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夢后絕望

  穀雨擔心的看著蘇胥鸞，猶豫著起身，一步三回頭的走出了房間。其實她和沈雲淵定下五年之約的時候，她曾經心裡還有一絲期待，期待五年之後楚堯若是沒有心愛之人，她便去找他，可如今，一切的一切都那樣虛無縹緲，這一世的緣分到今天便是真正的走到了盡頭了，他們之間再無一絲可能了。


  她將自己蜷縮在床上，眼淚不斷的從眼角滴下，沒有人知道曾經那個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安國公主竟也會這樣無助絕望。哪怕五年之後她有了自由，那又有什麼用，她該如何拖著這具殘破的身體去乞求留在他身邊，這一生那樣短，可是沒有的時間卻那麼漫長。


  蘇胥鸞躺在床上，身上每一處都在叫囂著疲憊，她輕輕的閉上眼，恍惚之間好像做了一個夢，那個夢真美，冬日梅花開的正好，白如雪，緋如桃，一枝獨秀，數朵爭妍，花落沿路一片白雪，路的盡頭是楚堯，他笑的溫柔，一如當年，蘇胥鸞快步向前，可路卻很長，無論她如何加快腳步，都到不了楚堯面前，楚堯似乎是等急了，轉身離去，蘇胥鸞趕緊加快了腳步，想追上那個她心心念念的人，她跑的滿頭是汗，她大聲喊著楚堯的名字，可是楚堯卻好像沒聽見一般，走的那般瀟洒，直到她再也看不見他的身影。本來的美夢變成噩夢，蘇胥鸞驚醒，她像一隻受傷的小獸一般將自己蜷縮在床角，下午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暖暖的，可她還是覺得這個房間冰冷刺骨，如同黑暗的深淵讓人壓抑絕望。


  明月端著燉好的補品走進屋子，發現蘇胥鸞還在床上，她將湯盅放在桌子上，走到床邊，她聽穀雨說了大致情況，她不知道蘇胥鸞定下的五年之約，只當是蘇胥鸞想通了，可是如今看見滿目蒼涼的蘇胥鸞，她竟一時反應不過來。凌亂的床鋪，六神無主的蘇胥鸞，明月走上前拉住蘇胥鸞冰冷的手，語氣帶著幾分擔憂，「王妃，你怎麼了？」


  蘇胥鸞緩緩地轉過頭，紅腫的眼睛已經流不出一滴眼淚了，「我……累了。」在權利的漩渦中掙扎的太久，踩著屍骨向上攀爬，她本來以為自己可以等到跳出漩渦的那一天，可是現在她覺得她太累了，累到只想放輕身體，哪怕漩渦將她撕碎，都不想再動一下。


  明月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只能緊緊的握住蘇胥鸞的手，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給她一點溫暖。


  明月想起了桌子上的補品，她起身走到桌子旁，將上好的血燕倒入小碗中，血燕色澤極佳，是抵寒的上品。明月舀起一勺血燕餵給蘇胥鸞，蘇胥鸞機械的張嘴，眉宇之間再沒有對血燕的不喜，不知不覺一小碗血燕已見了底。明月不知該說什麼，放下碗輕輕欠身出了門。


  蘇胥鸞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幾日，突然，她接到了蘇胥然的來信，信中言語極盡思念，他說了北耀最新實行的政策，朝中又新換了哪些大臣，問了她寒症的事情，他說他會想辦法，他也說會接她回家。那封信蘇胥鸞反反覆復看了很久，心如死灰悄悄燃起一絲光亮，她還有然兒在啊！

  楚堯回到西北軍營，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營帳中美艷的女子，「你來做什麼？」


  那女子的身子柔弱無骨的纏上楚堯，抱著楚堯的手臂撒嬌道，「人家只是想你了，來看看你嘛。」


  楚堯冷漠的抽回手臂，眼中閃過絲絲不耐，「齊嵐，我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


  齊嵐咯咯的笑著，一雙美眸卻閃著駭人的冰冷，「我要他們全都下地獄。」齊嵐的聲音溫軟勾人，可是那些字眼卻讓人不寒而慄。


  楚堯深深的看了齊嵐一眼，冷哼道，「最毒婦人心。」


  齊嵐卻絲毫不在意楚堯的態度，自顧自的坐在楚堯帳中的躺椅上，神色悠然自得，「你怎麼說都好，我那些叔叔將我送給你，你收下卻又不碰我，楚堯你真是個讓人琢磨不透的男人。」齊嵐眼中閃爍著精光，她天生容貌艷麗，又生在皇家，自然少不了那些齷齪的事，她受盡欺凌之後又被轉送給楚堯，這讓身為女子的她怎能不恨，她做夢都想將那些人千刀萬剮，楚堯雖然答應幫她，可是她除了能給楚堯一些有用的信息之外別無用處，她向來極懂人心，可是她卻猜不到楚堯的心思。


  楚堯冷眼看著她，不可否認，這個女子的謀略與容貌都可以和蘇胥鸞一較高下，可是他卻對她生不出什麼好感，她就像一條毒蛇，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要了你的命，這種不確定的危險讓楚堯感到不安，不過雖然不喜，但楚堯接下來的計劃里不能沒有齊嵐，他現在還不能動齊嵐。


  「你覺得我該碰你？」楚堯挑眉看著齊嵐，齊嵐笑著摟上楚堯的脖子，氣吐如蘭，媚眼如絲，「想試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