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該說的我都說清楚了,開槍啊!」我也豁出去提高了嗓門。
「你好像還有事瞞著我,你別忘了那天在託運部的事,那對老兩口,他們住在哪我可是清清楚楚啊。」張望彪冷笑道。
事到如今我也沒什麼可隱瞞了,冷笑道:「沒錯,我就是蘇錦!」
鄭偉龍和張望彪都不覺得意外,張望彪的神情略有緩和,我膽子大了些,推開了張望彪的槍說:「不就是想逼我承認是蘇錦嗎?」
張望彪笑了下把槍收了起來,說:「我要不這麼做你能親口承認?如果你承認你是蘇錦我就放心了,因為蘇錦這號人物現在都還是通緝犯!跟通緝犯合作我們也沒什麼顧慮了。」
「你可真是煞費苦心啊。」我不屑道。
蘇錦的身份彷彿讓我一下有了底氣,氣場大的能跟他們平起平坐了,我坐下自顧自倒了杯茶水說:「不過你們還是叫我周正好了,蘇錦已經在一場海難中死掉了,這個人已經不存在了。」
「說的有道理,咱們這是在跟一個嶄新的周正合作呢。」鄭偉龍笑道。
張望彪說:「對於蘇錦的過往我打聽的很多,可是個傳奇人物了,在盧江市幹了那麼大的事,還有你能對父母都無動於衷,真是讓人佩服不已。」
這時候我也不想在隱瞞什麼了,嘆道:「其實為人子女哪有不擔心父母的,只是我幹了太多錯事,無法面對他們,蘇錦已經死了這麼長時間,他們傷心也傷心了,我不想在來個周正傷他們的心了,不想我乾的事影響到他們的晚年生活,有時間我偷偷去看看他們就好了,對了彪哥,他們現在人在哪?」
「哪來的送回哪去了唄,放心,他們在盧江生活的好好的,我也告訴他們說你只是一個長的很像的,他們覺得很遺憾,你別誤會,我跟老鄭上次接他們過來可不是想威脅你,而是上次偶然間翻過去的舊報紙,突然看到了你的照片,怎麼跟蘇錦那麼像,所以產生了要確定的想法,畢竟你是我們的合作夥伴,要了解你的背景才能放心,在這裡跟你說聲對不起了兄弟。」張望彪說。
我擺了擺手沒多說什麼了,總算是化解了危機,我喝了口茶心也定了不少。
「既然已經搞清楚怎麼回事了,咱們說回正題吧。」鄭偉龍說著就把這次找我來的真正目的說了。
原來雲南那邊的毒販已經被鄭偉龍和張望彪打通了天地線,他們有自己規矩,就是一個城市只能有一個下線跟他們做生意,而山南市只有羅勝奎這一條下線,張望彪和鄭偉龍要接手的話,就必須切斷羅勝奎這條線,而且也確實辦到了。
雖然我不清楚他們是怎麼辦到的,但這麼一來羅勝奎肯定就會急了。
鄭偉龍還說這幾天羅勝奎已經在調查了,他要張望彪看緊點別暴露了快遞公司,二來需要我有時間就去快遞公司盯著,因為鄭偉龍要去雲南,鞏固和那邊毒販的關係。
我總算明白鄭偉龍為什麼需要我的加入了,這件事可以這麼理解,需要三條線的保證才能辦到。
第一就是張望彪在外圍保障安全,他充當的是保安的角色;第二需要我這個聰明的腦子看守著快遞公司,有什麼事可以及時反應過來,最重要的是一旦出事我還是背黑鍋的人選;第三就是保證源頭的穩定性,畢竟羅勝奎跟雲南那邊有多年來往,鄭偉龍為了確保萬無一失,需要經常的來往山南和雲南。
他們要我加入的意圖很明顯了,就是充當反應器和背黑鍋的角色,雖然我很清楚但卻很無奈,我的身份把柄掌握在他們手上,父母其實也控制在他們手上,真是麻煩。!
談完后我們三人離開了茶樓分道揚鑣了。
我坐在車裡發獃,怎麼辦呢,想通后我沒有猶豫就給羅勝奎打去了電話,約他見面。
在劉蒙託運部的辦公室里我見到了羅勝奎。
羅勝奎閉著眼睛靠著老闆椅上,一套高級音響正放著聽不懂的義大利歌劇。
「奎哥。」我喊了聲。
羅勝奎知道我已經進來,只是做了一個不要說話的手勢,然後隨著節奏慢慢晃起了手,儼然把自己當成了指揮家,不過在這件事當中他還的確是個指揮家,在幕後的指揮老辣的厲害。
羅勝奎問:「好聽嗎?」
「對不起,我不懂欣賞歌劇。」我搖頭道。
「歌劇可以讓人心如止水,不要這麼慌,不妨閉上眼睛安靜的聽完,先坐。」羅勝奎說。
我只好先坐了下來。
大約五分鐘后羅勝奎終於聽完一個曲目了,這才把音響給關了。
「有的時候我們該學會一種姿態去面對一切。」羅勝奎說。
「什麼姿態?」我問道。
「高貴,我們要享受這一切,不能因為聽不懂而覺得是種折磨,老實說我是個粗人,確實聽不懂這歌劇唱的什麼玩意,但我願意去了解這歌劇所要表達的是什麼,這樣你就可以感受到一些東西了。」羅勝奎說。
沒想到這黑道人士還能說出這種富有哲學性的大道理來,足見羅勝奎這人不簡單。
「這個唱段叫《任我的淚水流淌》,是歌劇《里納爾多》的曲目,描述的內容是第一次十字軍征戰耶路撒冷的時候,十字軍著名領袖布永的戈弗雷手下的義大利騎士里納爾多和布永的戈弗雷的女兒阿爾米萊娜相戀的故事,布永的戈弗雷答應里納爾多,只要他攻下城市就同意他們的婚事,可想而知男主在這次戰役中被困山窮水盡,不過為了偉大的愛情他最後還是救出了愛人,一個充滿英雄和愛情的故事。」羅勝奎笑道。
「結果呢?」我問。
「當然是有情人終成眷屬的老套情節了。」羅勝奎道。
「奎哥你究竟想說什麼?」羅勝奎在歌劇上繞來繞去的讓我有些坐不住了。
羅勝奎站了起來拋過來一根煙,說:「見過張望彪和鄭偉龍了吧?」
我並不覺得意外,以羅勝奎的能力想要知道我去過哪很容易,隨隨便便找個人跟蹤我就行了,我不可能一直盯著有沒有人跟著我。
想著想著我突然明白了羅勝奎其實把我比喻成了歌劇里的那個男主,說起來現在的處境還確實有點被困的感覺,而羅勝奎暗示他就是那個掌控我命運的領袖。
「好像有點明白了。」我嘀咕了句。
「你很聰明,不會不明白的,哈哈。」羅勝奎說。
「說到聰明我哪比得上奎哥你,手下的人都亂套了,你還可以這麼鎮定。」我說。
「我就是要他們亂,哈哈,不亂又怎麼重新洗牌。」羅勝奎大笑道:「說吧來找我什麼事。」
我把在茶樓聽到的事都告訴了羅勝奎,當然我隱去了自己蘇錦的身份。
羅勝奎聽后眉頭緊鎖道:「這個張望彪太過分了,居然把我的上線給切斷了,也不知道他到底花了多少錢打點,還悄無聲息的搞了個快遞公司,又有夜總會老闆鄭偉龍的財力支持,很難纏啊。」
「奎哥那你打算怎麼辦?」我苦笑道。
「靜待事情變化,趙傑和張楚因為劉蒙出現踩過界就快憋不住了,你等著吧,你這攪屎棍已經在起作用了,哈哈。」羅勝奎笑道。
羅勝奎笑著笑著忽然出現了痛苦表情,捂住了心臟。
「怎麼了奎哥?」我問。
「趕緊把葯拿一下,有點……有點不舒服。」羅勝奎的臉色霎時就蒼白了。
一看這情形我慌忙幫他把葯拿了過來又給他倒了水。
羅勝奎吃了葯后才輕鬆的靠在了椅子上閉上了眼睛,緩緩道:「心絞痛的老毛病了,唉年紀大了啊。」
「奎哥你還很年輕,怎麼會有這毛病?」我詫異道。
「年輕?現在的病已經沒有年輕不年輕了,青年人也會得老年痴獃,更何況我這裡曾經還受過傷,當年為了跟死敵爭龍頭老大的位置被暗算過,你猜怎麼著?醫生說如果那把刀再偏一公分就會直接插進心臟要了我的命。」羅勝奎苦笑道。
「那還挺幸運的。」我嘀咕道。
「嗯,這一刀就是我為了這個老大的位置付出的代價,這些年來我一直順風順水,這次的危機還是我坐上這個位置以來最大的,時代不同了,物慾橫流的社會已經把他們的眼睛給遮起來了,他們看到的只有權力、財富、女色,哪像我們那個時候為了兄弟真的是可以用兩肋插刀來形容,而現在這個社會你這麼做人家還說你是傻逼,哈哈,唉,不知道是我跟不上時代了,還是因為這個時代變化太快了,以後這個世界將是你這樣的年輕人世界了。」羅勝奎感慨道。
「那倒未必,奎哥你也不用妄自菲薄,你都將所有事情掌控在手心裡了,智慧的手段永遠也不會落伍的。」我說。
「你不會怪我讓你背負這樣的角色吧?」羅勝奎尷尬的笑了下。
「不會,這也是我唯一的選擇了。」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