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原來是窮光蛋
李彥跟著小翠來到後院的祠堂，這是供奉李家列祖列宗的地方。雖然李彥沒有來過，可作為後世一個有文化的年輕人，這樣的地方還是知道的。
李彥進來，正好看到楊氏磕頭，雙手合十：「李家的列祖列宗在上，賤妾楊氏向你們請罪。夫君把孩子託付給我，可我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沒有教育好他，請你們原諒。青兒還年紀小，他還不懂事，犯下的罪過有我承擔。我知道大逆不道是要受到懲罰的，可是千萬不要懲罰他，有什麼罪孽我來承擔，只是希望他能好好的生活下去，我給你們賠罪。」
楊氏說著向地上狠狠的磕頭，砰砰的聲音讓李彥心頭髮顫。罪孽？李彥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罪孽。難道楊忠賢和李泉他們沒有罪孽嗎？為什麼楊氏要覺得這是罪孽？自己不過是以牙還牙而已。
楊氏也許是太專心了，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進來的李彥，也許是磕頭太猛了，頭腦有些發暈，身子搖晃一下。堅強的挺直身子說道：「夫君，我辜負你的期望，我代青兒向你認錯，我不忍心懲罰他。青兒身體不好，可能受不了家法的處罰。我今天代他接受懲罰，我會長跪這裡，齋戒三天，替青兒向你賠罪。」
李彥心裡一陣感動，自己犯了什麼錯？李彥不知道，可楊氏的真情厚意李彥能感覺到。自己就算是有錯，也不能讓別人代替，何況是自己名義上的母親。
可憐天下父母心，李彥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儘管他不承認自己是錯誤的，但也不想讓楊氏替他贖罪。他緊走幾步說道：「母……母親，你這是幹什麼？就算是有罪，也不用你來替我。你起來。」
楊氏沒有起來，看到李彥叫的那聲母親十分勉強，認為李彥根本沒有認識到錯誤。生氣的說道：「不用你管，我知道你不認為自己有錯。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今天這樣賴賬，明天呢？三尺之上有神明，我不想我的兒子遭天譴。今天的罪過母親替你還，希望你能明白，什麼是正義。」
李彥徹底無語，真是教條主義，哪來的神？要真是有神，那些惡人早就該懲罰了。可他在楊氏的語氣中能聽得出來，這是真心的。
看來古人真的迷信，不過到底有沒有神，李彥也不敢確定。要是真的沒神，自己怎麼來的？可要是有，惡人為什麼沒報應？心裡有些迷茫，只好說道：「好、好，你說的有理，錢還他不就行了？用得著這樣嗎？我毀掉欠據，就是想緩一緩時間，要不他根本不給我們時間。沒有欠據，時間我們說了算，晚幾天給他不就行了。」
楊氏不在相信的看著李彥：「青兒，你是這樣想的？」
狗屁，李彥就沒打算還他。他雖然在心裡不想承認這個和自己實際年齡差不多的女人是母親，但當自己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她那股著急和愛護，讓李彥很感動。
所以勉強笑笑說道：「真的，母親，你想想，三天時間，我們想賣掉首飾都來不及，明顯李泉就是想吞掉土地。這樣一弄他失去借據，只好認倒霉。要是我們再還上錢，他也無話可說。如此我們可以爭取一段時間，首飾也能賣個好價錢。你想和他商量能行嗎？沒辦法我只好出此下策。」
楊氏狐疑的看著李彥：「青兒，你可不許糊弄為娘。」
李彥一臉的笑容：「當然，我怎麼敢糊弄你呢，我爹可在上面看著呢。」
聽李彥這樣說，楊氏放心的說道：「那你為什麼不跟我說，是不是怨為娘打你？」
李彥在心裡說道：「我可是二十幾年沒有被人打了，今天差點被掐死，還挨了一個嘴巴子，真夠倒霉的」可嘴上卻笑著說道：「哪能呢？再說也沒有時間啊？我可是差點被掐死。」
這樣一說，楊氏馬上想起來，趕緊看李彥的脖子。這時候被掐的脖子上已經看出來兩個青色的手指印。弄得楊氏一陣流淚，也開始大罵李泉心狠。
看到楊氏的樣，李彥承認楊氏對自己是真心的，這讓他再叫母親的時候順嘴了很多。作為母親，對兒子的反應是十分敏感的。李彥的稍微變化楊氏也能感覺到，這讓她心情也變得好多了。
不知道為什麼，楊氏感覺兒子和自己有很遠的距離，擔心因為自己的原因和兒子分生，也不再責怪他。母子兩人相互才攙扶著離開祠堂。
李彥也感覺到母親有些刻意討好自己，知道這一關算是過去了。不過這件事也讓他警覺起來，封建社會的這些道德約束可是夠嚴肅的，今後自己要小心，千萬不能落給別人話柄。
也許李彥今天表現得十分強硬，根本不像一個只有六歲的孩子。楊氏不再把他當做孩子，家裡的事情也和李彥說了很多。
通過母親的嘴，李彥知道了家裡的狀況。原來父親做官一心清正，從來就不貪贓枉法，所以根本沒什麼錢。加上又是很沒什麼油水的鴻臚寺丞。
鴻臚寺是主管接待外賓的機構，還不是主官，哪有外國使節給送禮的？就是接待費上有點油水，也都歸鴻臚寺卿，哪有寺丞什麼事？所以根本沒錢。
楊玄感造反，只要跟楊家有點關係的都受到牽連。楊氏和楊玄感都是出身弘農楊氏一脈，雖然沒有什麼交集，但也受到牽連，李傕被捕下獄。
後來查清楚和造反案毫無關係，加上李傕為官清正，監察御史也說不出什麼，無罪釋放官復原職。可身體不好的李傕，在獄中得了重病，出獄沒多久就去世了。
本來為了讓李傕不遭罪，家裡沒少花錢，後來治病又花了不少。本來就沒錢的李家，更是連普通人家都不如。楊氏決定返回老家，這裡有一個莊園，還有幾百畝土地，夠一家人生活的。
就是生活艱苦，李彥才看到楊氏和錦兒吃粗茶淡飯也那麼香甜。對於李彥來說，速食麵都是垃圾食品的時代來人，這樣的飯菜當然難以下咽。
別看那十幾大車東西，可沒有值錢的東西，大部分是書籍，其實這個年代書也是奢侈品，更是值錢的東西。李彥覺得沒什麼，可是在楊氏看來，那是兒子將來科考的東西，是不能賣的。
聽著楊氏的訴說，李彥心裡陣陣發緊。原來還以為自己是少爺，不是富二代，也是土財主。現在才知道，自己原來是個窮光蛋。
李彥看著楊氏那愁苦的臉說道：「母親，我想跟你商量個事怎樣？」
楊氏看看李彥說道：「咱們是母子，有什麼商量的，有什麼你說，只要是正確的，娘都支持你。」
李彥說到：「我想掌家。」
楊氏看看李彥說道：「不是母親信不著你，你和你父親讀書，明白的比母親還多，你掌家娘是放心的。可是你年紀還小，正是讀書的時候。娘就算是吃糠咽菜，也讓你讀書，將來參加科考，才能有出息。不可以因為生活耽誤學業，那樣怎麼對得起你的父親。」
李彥說道：「我不會耽誤學業的，我會專心讀書，這不影響什麼。」
楊氏堅定的搖搖頭說：「不行，這個沒商量。你專心讀書，什麼都別管。娘過幾天把家裡的事安排一下，就去洛陽城，把首飾賣掉，還上你伯父的錢。不用擔心家裡，那幾百畝地夠家裡用的。」
李彥是鐵了心，他看出來了，雖然母親也讀過書，可是處事不知道變通，這樣怎麼能發財？來自後世，清苦的日子李彥可過不了。
其實他也不想欠李泉的錢。後世的情節，賴賬證明你沒能耐。有能力是施捨給別人，不是靠著賴別人。就算是那些啃老族，花自己父母的錢都讓人瞧不起。
他知道這個母親是很固執的人，只好說道：「母親，聖人言『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學以致用才是真的才學。死讀書是沒用的。這也是父親教我的。我想管理家業，能更好的增長學識。」
楊氏怔怔的看著李彥，她很少接觸兒子，李彥也一心讀書。有李錦兒要照顧，楊氏沒多少時間，看來老爺真的看重這個兒子。她點點頭說：「你說的也有道理，既然是你父親的想法，那母親就不攔著你，但是不許耽誤學業。」
李彥高興的答應，他終於可以自己說了算，馬上開始自己的掙錢大計。無論哪個世界，沒錢是不行的。沒想到後世自己是個別人眼裡的**絲，這個世界還是窮光蛋，那樣李彥能鬱悶死。
既然自己也回不去了，答應後世的母親自己會好好活著，那就要好好活著。看到馬車上錦兒看著點心那個饞樣，李彥就心裡不舒服。這可是自己的小妹，李彥覺得丟人。可想想自己現在的年齡，就是一陣來氣。讓自己穿越，不會給自己穿越得大一點嗎？今年才六歲，******等到自己能說了算得十年以後，還不得急死。
學習？李彥不在乎，以自己的功底，只要用工，應該很快。畢竟沒有什麼數學物理化學生物政治地理，更沒有讓人頭痛的英語考級。不過就算是只有文科，可是之乎者也的古文，也讓李彥頭痛，好在自己有一樣特殊本領，記憶力特別好。
多看些書，只要理解意思就行，自己也沒打算科考。伴君如伴虎，這可是封建社會，皇上是不講人權不講法律的。就算李二是明君，可這個天下是他家的，和皇上講理那是糞坑裡打燈籠-——找死。
當李福吃驚的看著楊氏交代以後家裡的事告訴少爺一聲，以後讓少爺掌家，李福吃驚的認為，夫人是真寵著兒子。他一個六歲的孩子，懂什麼？可這是夫人安排的，他只好答應。
楊氏讓自己哥哥和大伯哥鬧得十分疲倦，加上使勁磕頭弄得有些頭暈，反正也不差這一天，就回房休息。李彥可是精神十足，立即對李福說道：「你到我房間來，我有話問你。」
李福不知道這個看著鬼精的少爺要問什麼，趕緊跟著李彥來到他的房間，也就是老爺原來的書房。
李彥可不想讓母親聽到，表現的太嚇人，會被當成妖怪的。來到書房李彥說道：「李叔，你坐下我有話問你。」
李福下一跳：「少爺，老奴不敢，你有什麼吩咐儘管說。」
李彥看看還真的沒地方坐，要坐也是坐地上，只好說道：「那算了，我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