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誰才是狸貓?
第222章 誰才是狸貓?
葉書離沒有在宮裡待很久,她在宮裡出了事,林氏在文國公府中定然心裡急的上火,於是不敢多耽擱,趕緊隨著馬車回了府。
說來也怪,她在冰湖中泡了那麼久,按理說身體再怎麼強壯也免不了大病一場才對,可她偏偏除了醒來之時有些頭昏腦脹以外,一點事都沒有。
不僅沒有事,還莫名地感覺眼神清明、身體輕盈了許多。
摸了摸荷包中那片銀杏樹葉,葉書離將這一切歸結於張淮的饋贈。
林氏聽她在宮裡頭跳下冰湖救人,原本嚇得半死,此刻見她色澤健康,面色紅潤,這才放下了心,揪著她數落了老半天。
葉書離卻沒有耐心聽她嘮叨,她在宮裡得知了那樣一個驚天秘密,此刻心中正憋得慌,急需一個人傾訴一番。
她命荷包蛋向溫瑾睿傳了話,對方很快便隨著荷包蛋一同回到了文國公府。
她上前親手替溫瑾睿撣掉了披風上的落雪,看著他有些蒼白的面容上微微印出兩個黑眼圈,不由有些心疼地說道:「這兩天很忙?」
溫瑾睿上上下下將她全身三百六十度都掃視了一番,見她沒有一點病態,這才鬆了口氣,帶著兩分訓斥的語氣說道:「阿離,以後莫要在衝動了,你嚇的我心都快跳出去了。」
他的聲音裡帶著幾分沙啞,一聽就是染了風寒,葉書離皺眉道:「傷了風寒有沒有叫司琂給你看看,他不得空找鳳歌和鳳凰也是一樣的。」
荷包蛋體貼地關上了門,隔絕了門外的風雪,溫瑾睿牽著她的手道:「不礙事,近來公事繁忙,再加上春闈將至,尋不得空閑。」
葉書離眼尖地發現他的左腿行動似乎微微有些僵硬,不由沉聲問道:「你的腿怎麼了?」
「我沒事,你尋我來是為何事?」他避而不答。
葉書離細眉微擰,不由分說輕輕揭開他衣袍下擺,只見他左腿膝關節處裹了厚厚一層棉布。
「你的腿怎麼了?」她立刻有些緊張地說道。
溫瑾睿見狀,只得將衣袍從她手中放下,坐在椅子上無奈地說道:「阿離,怎可隨意去掀男子的衣袍?」
「我問你的腿怎麼了?」葉書離心頭有些發急地問道。
「之前腿傷落下的舊疾罷了,那日在冰湖裡受了寒,這兩日有些發冷便尋了個護膝套上。」他溫聲安慰道,「不礙事的,待得了空讓司琂開幾副葯祛祛寒就好了。」
他不想讓葉書離擔心,故意將此事說的很輕鬆。
實際上自那回在崖底拖著重傷的腿背著葉書離走了好一段路后,便落下了舊疾,每逢陰雨連綿的天氣,膝蓋總免不了疼痛發作。
原本在司琂的針灸調養之下已經好了許多,那日受了極寒的冰湖之水凍傷,此刻又舊疾複發。
葉書離沒說話,眼眶微微發紅,心頭卻全然不是滋味。
能讓她這麼輕易地看出行動不便,只怕不是簡單的發冷那麼簡單,此刻他的腿定然疼痛不已。
知道他不希望她擔心,她沒有表露出太多異樣的情緒,默默地拿了個精緻小巧的暖爐來輕輕放在他的腿上。
溫瑾睿鬆了口氣,這才開口問她所尋何事。
葉書離定了定心神,將自己所猜測和得知的一切都告訴了他。
聽完這一切,溫瑾睿立刻神色微變,眼眸一深:「阿離,此事千萬不要再告訴其他人。」
葉書離有些緊張地點了點頭:「我也只不過是懷疑罷了,雖然可能性很大……因為這實在是太湊巧了。瑾睿,我想此事的真相,你父親心裡應該很清楚。」
如果不是她懂得單雙眼皮的遺傳學道理,想必沒有人會發現這一驚天秘密的。
頓了頓,她小心翼翼地問道:「溫將軍當年突然返鄉,會不會與大長公主未婚先育之事有關?」
溫瑾睿眼神閃了一閃:「這些年來,我爹他一直很反對我們兄妹三人返京,每次問他原因,他都閉口不談。」
只有他當初年少輕狂,性子桀驁,一心想為母報仇,這才不聽勸阻地游於天地,獨身一人赴往京城。
「龍珧他……真的是皇貴妃的親生兒子么?為什麼這麼多年來,皇貴妃自出嫁當年生下龍珧以後,這麼多年都未曾再孕過?」葉書離道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溫瑾睿眼睛微眯,沉默了幾息說道:「你這麼一說,到讓我突然想起一事。」
「司琂在宮中專為貴人診治,但唯獨皇貴妃一人,這麼多年來從未讓他把過一次脈,向來只用她自己的御醫。原本司琂只以為是因為他和蘇玉宸有過節,皇貴妃才對他心有隔閡,此刻想來倒頗有幾分耐人尋味。」
葉書離聞言,心頭忍不住胡思亂想,她看過不少宮斗小說,對這種事情的腦補能力還是相當強的。
她想了想,不確定地說道:「該不會是,皇貴妃她根本不能生育吧……?」
溫瑾睿眼神幽深,沉聲道:「我必須將這一消息告知龍珩,若龍珧非陛下親子,此事一走漏風聲,宮中必將大亂。」
這麼大的事情,必須徹查個明白!
「……」
葉書離眼皮跳了一跳,她不知道該怎麼向溫瑾睿交代。
假如,安慶帝他自己非先帝血脈的話,這該如何呢?
因為,若龍珧真是舞陽長公主的兒子,那麼他就算得上是皇室血脈,按照張淮所說,那安慶帝就是鳩佔鵲巢之人了……
狸貓換太子,誰才是那個狸貓?
思緒混亂之間,門被敲響,屋外響起了妙冬的聲音。
「進來,有何事?」葉書離提高聲音喊道。
妙冬推門而入道:「姑娘,裴世子上門拜訪,想要見您。」
聽聞此話,溫瑾睿頓時面色一沉,嘴唇緊抿,屋內的氣溫立刻驟降了好幾度。
素馨院,葉溪菡從下人處得知裴琅前來尋見葉書離,一雙杏眼微垂。
隨後她對著鏡子仔細而迅速地打扮了一番,用淺白的胭脂輕輕撲了撲兩頰,待整張臉看起來蒼白虛弱,又透露著無比的柔弱和憔悴之色后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唇角勾起一個笑,徑自跨步走出了素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