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學藝之路
一代高手金沐灶本以為自己滿肚子的修行道行，只要隨便拿出來一點，就夠龍誠慢慢消化了，哪知道這小子乃是異類中的異類，竟然根本不把那些基礎的招式和身法看在眼裡。
「我說金老前輩啊，這可不是我懶，你說我都這把歲數了，你還教我這些最最基礎的童子功，我得要多久才能練成啊！？」龍誠一臉不滿意的說道。
老頭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練功哪有不從頭練起的？沒了循序漸進，難道你還要直接練最難的不成？」
「練成練不成，也得試試才知道嘛！我實在是錯過了從小練功那種機遇了，走走捷徑也是逼不得已啊！」龍誠笑嘻嘻的回答。
金老頭懶得理他，仍舊是教習一套入門的劍法，讓龍誠照樣比劃起來。
也不知是龍誠刻意的還是他真的缺乏基礎，最簡單的三十六式劍招讓他用出來，簡直是處處漏洞，老頭連挑毛病都不知道從哪挑起。
金沐灶眼界甚高，一直沒收徒，就是想選一個天資極高的大俠胚子，哪知道最後還是便宜了這個賴皮小子。
龍誠卻完全無視了老頭無奈的眼神，還美滋滋的舞著劍問：「你看我這個身法進度，什麼時候可以修鍊成頂級高手啊？」
「哼！」老頭黑著臉，面無表情的說：「你不妨給自己定個小目標：先活它個二百五十年，然後向天再借五百年，也許等你老死的時候就差不多了。」
「喂，老頭！我敬你是前輩這麼尊敬你，你怎麼能嘲諷我啊？」龍誠也急了。
「我呸！誰要你尊敬？你這臭小子眼高手低，還不能容我點評不成？」
「可惡！明明就是你自身功力低微，還冒充什麼世外高人？人家都是名師出高徒，我若是差勁，你這傳道老師也脫不了干係！」
老頭腦門上青筋暴跳，反擊道：「我當初就是從這些基礎功法學起，才有了今天的造詣，怎麼到了你死活都做不好？你到底和豬是什麼關係？！」
「師生關係！」
「大膽！敢對長輩無禮！」
「誰讓你天不亮就逼我起來練功，罵就罵吧，還大聲嚷嚷著，說我在床上硬不起來！什麼叫硬不起來？！你沒看那幾個蔫老太太笑的多歡實，讓我這臉面往哪放？」
二人越吵越凶，最後只能春妍兒出來當和事佬，端出剛釀好的原釀美酒，才讓二人從鬥嘴改為了斗酒，拼了個天昏地暗。
也不知道喝了多少猴王酒下肚，眼看天色漸暗，金老頭趴在桌上還不忘嘟囔著說：「古語講：天道酬勤！你若能專心一致，自然能夠練成出師，豈能只求捷徑！」
龍誠耷拉著腦袋，連眼睛都睜不開了，仍不服氣的反駁說：「此話也不盡然！勤的前提是方向正確，若是愚蠢的只知道賣力，也終究成不了頂級高手！」
「你就只是嘴上功夫厲害，我倒要聽聽你說怎麼才是正確的修鍊之道！」
「哼！你別總覺得我一個二十多的年輕人就什麼都不懂！我所處的年代，已經是總結了數千年人類經驗教訓的先進文明。歷史上有無數的例子，都可以告訴我們發展進步的真理！」龍誠搜腸刮肚，吧腦中所有的前世心得都拿出來，一定要駁倒這個倚老賣老的傢伙。
老頭更不服了：「嘿！我倒是不知道，我活了二百多年，還能比不上你一個愣頭小子見多識廣了！？」
「好！那我就告訴你什麼叫愚蠢的賣力！」一打開話匣子，龍誠的嘴就關不上了，開始侃侃而談起來。
「不管是讀書還是練功，在付出汗水相同的情況下，總會有高有低，為何？」
「每天扛著劍出門，早早的開始賣力，卻只知道賣力流汗，毫無目的性，收穫的進步必然微乎其微！」
「每次練習，都得總結自己的問題所在：動作流暢嗎？發力正確嗎？走位合理嗎？比我厲害的人是怎麼做的？然後下一次就得針對問題進行刻意的改善。換句話說，用腦子練習，而不是用身體練習。」
「我現在這個情況，您是知道的，我哪有五年十年的時間去修鍊？我恨不得妍兒身體痊癒就馬上帶她進山，讓妍兒跟族人團聚！」龍誠越說越精神，當然他真正的目的是讓小美女趕緊學會雙休秘術，迎來自己的性福人生。
「其實我覺得以我的情況，還不如無招勝有招，以賽代練，就像以前那樣，您把親歷過或了解過的高手比拼實戰給我演示一番，然後過招拆招，我再根據自身情況模仿修習，或許進步更快不是嗎？」
金老頭被他說的啞口無言，他雖見多識廣，卻在眼界和思維的開闊度上遠不及龍誠。
「好好好，我老頭也無話可說，這就將我親眼見過的藍衣劍俠李霄對戰塞外刀客劉震源那一場演示給你看！」
說罷，金老頭運功醒酒後，跳到院中，一五一十的將數十年前那場惡戰演示出來。
龍誠此時的身體今非昔比，抖擻起精神來，那點酒意早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睜大雙眼咬緊嘴唇，仔細觀摩著一招一式，力求不錯過任何細節。
演示完畢后，龍誠按捺不住戰意，立刻跳入場中，以藍衣劍俠的身份向著金老頭髮起進攻，只見他劍光點點，動作瀟洒，竟然也學的有模有樣。
金老頭心中暗自吃驚：這小子果然異於常人，每次出手都不遵循固有的招式，而是根據具體戰況自由變化，若是我年輕時的水準，還真難以應付這神鬼莫測的犀利進攻。
原本那場比試，藍衣劍俠是敗給了塞外刀客的，只因刀客一招力大勢沉的迎頭豎劈來勢兇猛，逼迫藍衣劍俠向左跳開，卻沒想到那刀鋒落下后急速偏轉，又是一記致命橫掄，直接將劍俠李霄右臂斬斷，成就了無敵刀客的美名。
龍誠自然不會因循守舊，遇到這記迎頭劈砍，卻選擇直接持劍前迎，只見一道劍光閃過，老頭手中的木杖應聲兩斷。
「哈哈哈，不錯，不錯！」金老頭面露笑容，讚賞道：「正所謂學我者生，像我者死。你雖是借了這神劍的鋒利贏得比試，卻勝在隨機應變的恰到好處，果然這才是最適合你的修行方式！」
別看龍誠平時愛吹大話，這時候卻露出一副謙虛謹慎的模樣：「晚輩還是差了不少火候，待我回去好好揣摩一下這些頂級高手們每招每式比拼中的意圖和反應，才能真正消化吸收，成為自己的對敵路數。」
二人剛剛熱身，自然不願停下休息，緊接著就是各種實戰比拼。百年之間，數得上號的頂級江湖對決，竟在這小小院落中一一再現。金沐灶雖然知道貪多嚼不爛的道理，卻也沉浸在武學奧義之中難以自拔；龍誠更是不管那麼多，如同海綿一般貪婪的吮吸著巔峰高手們的殺敵絕技，即使囫圇吞棗又如何？大不了明日重演，說不定又有新的體會心得！
這修鍊之事，只要上了正途，那就真的停不下來了，接下來的一個月內，龍誠走路，吃飯，甚至睡覺，都在腦海中想著對敵如何拆招，怎樣尋隙進攻。旁人看他就好像著了魔一般，只有金老頭含笑不語，十分滿意。
這天，龍誠修鍊一日之後，又在滿腦子的廝殺場景中沉沉睡去，結果他夢中突然就悟到了武學的真諦，驚醒后趕緊含著熱淚吧這條真理記錄下來，心懷無敵於天下的夢想又迷糊著睡著了。
次日起床一看，紙上赫然寫著一行歪歪扭扭但卻切切實實的人間真理：「打不過他，就投靠他！」
龍誠欲哭無淚。
看到主人每日加緊修鍊，老黑也很有危機感。
它雖然是一頭沒什麼戰鬥力的老熊，但至少它還是有上進心的，生怕主人會嫌棄沒用的自己，放眼整個山中，哪裡還有比跟著主人更加輕鬆愜意的歸屬？
於是它竟然憑著自己有限的智力和春妍兒耐心的指導，學會了識字！雖然它還只能認上百個最簡單的字，還比不上六歲孩童，但是在文盲率始終穩定在百分之百的黑熊部族裡面，也算是絕無僅有的異數了。
有了「知識儲備」之後，老黑也得意了起來，找了個機會就抓住龍誠的衣襟不放，開始表現起來。
「主人我跟你說啊！我剛剛看了一本書，說的是那傳奇豪傑都會有一眾強大的手下幫他建功立業，但是在這些手下中，總會有一個無能白痴的傢伙，純粹只是為了鼓舞士氣存在的，好讓其他手下不會互相產生矛盾。這真是太可笑了！您龍子大人絕對算得上蓋世豪傑了吧？可是我環顧整個鴻鑫堡，都沒發現任何人符合這個描述！」
龍誠微笑著，用關愛智障的眼神瞥了瞥它：「你說的都很對！現在能放開我的衣服讓我去練功了嗎？」
「主人。。。嘿嘿。。。」老黑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壓低聲音說：「聽說您最近正在修習神功，能否教我個一招半式的，我也好在關鍵時候幫上您的忙啊！」
「哦，這個倒是不難。」龍誠神秘的在他耳邊密語道：「你只要學會丹田用力發功，繃緊渾身肌肉，就可輕鬆殺敵！」
「這。。。這麼簡單么？」老黑不敢置信的問。
「當然啦！等到蚊子叮你的時候，馬上運功，血流加速十倍，嗆死它這個吸血孫子！」
「啊？」老黑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