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家事（一）
聽小琴說完，李彥閉上眼睛。小琴也不知道李彥接下來會幹什麼，少爺太聰明了，只是看一眼就什麼都知道。楊氏這樣做其實也不算什麼，沒有違背道德，也緊守婦德，可李彥是兒子啊！
睜開眼睛看看跪在地上的小琴問道：「你怎麼認為的？」
小琴沒明白李彥什麼意思，搖搖頭表示不明白。李彥換種方式：「為什麼幫著隱瞞？」
小琴低聲說道：「夫人對我好。既然夫人喜歡，我就，我就……」
李彥無奈，剛一發現這件事，李彥心裡確實不舒服。不管李彥心裡承不承認，楊氏畢竟是這個身體的母親，並沒有對李彥不好。心裡已經接受這個母親，也把她看做家裡人。
就是接受了，所以心裡才會不舒服，彷彿自己一件喜歡的東西，被人搶走一樣。李彥沒有認為楊氏這麼做是傷風敗俗，也沒認為是多麼丟臉的事。
別說李彥來自現代社會，即使現在的時代，改嫁也是很正常的事。並沒有後來程朱理學發揚廣大的明清時候那麼嚴重。儒家文化是很有人性的，只是被後來那些王八蛋閹割之後變成那個樣子。
起碼朱熹就是這樣，他宣揚存天理，滅人慾，可是自己竟然搞出好幾房小妾。竟然納尼為妾，私通兒媳。這樣一個偽君子所倡導的理學，竟然讓元明清信奉千年時間，不能不說是一大諷刺。
看看後來搞的到處立貞節牌坊，女人纏足。讀了很多雜書的李彥這些事還是知道的，所以他不會認為楊氏要改嫁是什麼錯誤。只是自己接受了這個母親，視作一家人，在長安的庭院中，特意留出一個叫慈堂的地方。可竟然楊氏有了愛人，讓李彥有些失落和心裡不舒服。
人都是這樣，當一件合理的事自己不願意的時候，當然就要找到他不合理的地方，然後否決他。
李彥對小琴說道：「你回去吧，夫人問就告訴她我都知道了。」
小琴一句也不敢反駁，乖乖的回去。她都說了，也沒有幫著夫人辯解，覺得理虧，可是又不敢不回去。李彥找來金正恩說道：「金副尉，我是否可以委託你幫辦點事？」
金正恩可是知道面前這是什麼人，連忙恭敬的說道：「李少爺請說，卑職一定儘力。「
李彥說道：「那好，你秘密去鄰村柳庄，了解一個叫柳靜秋的人，我要他的詳細資料，人品，學識，家庭成員，經濟狀態，出身背景。你是軍人，知道保密和真實性。」
金正恩感覺就是李彥在考察這個人，也許是將軍讓考查的。這一點他是不敢糊弄的，立即躬身說道：「遵命。」
李彥說道：「要快，不能讓對方知道，我要真實的情況。」
「好，卑職馬上去辦」金正恩答應一聲，立即出來換上便裝，騎馬直奔柳庄。
柳庄就在去洛南的管道上，比靈口村大多了。雖然遭了幾次匪患，但都沒有太多反賊。加上處在商州和洛南之間，也沒多少人敢打主意，環境還是不錯的，生活也還好一些。李彥的密植種法和曲轅犁，這裡也都得到了。
柳靜秋算是柳庄的大戶，父親曾經出任隋朝永州刺史，上表反對征伐遼東，被隋煬帝流放，死在流放之地。柳靜秋也就放棄仕途，一心做個閑人。家產豐厚，當然也就很逍遙。
剛剛不到四十歲，相敬如賓的妻子卻病故了，感情不錯的柳靜秋也沒有妾室，一直一個人。膝下只有一女，也已經出嫁，只剩一個人倍感孤獨。
楊氏去商州，車壞在柳庄，碰到柳靜秋，竟然讓柳靜秋一下喜歡上了楊氏，當打聽到楊氏寡居的時候，立即請人來說媒，可被楊氏拒絕。
著急的柳靜秋親自前來，楊氏對柳靜秋還是很有好感的，這一來來往往，關係當然就不一般。
楊氏一直在推脫，就是擔心李彥反對。要是兒子沒能耐，自己改嫁能讓他們過得好，什麼問題都沒有。可憑李彥的能力他會幹嗎？
當柳靜秋知道竟然是楊氏的兒子發明的曲轅犁，密植種法，又被唐國公，現在的唐王看重，留在長安。為了留住李彥，竟然單獨派兵保護家裡，他也知道要夠嗆。
可楊氏年輕，只有二十七歲，又很美貌，知書達理，溫柔賢惠。柳靜秋當然不捨得放下，百般討好，弄得楊氏也七上八下。就這時李彥返回，柳靜秋想來看看情況，兩人正說著呢，李彥闖進來。
李彥出去后，柳靜秋看著只有七歲，但做事完全大人做派，有成人一樣犀利的眼神，讓他也害怕。又聽說在長安買下宅子，有李家莊兩個大，那得多大，那是長安，不是鄉下。
看到楊氏為了孩子，斷然拒絕自己，柳靜秋失魂落魄的返回家裡，只剩下長吁短嘆了。李彥聽完金正恩的報告，道聲謝讓他出去。對小翠說道：「去叫錦兒，喜兒和小琴一起過來，還有李福。」
正在忙活計算的李錦兒被叫來十分不高興：「哥哥，我還有一道題沒有解開呢，幹嘛？」
李彥沒回答，臉色嚴肅的說道：「這裡都是自己家裡人，我問一句：」柳靜秋這件事你們知道不知道？「
所有的人都低下頭，看來是都知道，就是沒人告訴自己。李彥有些生氣：「錦兒，你也瞞著哥哥。」
錦兒還沒有看過李彥這樣，她畢竟只有六歲，嚇得哭起來：「我不是想瞞著哥哥，母親不讓說，母親說不會離開我們的。對不起哥哥，錦兒不敢了。」
李彥嘆口氣，他說不上什麼心情，但是有一點他理解，那就是楊氏越不敢告訴自己，證明她越在乎自己。這樣的想法，要是一個真正七歲的孩子不會理解，可李彥不是，他快三十了。
他可以理解楊氏，這是這個時代，要是後世，楊氏可能還沒結婚呢，三十幾歲結婚是很正常的事。還有很多年的時光，就這樣孤單的一個人，也是很凄慘的事，李彥最少不忍心。
李福說道：「少爺，老奴多嘴，這是你的家事，下人是不能參與的。我們都知道，夫人確實很喜歡柳先生，柳先生也是好人。我們不敢說什麼，沒告訴少爺也是擔心少爺和母親分生，請少爺原諒。不要怪夫人，她要不是在乎你們，可能就答應了。」
李彥舉手說道：「這些我都明白，也沒怪你們。我今天找你們只是問問，你們反不反對。」
大家都面面相視，這裡除了李錦兒有權說話以外，其他人都是下人，哪有權說反不反對。
李彥說道：「你們很奇怪是不是？那我告訴你們我的決定。我決定支持母親追求幸福，但是有幾個問題出現，母親出嫁，就是去人家，但我是要回長安的。你們怎麼辦？」
小翠第一個說：「我跟少爺去長安。」
錦兒猶豫半天說道：「我也想去長安，可是丟下母親一個人怎麼行呢，還是不要讓母親出嫁吧，那樣我們就可以都去長安了。」
李彥沒說話，小琴低聲說：「我們也不能跟夫人，只好跟少爺走了。」
李彥看看小琴說道：「李叔，你是李家的老人，爺爺的時候就在李家。我有個提議，這也是我很長時間的想法。我父親只有一個大哥，李家人丁不旺，伯父家也只有一個姐姐和哥哥。我打算把你的奴籍除去，你歸入李家，算是我的叔叔，你認為怎麼樣？」
李福大吃一驚，他可從來沒敢想過，這是大好事。激動的說道：「那老奴如何承受得起。」
李彥說道：「你不反對就行，這件事我來安排。小琴，我會和母親商量，除去你的奴籍，認你做女兒，不管你將來嫁給誰，都是李家的女兒，我李彥的姐姐，不反對吧？」
小琴被驚呆了，李家是官宦之家，即使李傕去世，少也是官，聽說只是年紀小，要不肯定是大官。自己這是一步登天。當時跪下：「小琴願意，願意，侍奉夫人一輩子。」
李彥看著小翠說道：「你也一樣，你想清楚，一旦成為我的姐姐，就終生不會改變。我也會像對待親姐姐一樣對待你們，也就不要再想其他的。」
小翠傻眼了，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李彥的話說的夠清楚的，要是成為姐姐，就不可能嫁給李彥。要是嫁給李彥即使脫去奴籍，也永遠是妾，還不能保證李彥一定會要自己。她當時就猶豫了，在座的幾個人，都明白小翠的形勢，全都盯著看她。
好長時間，小翠低聲問道：「少爺，你真的不喜歡我嗎？」
李彥心裡也很糾結，這是他思考的結果。幾個事情接連發生，讓李彥心思大變。第一件刺激他的就是李山林，竟然派人監視自己。李家莊自己親手訓練的護衛隊，參加軍隊后等於全都歸李世民和李秀寧了。到現在為止，李彥身邊可靠的人只有家裡這幾個人。第二個就是楊氏也有了心上人，也將離開李彥。那身邊這些人，只有錦兒，即使出嫁，還是自己妹妹。
另外他看到李秀寧和李世民以及柴紹的關係，李彥要維護自己的親屬關係網，可李家就這麼幾個人。看看盧德友，看看那些門閥世家，都有龐大的家族。家裡這些人都沒有什麼背景，只要歸入李家，就是李家的人。
促使李彥這樣對小翠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因為李彥發現，他摟著小翠睡一夜，竟然有性衝動，這可把他嚇一跳。自己剛七歲，再過一個月才八歲，這也成熟的太早了。有很多現代知識的李彥，只要一想就明白，心理成熟連帶著他的生理也加快成熟，天天在荷爾蒙刺激下，不早熟才怪呢。
可想想自己的小命，還是儘快打住。也擔心自己一下把持不住，坑了小翠一生。聽小翠果然這樣問自己，嚴肅的說：「你想可能嗎？我才多大？你們都比我大得多。等我成熟知道喜歡女人的時候，你們已經和我母親那麼大了，我不敢保證不會喜歡上別人，最少喜兒就比你漂亮，對吧？」
李彥的話讓邱淑貞臉一紅，小翠低下頭，滴著眼淚說道：「看來我只能是你姐姐了。」
李彥回頭對邱淑貞說道：「剩下你了，你打算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