慌張,等她回來處理。
躺在浴室之中的寧楚,眉心豆芽狀圖騰自動浮現出來,明滅不定。此時,他心臟反而是劇烈跳動起來,體內的血液快速循環著,像是在沖刷著什麼。
漸漸的,體背後傷口流出來的血液,由原本的烏黑再次變得艷紅。
寧楚的推斷完全沒有錯,圖騰力量有凈化毒液的效果。將毒液清洗乾淨后,傷口以不可思議的速度開始結痂,不多時便止了血。
曲卉妍的母親叫梁秋英,是外地嫁到魔都來的,本來嫁到魔都這個地方算是嫁得很好了,可惜遇到一個不務正業的男人。
梁秋實的男人是個爛賭鬼,又吃不了苦。剛結婚那幾年還能出去工作,經常換單位,在曲卉妍上小學后,一次被單位炒了魷魚,他染上賭博惡習,工作也不找了,整天就混跡在賭桌上面。
婚後的男人雖然不怎麼踏實,對母女兩人還算好,染上賭博惡習過後,像是變了一個人。經常讓梁秋英拿錢去賭博,拿不出錢來,就對她拳打腳踢,不僅是家暴梁秋英,還家暴曲卉妍,兩母女是飽受折磨。
梁秋英是從農村出來的,思想比較守舊,遭到家暴也是能忍則忍,不但沒有換來她男人的回心轉意,反而變本加厲。就在這樣的生活中度過了好幾年。
賭博這東西一旦陷進去,絕對是害人害已。前兩年,梁秋英的男人欠下巨額賭債,無力償還,時常被要債的人打得遍體鱗傷回家。
窮生盜,奸生殺。
梁秋英的男人在債主的催逼下,生出搶劫的心思,一次入室搶劫被女主人堵個正著,慌亂之下,他便掏出匕首刺了那女主人,當場將人刺死。
殺了人,梁秋英的男人自然是害怕,當天便逃亡了。
天網恢恢,外逃兩個多月的男人,很快被警方抓獲歸案,判了死刑。所以現在家裡只有梁秋英和曲卉妍母女倆人,沒想到女兒現在又遇上殺人的事情,梁秋英幾乎崩潰了,關了店面便往家裡趕。
回到家裡,梁秋英見到了面無人色的曲卉妍。「人呢?人在哪裡?」
「在,在浴室裡面。」曲卉妍有個殺人犯父親,一直受人白眼,造成了自卑的性格,她無法接受發生在眼下的事情。
梁秋英快步跑向浴窒,看到浴室裡面很狼藉,房頂破了一個大洞,一個男人倒在血泊之中。
梁秋英嚇得不輕,好歹比女兒要鎮定許多,回來的路上她已經想好了,絕不能讓女兒出事。曲卉妍讀書很刻苦,考上了一所好大學,現在還在念書。她現在還年輕,不能毀在這件事情上面,梁秋英都想好做女兒的替罪羊了。
走進浴室,檢查了寧楚的情況,發現他並沒有死透。這讓緊張無比的梁秋英頓時鬆了一口氣,連忙對外面的曲卉妍喊道:「快過來幫下忙,他還沒有死,或許能救過來。」
聽說人還沒有死,曲卉妍當即湧出一股謝天謝地的情緒,小跑到浴室裡面,幫助梁秋英將寧楚給抬出來,放到客廳地板上。
栓在身上的外套,因為濕水散開,梁秋英發現了寧楚背上那條觸目驚心的刀口,幾乎是橫切了整個背部。她驚駭道:「這,這是你做的嗎?」
曲卉妍嚇得連忙搖頭。「不是我做的,我只是用花灑敲了他的頭。」
梁秋英和曲卉妍母女兩人意識到,這個男人出現在她家裡肯定另有隱情。現在人已經昏迷過去,命在旦夕,不是追究前因後果的時候,必須得將他救活過來,不然人死在自己家裡,有口難辯,就算能證實不是兩母女殺的,死在家裡也晦氣。
「趕緊叫救護車,順便報警。」梁秋英思索了下,還是決定按照程序走。母女兩人都是受害者,沒必要藏著掖著,那樣反而會惹來麻煩。
曲卉妍拿出手機,還未來得及撥打,趴在地上的寧楚卻猛然撐了起來,嚇得兩母女紛紛尖叫,抱在一起。
渾身濕透的寧楚,坐在地板上,甩了甩腦袋,頭髮上的水珠甩得到處都是。他目光疑惑的看向抱在一起的兩母女。「這是哪裡?」
「這裡當然是我家。」聽到寧楚說話,母女兩人稍微穩了穩心神,看著寧楚,曲卉妍又結結巴巴問道:「你……你是人是鬼?」
寧楚摸了把自己的臉,有點懵,又有點莫名其妙。「我當然是人。」
兩母女還以為他是詐屍了,聽他的回答才放下心來。梁秋英問:「你現在情況怎麼樣?要是沒問題,趕緊離開我家,你弄壞我家房頂的事情,我也不和你計較了。」
短暫空白期過後,寧楚想起來了,自己被忍者追蹤,毒發時從樓上栽落,掉進了一個浴室。當時他頭昏眼花,根本沒看不楚曲卉妍的樣子,知道是自己打擾到了這家人,寧楚點頭道:「行,弄壞你家房頂的事情,我事後會來賠償的。」
感覺到背後傷口傳來的疼痛,寧楚略顯吃力地站起身,他現在需要把身上的傷口處理下,還有胳膊上的一粒子彈頭。
「哐哐哐……」
剛站起身,拍門的聲音響起來。
寧楚立即神經緊繃,下意識找妖刀,發現妖刀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他記得當時是拿在手上的,此時卻不見一蹤影,回身看向梁秋英母女兩人,見她們神情也顯得局促不安,寧楚連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難道是那些忍者尋了過來?若是那樣的話,此時狀態糟糕的寧楚很難對付,還有可能會給這兩母女帶來殺身之禍。
「開門,我知道家裡有人,再不開門老子踹了啊。」門外傳出叫嚷聲。
寧楚皺了皺眉,門外來的是華夏人,讓他有點摸不清楚情況了。當然,也有可能是殺手,他不敢掉以輕心,對兩母女小聲道:「我先躲起來,你們應付一下外面的人。放心,我會保證你們的安全。」
說完,寧楚閃身重新躲進了側屋的陰影之中。
其實寧楚的猜疑是多慮了,門外來人的聲音兩母女再熟悉不過,是上門討債的混子,叫巴老六。曲卉妍老爹生前欠下兩百多萬的巨額賭債,並不是說人死賬消,依然落到了兩母女的身上,隔三差五巴老六便會帶著一群混混上門討賬,搞得曲卉妍母女兩人像是驚弓之鳥。
見寧楚躲起來,兩母女沒有說什麼,只是朝寧楚消失的陰影處看了一眼。梁秋英推了女兒兩下,輕聲道:「你去房間裡面躲一下,我來應付他們。」
曲卉妍拉著母親的手,不願當縮頭烏龜。「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為什麼要躲?」
梁秋英不管那麼多,把女兒強行推進卧室,順帶將房門關上。她跑到廚房,拿出來一把菜刀藏在身後,上前打開了門。「你們又跑來做什麼?前幾天才給了你們兩萬塊錢,現在身上一分錢都沒有了,是不是想逼死我們孤兒寡母?」
「嫂子,你這話就說過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怎麼搞得好像我們是來搶錢似的?」巴老六約莫在五十左右的年紀,抬頭紋很深,比較瘦,一張嘴巴像是放在括弧裡面的。他堆起有些猥瑣的笑容,埋著腦袋便朝房間裡面鑽。
梁秋英一把將巴老六推了出去,厲聲道:「巴老六,擅闖私宅是犯法的,你不知道?信不信我馬上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