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夜蕭蕭兮

  漆黑的夜空，很安靜，空氣卻似乎漂浮著血色的紅。


  天機閣佔地上千平方米，四周是高達五丈的城牆，裡面成四方八面布局。


  所謂四面八方是指，以十二層八面天機塔為中心，周圍建築按照東南西北四方為平行線，規則擺列，裡外至少有6層建築，可容納天機閣九堂八閣六弄四護法，加上護衛和家屬約千人。


  一個青年，踏步而來。


  在緊閉的天機閣大門前，緩緩停了下來。


  他毫無情緒的目光，微微望了一眼這高聳的城牆和鑲嵌著銅弧的幽深漆紅大門，讓門口守衛莫名的感動一陣驚悸。


  「來這何人？」


  一名天機護衛，手握長刀上前。


  青年沒有說話，目光依然望著大門上的牌匾：天機閣。


  「問你話，沒聽到嗎？」


  另外一名天機護衛，吼著嗓子。


  青年仍然沒有回話，只是自言自語了句：


  「是這裡了，沒錯。」


  兩名護衛不耐煩了，一名上前伸出手來要抓起蘇一凡，將他扔出去，另一名則是抽出刀來。


  「咔嚓！」


  可是，他們眼前忽然殘影一閃，便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巨響。


  當回頭時，已然看到高懸在大門之上的牌匾，竟然段成兩節，從空中嘩啦啦掉落，摔的粉碎。


  「小子，你……」


  二人先驚后怒。


  然而，不等他們上前，忽然看到那年輕再次在縱身，雙腳已騰空橫踹到大門上。


  嘭！

  只一腳，這副平時要四個人一起才能推動的大門，竟然被生生給踹塌到地上。


  轟隆隆！

  巨響傳來，地面都顫動起了起來，驚起陣陣煙塵。


  從拆牌匾，到砸碎門，不過一呼一吸之間。


  那兩個守衛完全嚇傻了。


  他們守衛這裡，將近十年，什麼時候看見有人敢砸天機閣的牌子，踹塌天機閣的門……二人瞪大眼睛，片刻緩過神來，立時向著天空之上發出了一道信號。


  「快來人啊，快來人啊。」


  「有人闖天機閣！」


  「快來人啊。」


  ……


  然後，在他們驚呼聲中，天空之上出現了一道五彩煙花，最後竟然呈現了一個「閣」字。


  噹噹當！

  立時鑼聲急促，燈光四起。


  沒過三分鐘時間，便有上百人手持各式武器，沖了出來。


  ……


  然而，那青年卻腳踏牌匾，冷然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直到一名佝僂老者出現在門口是，他的眉梢才微微挑了一下。


  這老者……他認識。


  消失后，他隨諸葛小昭一起，在他家的隔壁住過。


  他稱他為歐陽叔叔。


  雖然十幾年過去了，但是青年依然能夠記得他的樣貌。


  然而此人去不認得他了，確切的說，他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便一揮手道：

  「拿下，凌遲處死。」


  他說的很隨意，也很應當。


  確實，敢砸天機閣的牌子，敢踹塌天機閣的大門，還想活，那就是妄想了。


  隨即，十幾名護衛衝來上來。


  ……


  青年有些感慨。


  不過，也是一瞬間，目光就又變的冰冷。


  當十幾名護衛衝過來是，他已經化成了十幾道殘影。


  「啊！」


  「啊啊！」


  「啊啊啊啊！」


  ……


  一呼一吸之間，他又回到了原位，而那些衝上來的人，一個個全都飛了回來，砸到地上，發出哀嚎。


  「啊，疼死我。」


  「我的手，我的手斷了。」


  「我腳，我的腳不能動了。」


  「啊，我全身都不能動了。」


  ……


  出來的人，想到能踹塌大門的人，不是善茬，可是沒想到，伸手居然如此了得。


  「我想起了，他是蘇一凡。」


  「對，他在狼王塘大峽谷，還給過我丹藥。」


  「沒錯，就是他，我們原來的孫姑爺。」


  「聽說他已經到了築基期了。」


  ……


  蘇一凡目光依然毫無波動，只不過，眸光深處卻多出了幾道冷然。


  「叫諸葛天老匹夫出來。」


  「我今天只找他。」


  「其他人只要找死，我絕對會為難。」


  「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


  聽到蘇一凡冰冷的話后，那些普通護衛不禁往後退了幾步。


  不過，隨後便有人發出哈哈大笑。


  「哈哈，就憑你一個人？」


  「小子，你是不是腦袋被驢踢了。我們沒還沒有找你麻煩，你居然還敢大言不慚？」


  「我們這裡的人，隨便吐口唾沫都能淹死，識相的趕緊跪地求饒。」


  「找死的是你，讓我來，滅了這個囂張的小子。」


  ……


  隨後一名青衫中年人，手持鐵扇，飛身而出。


  他乃是天機閣護衛隊長，修為早已踏入築基期，甚至已經到了融合境，在他看來，一個毛頭小子，就算有點能耐，還能高到哪裡去。


  果然，他的鐵扇一出手，就擊中了蘇一凡。


  此中年正在心中得意，卻陡然心神一凝，那把鐵扇竟然原路返回，而且速度不但不減，反倒比自己扔出的還快，以至於自己還沒有反應過來，脖子就已經被鐵扇上的刀給割斷了。


  呃、呃……


  他飛出去了頭顱，落到地上，極其不甘的發出了幾個音節，就是不動了。


  啊——


  這一幕，徹底震撼了在場的所有人。


  就連那名佝僂老者，波瀾不驚的眸光，都陡然微微一變。


  ……


  「再說一遍」


  「擋我者——死！」


  「我只要諸葛天老匹夫的人頭。」


  蘇一凡冰冷的聲音，再次傳來，令現場出現短暫的寂靜。


  「小一凡，我勸你還是回去吧。看在你是小姐喜歡的人，我可以不出手，再給你一次機會。」


  忽然，佝僂老者動了，步子蹣跚，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不過，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他才是天機閣的活閻王，一雙手裡，不知道了殺了多少人，而且，其修為和閣主的修為不相上下。


  「歐陽叔叔，你終於記起我了。」


  蘇一凡眸光中依然沒有絲毫情緒，他抬眸，眸黑如宇宙星辰，不過，如果仔細看的話，這雙以往漆黑如墨的眸光，此時竟然有絲絲血色。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之前他雖然懷疑，但是當今天聽到嚴老院長親口承認，自己的父親是被諸葛天和界主封殺在黑暗大森林裡，斷了父親還活著的念想，他便胸中殺意滔天。


  今天。


  不是他死，就是天機閣亡！

  「小一凡，我當然記得你。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來闖天機閣，但是就算我不出手，這裡高手如雲，就算你再厲害，憑你一人……怎麼能行？」


  老者的話，說的很平淡，平淡的有點冷。


  天機閣的人心中一凜，歐陽先生一直都是溫文爾雅，不過，一旦聲音聲音冰冷時，便會手下再多一道亡魂的時候。


  於此同時，之前沒有趕來的一些天機閣大長老，依然紛紛趕來，看到這場面，一個個怒不可遏。


  任誰都可以想到……蘇一凡，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