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既來之則安之
千尋心裡一驚,「你惡意收購了恆都,現在又想來打天使的主意,紀君陽,你真卑鄙。」
紀君陽不惱不怒反而笑得挺開懷,「為了你,我樂意。」
千尋心裡一顫,這個瘋子,說沒有感動那是假的,可是硬著頭皮死撐也是真的,「紀君陽,我拜託你像個正常人行不行?你要我說過多少遍才相信,我不是你要找的那個女人,你別纏著我了成不成?你有錢有勢,玩得起遊戲,可我只是個女人,玩不起。」
「玩不起你也得陪我玩,既然你上了我的床,就是我的女人。」紀君陽陰狠狠地說。
多麼霸道的口吻啊,就像多年前任性張揚的她,咬著他的肩膀肉說,「既然你要了我的人,就是我的男人。」
可是如今,他是別人的未婚夫。
「誰要做你女人,紀君陽,什麼叫我上了你的床,明明是你強……強迫了我。」千尋紅著臉。
「所以,我不介意,再來一次。」紀君陽掀起一抹玩味的笑,步步緊逼她身前。
不逼著點,只怕是,學不來什麼叫誠實。
千尋慌亂地躲閃,他長臂一伸就將她擄在懷裡,然後推倒在沙發里。
「你別亂來。」
她的警告對他來說,僅有點虛張聲勢的作用,紀君陽捉住她亂打一氣的雙手,這女人看著身材嬌小玲瓏,可抽起人卻是自有一股狠勁。倒不是怕她打得他痛,就怕她自己手痛。
「為什麼你跟她們不一樣?」那霸道的眼神忽然間有了些迷離的色彩。
千尋一愣,「什麼不一樣?」
她無奈地放棄了掙扎,男人和女人的力量果真不是一個國度的,她想自己業餘時間是不是應該報個跆拳道班之類的,學點防身反擊的技能,也不至每次兩人身體抗衡時總是處於下風。
「她們個個巴不得我對她們亂來,為什麼你卻只想著把我推開。」
千尋撇著嘴翻白眼,「你以為你是香餑餑,每個女人都會搶著要你,你要自戀也不是這麼個戀法。」
紀君陽倒覺得她這個表情可愛無比,只是有點兒挫敗,「你真不考慮?」
「考慮什麼?」千尋裝白痴。
「做我的女人。」他說得很認真。
「你有未婚妻,我呢,也不想做小,或者藏於地下,我要的那個男人,必定是可以堂堂正正地將我領出去的人,不會拈花惹草,要忠於家庭。紀先生,等你可以做到這些的時候,再來跟我談這個問題,或許我可以認真地考慮一下你剛才的提議。你可以說我這個女人貪心,我就貪這麼點。其它的,在我眼裡,都是浮雲一朵。」
「好,記著你今天的話。」他忽然地就放開了她,站起來鬆開領間的襯衣扣子,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叫人把桌上這些東西撤走。」
嘎?
千尋被這突如其來的轉變懵了一道,這男人的思維跳躍簡直就是神級的,她自認為再修鍊十年也未必跟得上。
「你還愣在那裡做什麼,還是捨不得我的懷抱?我不介意再借你一下。」
千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倉皇逃離現場。
紀君陽看著她跑得比兔子還要快,嘴角挑起抹莫測高深的笑,溫千尋,使勁兒逃吧,看你逃不逃得出我的手掌心。
千尋直到走進辦公室,才驚覺自己一背心的汗,該死的紀君陽,捉弄她。
於東隨後跟進來,「千尋姐,你沒事吧?」
千尋坐在辦公椅上擺了擺手,「沒事,你馬上找人去給那祖宗收拾下桌子。」
真是個祖宗,而且是個得罪不起的祖宗爺,千尋在心裡暗暗腹誹著。
於東照做,然後幾分試探地問,「千尋姐和紀先生是舊識?」
「你個男人也喜歡這麼八卦?」千尋有些不悅地。
「你別誤會,只是我覺得吧,一個男人存心找一個女人的碴,一定不會是討厭,因為討厭就會視而不見,特別是像紀先生這種人,若是討厭的話怎麼可能蹲守在千尋姐你上班的地方。所以,千尋姐,紀先生他,是喜歡你的吧?」於東一雙單眼皮眯笑成一條細小的縫,綻放出曖昧的光芒來。
「你有時間在這裡高談論闊道八卦,想必有大把的精力去做好這件事哦。」千尋抓著一個文件夾丟了過去。
於東接個滿懷,打開來看,立時傻了眼,員工績效末位淘汰制,這不是個得罪人的活嗎?
「千尋姐,你就饒了我吧。」
「我看了下以前的末位淘汰制實施方案,雖然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增強員工的危機意識和競爭意識,儘可能地挖掘了員工的潛力,但同時,因為其方式偏重結果而不問過程,在某種程度上又損傷了員工的積極性和對酒店的歸屬感。我倒覺得,與其末位淘汰,不如首位競爭,所以,這個方案,由你來寫,明天上班的時候交給我。」
「明天?」
「有問題嗎?」千尋雲淡風輕般地反問,「你可以用你八卦的時間去做下員工調查,看看他們對酒店的管理,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
「沒……沒問題。」
「沒問題的話,那就出去做事吧。」
等於東出去,千尋揉了揉額,紀君陽對她有意思,這還用他說。若是紀君陽討厭她倒是好了,她也就用不著這麼頭疼,也許就是傷心一下,日子照過。
可現在紀君陽又回來找她,看來往後的日子,是沒法安寧了。
既來之,則安之吧。
只是肖雅楠,怕是在江城,坐不住了吧。
她也不懂紀君陽,明明有未婚妻,為什麼還要纏著她不放,他應該知道,多年前的丫頭,就曾經告訴過他,一心兩用的男人,她寧可不要,也不會將就。
而與此同時,服務生收拾好桌子退出房間后,紀君略作沉吟,在手機上按下快捷鍵,「替我約見高總。」
見到高翰文,是在晚上的七點半。
平時這個時段,高翰文一般都陪著妻子共進晚餐,這是他保持了多年的習慣,了解到這一點,紀君陽也不想浪費大家的時間,坐下后即開門見山,「高總,今天來找您,我也不拐彎抹腳,我就想向您討要一個人,條件由您開。」
「如果我要回恆都呢?」高翰文笑笑,那可是他一生的心血凝結,所謂長江後浪拍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後生可畏啊。
如果自己的兒子有這個男人一半的能力,他都覺得欣慰了。
「沒問題。」紀君陽並未多作考慮就回答道,她已不在那裡,恆都對他來講,並沒有多大的意義。
「年輕人,像你這種和同一個人虧本做兩次買賣的人,我還真是頭一回見識。」高翰文若有所思地。
「我說了,我只要一個人。」紀君陽重複著此行的目的。
高翰文挑挑濃眉,「這個人,重過你的生意?」
「是。」紀君陽回答得很乾脆。
「你要的,是千尋。」下午酒店的事,高翰文已有所耳聞,只是傳到他那時,已經幾經演變,他需要聽聽這個年輕人的說法。
「是。」紀君陽毫不含糊地說。
「千尋是個不錯的姑娘,我很欣賞她,之前你收購恆都的時候,我曾經特意向你舉薦過他,但是紀先生,你好像沒能夠留住她,現在又找我來要人,我需要一個能夠說服我的理由。」
紀君陽道,「不知道高先生有沒有聽說過五年前紀氏的變故。」
「略有所聞,但這跟千尋有什麼關係?」高翰文深表疑惑。
「我就是在那次變故中遭遇車禍,導致失明,有個女孩救了我,照顧了我一年,但在我復明的那天,無故失蹤,這些年,我一直在尋找她。」紀君陽簡單明了地說。
「你覺得那個女孩就是千尋。」高翰文想,倒是個重情重義的年輕人。
「是。」縱使尚有疑慮,也能基本肯定,只是,少一個有力的證據堵她個啞口無言。
總有一天,他會讓她心服口服地承認。
該死的女人,想耍他一個團團轉,看他怎麼一點一點地收拾她。
高翰文道,「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千尋並不承認就是你要找的那個人。」
承認了,也就不會有今天中午那場風波了。
「是。」女人很嘴硬,但不見心腸也會硬到底。
高翰文笑,「我了解千尋,她是個善良的孩子,若說救一個人,那完全有可能,前陣子我這條命倒在街頭,路人皆不敢上前,就是她把我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但是,她也不是個隨隨便便就會冒認的女孩子,她的性格就是,是她做的她敢認,不是她做的她絕不當,所以,紀先生,我想你,是不是,你弄錯了。」
「不會。」紀君陽斬釘截鐵。
若說最初只是一種衝動的直覺,可是後來的試探,她的回答與調查的出入,她迴避的態度和露出的破綻,讓他對自己的判斷開始深信不疑,唯一剩下的疑慮,就是她堅持不肯承認的原因。
高翰文亦問,「那她為什麼要否認,做好事不留名?恐怕沒那麼簡單吧。」
「所以我才想向高總討要這個人情。」
「你想近距離了解她。」
「是。」
「而她並不願意靠你太近,或者說是,不願意你靠得太近。」若是願意的話,也就不會從恆都出來了。
「她是迫不及待地想從我身邊逃開。」若不然,又怎會,急不可耐地要辭職。
這一句,倒是讓高翰文笑出聲來,「有點意思,那麼,紀先生,我能否問你一個問題。」
「請說。」
「你必須如實地回答我。」
「好。」紀君陽迎著他審視般的目光。
「你找千尋,是為了報恩,還是別有情感?據我所知,你有個家世相當的未婚妻,你對一個女人念念不忘,她就不會嫉妒?」
紀君陽沉默片刻,輕輕一嘆,「她也是這麼提醒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