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愛而不得
秋棠抿抿唇,有些難堪的尷尬,「那個,紀總,我出去一趟,下午可能來的會稍微晚一點。」
裴靜冉沒有說話,只上下打量著秋棠,好整以暇的等著看紀遠風想說什麼。
「怎麼了?」紀遠風聲音有些緊張,將剛剛隨意的姿態收斂,手也不自覺的從口袋裡拿出來,又問一句,「出去做什麼?」
「那個……」
「紀總。」肖靖適時的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我們少爺發燒暈倒了,所以想請我們少夫人過去看看,還望紀總見諒。」
紀遠風一皺眉,深深看了秋棠一眼,有些怒其不爭,「沒等到他來,你就要自己去看他嗎?不生他的氣了?」
秋棠眨眨眼,有些矛盾,還沒來得及說什麼,紀遠風卻又自顧自的泄了氣,自嘲的笑道:「去吧,反正你從以前就是這樣的。」
當兩個人還是戀人的時候,有次吵架,秋棠氣極,兩天沒有搭理紀遠風,可在聽到紀遠風生病後,二話沒說便去探望紀遠風了,之前生的氣也都煙消雲散。其實說到底,還是狠不下心來,又或者說……因為是愛他的,所以不管多生氣,還是會原諒他。而這樣的心情,他紀遠風是再也體會不到了。
「謝謝紀總。」秋棠飛快的說完,幾乎不敢做任何留戀,便跟著肖靖匆匆離開。她最怕聽到紀遠風說『以前』兩個字,那段回憶已經是泡影,不要再提,不要再想,才是他們兩個最應該做的事。
紀遠風點了點頭,身子不自覺的向後,目視著秋棠離開。
「少爺?」裴靜冉對於肖靖對權司墨的稱呼有點好奇,「今天上午剛出的新聞……稱呼權司墨為少爺,是指權家的少爺嗎?」
紀遠風抬手蹭了下鼻子,「你未免太小看權司墨了,權家少爺這個身份,估計他看不上……『少爺』兩個字,不是代表了他的身份,而是代表了他的地位。」
「地位?什麼地位?」裴靜冉更加好奇。
「僅次於『太子爺』的地位,於白處說,他是墨總,於黑暗處說,他是『少爺』。」紀遠風抿抿唇,洪門二把手的位置,豈是權家少爺能相比的。
電梯門的聲音緩緩響起,紀遠風不自覺的朝那邊一看,雖然什麼都看不到,卻也知道秋棠進了電梯。
「紀總還真是一點不隱瞞自己的心事。」裴靜冉突然換了話題,酸不溜秋的開口,看向紀遠風,「如果喜歡,就去追回來好了。」剛剛紀遠風看到秋棠要出去時的緊張,聽到秋棠要去看生病的權司墨時的落寞,都被她一一看在眼裡。
「我們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她很幸福,我何苦要去追回她來?」紀遠風反問一句。
紀遠風這樣說,言下之意是不想打擾秋棠的幸福,所以才不願意再跟她在一起,而不是因為不愛她。雖然紀遠風的心情自己早就明白,可是每每想起,無論多少次,都會覺得心裡刺痛。如果,如果當初沒有耍手段搞出曖昧的一幕,讓自己不擇手段的成為紀遠風的未婚妻,而是用真心換取紀遠風的心意,現在的狀況,會不會不一樣了呢?
「紀遠風,你可知道我有多羨慕秋棠?」裴靜冉深諳著眸子,悠悠開口。
紀遠風聽著,瞳孔一縮,「該羨慕的,應該是秋棠。」
秋棠明明應該是裴靜冉的姐姐啊!同母異父……他都查了,雖然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可秋棠一降生,鄭嵐心就跑到國外卻是無可爭辯的事實。裴靜冉從小享受著公主般的待遇,而秋棠,卻缺失了一輩子的母愛!到底,是誰應該羨慕誰的?
裴靜冉哼了一聲,「羨慕我什麼?羨慕我愛而不得嗎?」
「你太膚淺了。」紀遠風嗤了一句,大步往前走著,「說吧,今天來找我什麼事。」
裴靜冉也不廢話,「今天下午我要跟權子衡討論與查爾德伍德家族合作的事情,晚上一起吃個飯。」
「你已經考慮好了?」紀遠風有些詫異,「那個勞倫斯先生的身份到底沒有弄清楚,更何況你這麼著急就決定,真的安全嗎?」
「我跟我父親商量過了,他也覺得可行。」裴靜冉聳聳肩。
既然是這樣,紀遠風心存顧慮,卻沒有理由再阻攔了,道:「裴氏給遠風國際擔保,又給遠風國際提供資金支持……現在又打算一次性投入這麼多錢,合適嗎?」
「有風險才有回報。」裴靜冉目視前方,眼神堅定。
紀遠風心一沉,沒有再說話。
SG總部,總裁辦公室。
權司墨在休息室里掛上了點滴,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嘴唇發白,可是臉色卻有些不自然的紅。他一條手臂搭在額頭上,嘴裡不停呢喃,「秋棠,秋棠……」
魅藍站在一旁,氣喘吁吁卻不敢打擾到權司墨。
她剛剛聽說權司墨發燒了便立馬趕了過來,要知道,權司墨身體一向很好,上一次發燒可是幾年前的事,這時候忽然又發燒,怎麼能不讓她擔心?
「秋棠……」
權司墨忽然激動地呢喃一句,閉著眼,伸手往空中一撈,像是要抓住什麼。
魅藍也不知怎的,看到那權司墨想要抓住些什麼的手,突然一個衝動,抬起胳膊,條件反射的將自己的手遞到權司墨面前。
權司墨閉著眼睛一撈,滾燙的手碰到清涼的手指,彷彿找到解藥一樣,伸手將那抹清涼攥住,緊緊地,伴隨著低喃,「秋棠……」
魅藍在刀光劍影下都沒這麼緊張過,安靜的休息室里,唯一聽到的就是自己的心跳聲。原來,她也可以距離權司墨這麼近,可以看見他的呼吸,可以看到他睡著的樣子,可以被他握著手,可以……
「少夫人,這邊。」
門外突然響起肖靖的聲音和匆匆的腳步聲,魅藍耳朵一動,連忙跳脫開權司墨身邊,將自己的手抽了出來。正要鬆一口氣的時候,她往床上一看,卻猛然看到權司墨的眼睛已經睜開,目光如炬的盯著自己,眼神里的審視讓她無處躲藏。
魅藍心裡咯噔一聲,臉色瞬間變得毫無血色。
咔嗒……休息室的門在僵持的時候被人從外面推開,秋棠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壓根沒注意到休息室里的異常,只焦急問道:「權司墨,權司墨你怎麼樣?」
權司墨聽到秋棠的聲音,連忙別過臉去看,臉色一下子放鬆下來。魅藍也一下子放鬆下來。
秋棠看到權司墨的狀況,見他虛弱的躺在床上,臉色是不同於以往的有精神,頓時覺得有些心疼,走到床邊,溫柔的問,「怎麼樣?難受嗎?」
「你來了。」權司墨單手撐著床面一下子坐了起來,咳嗽了幾聲,「我沒事。」說完,沖肖靖和魅藍擺了擺手,「你們先出去吧!」
「好的,墨總。」
「是,少爺。」
肖靖跟魅藍一先一后離開休息室,魅藍將門帶上,最後從門縫裡看了權司墨一眼,無端落寞。
秋棠抬手試了試權司墨額頭上的溫度,燙得嚇人,緊張道:「你快躺下,別動來動去,頭很暈吧?發燒了要多休息才是。」
說完,卻不見權司墨有任何回應,秋棠詫異的抬了下眼,卻看到權司墨目光灼灼的盯著自己,雖然不明所以,可臉一下子紅了起來,彷彿發燒的是她。
「你看我做什麼?」秋棠嘟囔一句,扶著權司墨就要躺下。
權司墨一個用力,擋住秋棠,扶著她的胳膊,搖搖頭,解釋道:「我昨天晚上在浴缸里呆了一晚上,水都涼了,所以發燒了……我壓根沒碰秋梨,信我。」
秋棠眼中劃過一絲不可置信,又覺得,光是想到他跟小梨待在一個房間一晚就夠難受。只是她還沒說話,權司墨卻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臉色更紅。
「你快休息吧!」秋棠不由分說的扶著權司墨躺下,「等你生病好了,我們再說。」
「那你在這裡陪著我。」權司墨難得有些撒嬌起來,眼神中是濃濃的不安。
秋棠替她掖了掖被角,重重的嘆了口氣,「好,我守著你。」
權司墨輕笑一聲,明明是硬撐著的,得到秋棠肯定的答覆,他乖乖被秋棠扶著躺好,高大的身軀窩在狹小的床上,緊緊握著秋棠的手,呼吸慢慢變得平穩起來。
不到一分鐘,權司墨就陷入沉睡,只是本能的抓著秋棠。
秋棠替他梳理了一下髮絲,剛要抬手,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想法。電視上看妻子捉姦,都是聞聞丈夫身上的味道,再看看脖子上有沒有吻痕,最後還要確定下身上有沒有女人的髮絲,不知道這些辦法,是不是有用……
這樣想著,秋棠已經伸出沒有被權司墨抓著的手,悄悄地下移,摸到權司墨的襯衣衣領。「呼……」秋棠小聲吐了口氣,將襯衣領翻開,微微低頭,一邊找髮絲,一邊找吻痕起來。
權司墨的脖子長得真好看,修長嫩滑,還可以看到鎖骨,性感撩人,一個男人長成這樣,也難怪連自己都把持不住啊!秋棠神思亂飛,更低了低頭,吸著鼻子在權司墨身上亂聞起來。
有些淡淡的酒味,還有些清淡的味……是權司墨的味道,沒有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