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以儆效尤
有個侍衛慌忙跑了出去，上前探了探巧兒的鼻息，雙手抱拳道：「回老爺，已經斷氣了！」
「什麼？」眾人面色皆是一驚。
夏凌涵起身看著巧兒的屍體，驀地將頭轉向三姨娘，眼神憤恨不甘，「三姨娘為何要逼死巧兒？」
「凌涵，姨娘也是為了你好，這賤丫頭膽敢污衊你這個相府嫡小姐，死不足惜！」三姨娘立即又換了一副面孔道。
「罷了罷了，來人，將這丫鬟屍首拖下去！」夏侯衍擺了擺手道。
「是！」幾個侍衛應聲上前，一人一邊拖著巧兒的雙腳，拉了下去。
被葉晟睿看了笑話，夏侯衍自然有些面子上掛不住，為了平息這場風波，清了清嗓子，「既然巧兒已經畏罪自殺了，就此算了吧！」
「算了？父親，怎麼能算了？那畫眉——」夏凌涵說不出心裡那種複雜的情緒。
「事關相府千金的清譽，若是就此罷了，只怕這些個下人會蹬鼻子上臉，更加不把凌涵當個主子對待，隨意誣陷了去！」葉晟睿冷著一雙眸子，面部稜角分明，五官堅毅俊美，墨黑的眸子里含著冷肅的認真，自有一股沉穩內斂卻能攝人神魄的光華。
眾人聽了這話，俱都一愣，再看葉晟睿時，只見他臉上掛著邪魅卻隱約透著一股陰冷煞氣的笑容，更是驚駭，一種無形的壓迫感讓人喘不過氣來，不知該作何反應。
「是呀，畫眉的這些個做法確實解釋不通！此奴婢要不要給大理寺審問一番？」夏良辰面色掛著輕薄的微笑，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不不要，奴婢不要去大理寺奴婢知錯，奴婢知錯，二小姐救命——」畫眉這會兒也著急到不行，頭在地上磕的咣咣作響。
「父親，畫眉想必也是受了巧兒那奴婢的蠱惑，嫣兒一直由畫眉照料，情同姐妹，若是換了旁的丫頭，怕照顧不好嫣兒——」夏如嫣趕緊朝著夏侯衍的方向跪下，聲淚俱下的說道。
「這樣不好吧妹妹，一個連主子話都聽不懂的丫頭，我勸妹妹還是別讓這種丫鬟伺候了！」夏凌涵冷冷的站在那裡，盯著她們。
「如嫣，你姐姐說的是，這等心思頗重的丫鬟照顧你，確實令人放心不下！」夏侯衍頓了頓說道。
「父親，畫眉肯定是被冤枉的——」夏如嫣的一雙眸子氤氳著水汽，透出一股無法形容的美感，兩排睫毛彷彿馬上就要墜落下來淚珠似的，更顯得梨花帶雨、楚楚動人。
「哦？何以見得這畫眉就是被冤枉的？」夏凌涵目光像是燃燒的冰火，讓如嫣心裡隱隱覺得不安。
夏如嫣心頭暗恨，美麗的眼睛眨了眨，「畫眉這丫鬟本就生性膽小怕事兒，想必當真是緊張壞了，這信雖是念的出來，但突然給挑出幾個字去，才會識不得的！」
夏凌涵的眼睛里，隱隱含了一絲嘲諷，可是等夏如嫣細看之時，卻早已經不見了。
「話雖如此，可是細細琢磨，總覺得哪裡不對——」夏良辰微微側目，玩味兒的盯著夏如嫣，繼而又說道：「究竟是哪裡不對呢？」
「嫣兒不知哥哥是何意思」夏如嫣眼神略有些閃躲，不敢直視夏良辰的眼睛，心中則是波濤洶湧，如今誣陷不成夏凌涵這個臭丫頭，反倒讓眾人起了疑心，真是得不償失！
「罷了罷了，既然這畫眉也有過錯，不如打三十大板，以儆效尤，你可滿意？」夏侯衍當機立斷，直接說道。
「那父親覺得如此責罰畫眉可還算公正？」夏凌涵平視著前方誰也不看，唇角微微上揚，口吻極淡，卻讓人感到一種格外的堅持。
畫眉趕緊以一種期盼的眼神看著夏凌涵，只要不取了自己性命，哪怕是五十大板，自己都欣然接受。
「自然是公正，三十大板，想來畫眉的半條小命都快打沒了吧！」三姨娘看了一眼神色各異的眾人，作勢趕緊說道。
「好，那就依父親所言，杖責三十大板，不過，女兒還有一個要求！」夏凌涵朝著畫眉輕蔑一笑，讓畫眉竟覺得毛骨悚然。
「嗯，但說無妨！」夏侯衍捋了捋下巴上的鬍子道。
夏凌涵眯眼，斂去唇邊不經意露出的諷笑，「女兒要這畫眉的賣身契！」
「什什麼？」夏如嫣此時則是氣的瑟瑟發抖，面色忽青忽白，看著夏凌涵竟一句話也說不來。
「我說，我要畫眉的賣身契！」夏凌涵嘴角一抹冷笑，被葉晟睿看了去，竟覺得這女子冷酷狡詐時，也頗有一番韻味。
「不可呀父親——這賣身契若是給了姐姐，那這畫眉——」夏如嫣趕緊向疼愛她的夏侯衍求情道。
夏凌涵淡淡一笑，「只是一張賣身契而已，妹妹何至於此？」
「可是——」夏如嫣眼裡噙著淚水，想繼續說些什麼，不料竟被夏侯衍打斷了去。
「好了，都不要再說了！」夏侯衍一聲怒喝。
既然能當上一朝的相國公，夏侯衍也不是一個愚笨之人。他怎會不知畫眉這丫頭有問題？若是再查下去，只怕會牽扯更多的人。而且這葉晟睿也在場，家裡的笑話被人看了去，自然覺得難堪，所以想趕緊結束這場鬧劇，「如嫣，將畫眉的賣身契給凌涵！」
「可——」夏如嫣還繼續想辯駁一番，只見夏侯衍揮了揮衣袖，「這件事兒就這麼定了！」
「是——爹！」夏如嫣心有不甘，目光無聲而犀利地從夏凌涵的面頰上刮過。
畫眉雖說是撿了一條命回來，但是那三十大板可是躲不過去，心裡依舊憤憤不平，但仍裝出一副感恩戴德額樣子，「謝謝老爺，謝謝大小姐！」
「來人，將畫眉的賣身契取來！」夏如嫣咬牙切齒的說道，待小丫鬟將畫眉的賣身契取了來，夏如嫣才極不情願的將那契書遞給夏凌涵。
夏凌涵淡淡一笑，臉上絲毫沒有覺得什麼不好意思，從容的從夏如嫣手上接過畫眉的賣身契，「姐姐自然會替妹妹好生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