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斷魂酒
林起鑫聽柳鳳鳴講的很有道理,便點頭答應等三個小時再給肖曦等人摘除器官。
柳鳳鳴熱情地邀請他和幾個保鏢一起到他隔壁的卧室去喝茶等待,但林起鑫確實在受不了外面那座刑房濃重的血腥味,要求他帶他們去另一個帳篷休息喝茶。
柳鳳鳴笑了笑,也不勉強,將林起鑫一行帶到了負責在鷹嘴崖施工的工兵連連長和幾個排長合住的帳篷,吩咐士兵們泡茶搬凳子,招呼他們坐下休息。
隨後,柳鳳鳴又安排人去廚房,吩咐廚師將野豬肉、麂子肉都拿出來燉好,再燉一隻穿山甲,炒幾個干筍子、干蘑菇之類的山珍,用來招待林起鑫一行。
在安排好接待工作后,柳鳳鳴又走到關押肖曦、阿彪、阿龍等人的那個帳篷,重點查看了一下肖曦的身體情況,見他已經清醒過來,雖然身體仍很虛弱,但已經沒有大礙了。
為了讓他的身體達到最好的狀態,柳鳳鳴又蹲下身子,在肖曦仇恨的目光中,稍稍治療了一下他肚腹裡面的傷口,並封閉了氣海穴,不讓他體內的僅存的一點混元真氣再流瀉出去。
然後,他又從他背部的命門穴處,灌注了一些混元真氣進去,護住他的腎臟和氣海,提高他腎臟的機能。
這樣一來,肖曦的體內等於又有了一點混元真氣。但是,因為他氣海穴鏈接會陰穴和上丹田穴的經脈受到了損傷,所以,即使體內有真氣,他也無法將這些真氣在經脈和穴道中運轉,更無法用混元真氣傷人……
肖曦本來已經做好了從容赴死的思想準備,而且下定決心一定不能讓柳鳳鳴得到玄元令。
沒想到,他被人抬回那個專門關押俘虜的帳篷后,竟然有士兵給他送雞湯過來喝,後來柳鳳鳴又過來給他療傷,並在他體內灌注了一點真氣,令他有點困惑不解:柳鳳鳴這隻老狐狸,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難道他還痴心幻想自己會主動將玄元令交出來?
在猜測了一番柳鳳鳴的用意后,肖曦又想起了關押在另外一個帳篷的謝冰倩,還想起了仍在花家堡等他完成任務回去的沈詩瑤,心裡不由黯然:謝冰倩倒還罷了,柳鳳鳴他們在得到謝本虎的東西之前,是不敢輕易傷害她的,所以她的安全基本不用擔心。
最令他焦慮的是沈詩瑤:如果自己死在這個荒山溝谷里,完不成佘神君交給自己的任務,以佘神君的脾氣,她肯定不會給沈詩瑤解除冰蠶蠱毒。這樣的話,如果自己死了,沈詩瑤也最多還能活三個月。
這樣的結果,肖曦想想就覺得痛心難過:沈詩瑤剛剛與張毅明導演簽訂出演新電影女主角的合同,正對未來充滿憧憬和希望,沒想到卻很快就要香消玉殞,這是何等悲慘、何等絕望的事情啊!
肖曦甚至能夠想象:此刻的沈詩瑤,正在花家堡翹起手指計算自己回去的時間,正在滿懷希望地等待自己完成任務后,佘神君出手給她解除冰蠶蠱毒的痛苦。
只是,她根本不可能料到:自己這個她心目中的「救星」,現在也已經到了生死邊緣,而且生的希望已經非常渺茫了……
每次一想到這一點,肖曦心裡就有一種衝動:告訴柳鳳鳴藏玄元令的地點,讓他得到令牌,然後希望他遵守承諾,放自己去楊家堡,繼續去完成佘神君交代的任務。
自己這樣做,絕對不是怕死,而是為了沈詩瑤,為了讓那個自己從十六歲就開始喜歡的女神,能夠繼續幸福地活下去……
但很快,這種衝動就被理智壓制住住了:柳鳳鳴是個陰險、狡詐、殘忍的小人,如果自己主動交出玄元令,可能會死得更快。
況且,如果沒有了玄元令,自己即使能夠去楊家堡,也不一定能夠救得下佘神君的孫子花曉峰,還是完不成任務。
因此,不管怎麼樣,自己絕對不能將玄元令交出來,這可能是自己和阿彪、阿龍活命的唯一希望……
就在這樣的焦慮和猶疑之中,肖曦挨過了兩個小時。到十一半的時候,居然又有士兵送飯菜過來了,而且竟然還很豐盛,菜裡面有野雞、麂子肉、野豬肉。
更令人驚訝的是:在提著裝飯菜木桶的士兵身後,還有一個提著一個大酒壺的士兵,手裡拿著三隻疊在一起的杯子,顯然是喝酒的器具。
肖曦見送飯菜和酒的士兵徑直朝自己和阿彪、阿龍所在的角落走過來,心裡一沉:看來,柳鳳鳴失去了耐心,要對自己和兩個同伴下手了!
被五花大綁著的躺在地上的阿彪,也看出了一點端倪,奮力從地上坐起來,沖那兩個送酒飯的士兵高喊:「小鱉崽子,是不是準備打發大爺們上路了?來來來,老子正好幾天沒喝酒了,讓老子喝個痛快。等下不管你們用刀砍還是用槍打,老子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算好漢!」
阿龍的心態卻沒有他好,一見那拿酒壺酒杯的士兵,馬上猜測這就是所謂的「送行酒」、「斷魂酒」,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將身子縮到了牆角根下,不住地簌簌發抖,目光里流露出恐懼絕望的表情……
兩個士兵給阿彪阿龍鬆開綁,幾個看守的士兵立即持槍圍過來,用槍指著肖曦和阿彪阿龍的頭,防止他們有什麼意外舉動。
送酒飯的士兵將飯菜和酒擺在地上,又給他們三個人每人一副碗筷、一個酒杯,其中一個瓮聲瓮氣地說:「只是柳大爺特意吩咐廚房給你們準備的好菜和好酒,你們吃好喝好,等下酒醉飯飽之後再上路。」
肖曦沒有理睬他,拿起酒壺和三個酒杯,倒了滿滿三大杯酒,自己先端起杯子,對阿彪和阿龍說:「彪哥、龍哥,我敬你們一杯!等下黃泉路上我們三個作伴,見鬼打鬼,見妖殺妖,一直殺到閻羅殿去,把閻王老子的位置奪過來,我們三個人輪流坐。哈哈哈!」
阿彪也哈哈大笑,端起酒杯正要與肖曦乾杯,門口忽然飛快地奔進來一個人,拿起手裡的步槍在他們端酒杯的手上狠命一砸,將他們的酒杯打落在地。
肖曦抬頭一看,只見這人三十來歲左右,身材精壯,一張瘦長但肌肉緊繃的冷臉,左邊臉頰上還有一道暗紅色的傷疤,一直延伸到眼角,使他的那張臉看上去更加猙獰可怖。
再看他的身上,穿著一身黑色的軍服,肩膀上掛著上尉軍銜肩章,臂章是一個豹子頭——這個人,正是那個護送林先生等人過來的警衛連長張翔雲。
張翔雲打掉了肖曦和阿彪手裡的酒杯后,冷冷地瞪視了他們一眼,對門口招招手,說:「來人,把酒壺和酒杯拿走。」
阿彪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見這個傢伙竟然將他們的酒杯打落,還要人收走酒壺和酒杯,不由不然大怒,趁他的目光盯視在肖曦身上,忽然飛起一腳踢向他的左臉。
這一腳踢得非常突然,就在周圍的人錯愕之時,只見張翔雲忽然將身子往右邊一側,躲開了阿彪那兇悍的一腳,隨後借著側身之勢,順手將手裡的步槍在阿彪小腿脛骨上一掃,痛得阿彪「哎喲」一聲,仰頭摔倒在地。
肖曦見這傢伙在間不容髮之際,就躲開了阿彪的偷襲,而且還順勢將他一槍托打倒在地,心裡暗暗吃驚:看來,黑山毒刺組織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一個小小的上尉軍官,竟然輕而易舉地擊倒了特警出身的阿彪,難怪他們的殺手在國際上都赫赫有名……
阿彪倒地后,有三把槍同時指向了他的腦袋,令他一下子無法動彈。
張翔雲用不屑的目光瞪了阿彪幾眼,然後走出帳篷,看到林起鑫和柳鳳鳴並肩走過來,便小跑幾步來到他們面前,舉手敬禮說:「林先生,遵照您的命令,我已經將那三個俘虜的酒沒收了!」
林起鑫點點頭,轉眼看著柳鳳鳴,不滿地責備說:「柳先生,你這麼聰明的人,怎麼會想起拿酒去給他們三個人喝?酒一入口,立即就會進入肝臟和腎臟裡面,等下我們將他們的肝和腎摘下來,不成了酒精肝、酒精腎了?這怎麼行?」
柳鳳鳴尷尬地笑了笑,說:「林先生,實在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周。我們無極門四大家族一直沿襲著華夏古傳統,在處死犯人前一定要給他們喝斷魂酒,據說這樣他們死後就不會找仇人的麻煩了。」
林起鑫用嘲諷的語氣說:「你殺了那麼多人,還將卧室設在刑房旁邊,就不怕那些冤魂厲鬼來找你麻煩嗎?再說了,如果真有什麼鬼魂,你以為一碗斷魂酒就可以消除他們心裡的仇怨?這不是亂彈琴嗎?」
此時,那四個準備動手術的醫生也提著液氮冷凍箱從帳篷里走出來,為首的那個對林起鑫說:「林先生,已經正午了,我們開始工作吧!再晚的話,我們動完手術可能趕不回醫院了。」
林起鑫點點頭,吩咐張翔云:「張連長,等下你帶你的四個手下守在手術室外面,嚴防外人進入。裡面我會安排我的兩個人守在那裡,防止發生意外。」
張翔雲答應一聲,立即帶領他四個手下跑步進入了西邊那座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