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臨時主帥
北校場之內，這是第二批出征的軍隊，李世民的大軍已經於三天前出發。前往潼關方向，向洛陽進兵。今天是李秀寧的大軍從長安誓師出征。
點將台上，李秀寧意氣風發，從負傷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年時間。如今是春暖花開的季節，她又一次穿上盔甲，再披戰袍。這一次不但要報一箭之仇，還要收復河東道，建立自己的無上功勛。
她是女的，歷史上不乏女將，但是開疆擴土，卻只有她一個。回頭看看停在遠處的馬車，李秀寧實在不明白，。李彥怎麼就沒有一點男子漢的豪情。
整個校軍場上出征的將領都是神情激動，這是他們建功立業的機會，可李彥就是不感興趣。但他卻對打突厥和打高句麗很感興趣，不知道為什麼。還說什麼，有一天要是跨海東征打東瀛扶桑，他想領兵挂帥。
李秀寧搞不懂，那個海外蠻夷海島上的人怎麼得罪李彥了。
慷慨激昂的講話，振奮人心。三聲炮響，號角聲聲。河東道大軍終於出發。代表皇上親臨的裴寂，趕回皇宮復命，他有些慚愧。
當初劉文靜弄他，讓他領兵增援河東，可在凌上源被宋金剛打敗，逃回長安。雖然他把責任推到劉文靜身上，李淵也沒有責怪自己，還是給予高官，可他知道很多人都嫉妒他。特別是李世民手下的人，更是記恨他，所以他幫著太子，不想讓李世民起來。
領兵出征他實在是害怕，堅決不敢建議李建成奪取軍權，指揮平定河東。最後只好讓李秀寧一個女人帶兵出戰。他只是宣讀皇上聖旨，勉勵將士，然後返回皇宮想李淵復命。
相比李世民的出征，河東大軍要低調的多，也沒有什麼形式。前鋒公孫武達帶領五千兵馬先行，隨後是李仲文的左路軍一萬和右路軍薛越的一萬人馬。李秀寧帶領他的左右驍衛一萬大軍為中軍，前軍統領段達跟隨先鋒軍其後向前。王聰帶領後衛軍為輜重後勤部隊，五千人，押運糧草跟隨，五萬大軍離開長安。
武德三年四月李彥再次隨著李秀寧出征。他個懶蛋，堅決不騎馬，還是坐車。弄得李秀寧也沒辦法，這傢伙連盔甲都不穿，打個包袱放到車裡。
弄得全軍將士都側目觀看。號稱奇才的少年神童，大帳之內根本就是一言不發。雜七雜八的事情全是耿其昌和吳陽的事。這一次一出征，李彥立即把王聰和楊懷給安排好了，兩個人為後軍統領。李彥身邊的記事參軍和兵曹參軍還是耿其昌和吳陽。
有這兩個熟悉情況能幹的人，李彥幾乎沒什麼事干。後勤糧草車跟上來的時候，讓河東道大軍都是大吃一驚，竟然是如此少的車輛。五萬大軍行動，糧草是個極大的數量，基本上都是連綿十幾里地遠的糧草車。
可李秀寧的大軍卻很少，讓大家驚奇的是車輛全是四個輪子，竟然可以拐彎。這樣的車裝載的東西可是大量的。李彥也不知道在哪弄的錢，其他軍隊糧草都是牛車和驢車，裝載量有限，速度又很慢。可李彥安排的全是馬車，還是一輛車上三匹馬，讓幾個統軍大將十分來氣。
大唐騎兵本來就少，有戰馬不用打仗，竟然拉車。李秀寧也覺得浪費，可李彥一句話就給她頂回去，行軍打仗聽李彥的。
李秀寧也就沒轍，不過這樣確實好，馬車速度快，不用擔心跟不上。而且每輛車上裝載的是上萬斤，那是普通車十幾輛裝載的數量。出征前的二十幾天時間裡，李秀寧也不知道李彥忙些什麼。
可當部隊集中到一起的時候，幾個統兵總管和大將報告，李彥竟然給士兵每人發了一個急救包，是戰場上自救的包紮物品，上面是有藥膏的，這可是好東西。薛越是李彥手下敗將，李仲文是李彥舊識，只有先鋒公孫武達和前軍統領段達和李彥不熟悉。
可他們都是領軍作戰的老將，知道這樣做的好處。很多士兵都是救治不及時才死去的，軍隊隨軍郎中只有不多的人，主要是救治將領和軍官，士兵哪有人管。李彥這個舉動，立即讓河東大軍上下感激。
看看李彥準備的一切，李秀寧搖頭苦笑，她沒見過這樣打仗的。李彥後面讓王聰保護的輜重中竟然有好幾輛大車上不是軍糧，是物品，有醫藥和器材，還有一大堆工具。這些都是臨時準備的。
當真要出征了，李彥才發現自己只是顧著自己掙錢了，根本沒想過這些，現準備哪來得及。要是有時間，李彥還有好多事情要辦。他交代耿其昌和吳陽，把每一項都記下來，讓兩個人又是佩服又是迷糊。這是打仗嗎？怎麼像是出去享受一樣。
李彥的感嘆就是，這時候的軍隊將領根本就不拿士兵當人看。他們要是知道後世美國士兵打仗的時候連防蚊子油都帶上，還不得驚掉下巴。何況根本沒有隨隊軍醫，連衛生員都沒有。李彥只好發動自己家的力量調動長安大家族和商號的力量，最快的速度配置藥膏，就是金創葯。用白麻布準備急救包。
當大軍集結完成出發的時候，不管是行軍總管還是統兵大將，哪怕是一個士兵都知道，李秀寧這個女帥真的為他們好，李秀寧的軍中威望直線上升。
可李秀寧知道，這一切都是李彥弄得，只是按著協議，李彥不出名，全都是李秀寧出風頭。
他是幕後英雄，知道的也只有後勤輜重營這五千人。前軍只有幾個將領知道一些。
這些都是長史的工作，大家對李彥還是很佩服的，也就對他坐車沒什麼意見。再說畢竟李彥還小，只有十歲。又是文職官員。
大軍停在了高平，每天行軍的速度太慢了，雖然沒有輜重拖累，但人步行也是一天只能走幾十里。最快也就是百十里地。
中軍大帳里，李秀寧問道：「俊青，應該怎麼走？我的一意見是在河津渡過黃河，進攻河東，只要擊敗宋金剛，劉武周的主力，就能打敗他。」
李彥搖頭：「你們打仗太死板。戰爭的目的是什麼？是打贏，是勝利，不是比誰殺的人多。」
李秀寧有些不滿，李彥怎麼總是瞧不起自己。有些生氣的說道：「不殺人怎麼打勝仗？難道你有不殺人，就打勝仗的辦法嗎？劉武周會主動投降嗎？」
李彥知道作戰理念不同，李秀寧根本就不理解。也難怪，還停留在兵對兵，將對將的時代，怎麼可能想到其他辦法？他只好說道：「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這個道理你不是不知道吧？宋金剛領兵五萬，駐守河東。想打敗他我們才多少人？所以目標應該是劉武周，不是宋金剛。」
劉秀寧吃驚的說道：「你想直接進攻晉陽？」
李彥點頭：「不錯，我聽你們說宋金剛這個人，有勇無謀是個勇將，這樣的人最大的弱點就是沒有政治頭腦，只能是當大將。打敗這樣的人不難，他原來是自立為王的，可守住不住自己的地盤，投靠劉武周。只要劉武周不再了，他一樣啥也不是，喪家犬一個。所以應該直接進攻晉陽，攻佔太原府，殺了劉武周。宋金剛失去後援，沒有糧草，沒有援兵，失去根基，他只剩下投降和逃跑。」
李秀寧說道：「要是他走投無路，就會投靠別人，壯大其他人的實力，更不好消滅。」
李彥冷笑一聲：「跑，他往哪跑？你二哥毀滅掉王世充，我們要是滅掉劉武周之前順捎帶就滅掉梁師都，我看他往哪跑。」
梁師都佔據延州，北部是他的勢力，建都雕陰，想在那裡過黃河，梁師都不會幹的。李秀寧精神一震：「你想連梁師都一起平定。」
李彥說道：「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平定這些地方也就能儘快結束戰爭，老百姓就能安居樂業。長安也就城裡還行，你沒看到天下都什麼樣子了？這些只知道打仗搶地盤的傢伙早點滅掉也好。」
李秀寧撇嘴說道：「說得輕巧，哪有那麼容易。梁師都有突厥支持，要是打他，突厥就會出兵。你有把握對抗突厥？」
李彥得意一笑：「突厥有什麼了不起，野蠻民族。我打的就是他」說完又埋怨的說道：「還不是因為你，這些是你父親的事，關我什麼事，可是你非要插一腳，只好幫你一回，要不我還不知道什麼時間能消停呢。」
李秀寧十分不滿：「打仗怎麼了，你遭罪了嗎？你看看你的馬車，我都想上去坐著，也不心疼我，自己坐那麼舒服的馬車，我還得騎馬。』
李彥得意的搖頭：「沒辦法，你是主帥，我是長史。你想給軍隊樹立榜樣，就得遭罪。有一得必有一失，這是沒辦法的事。好了，別抱怨了，大軍向延州開進，在綏德過黃河佔領呂梁，直逼晉州。我回去休息了。」
李秀寧看到李彥得意的樣，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心裡說道：「嘿嘿，和老婆耍花招，看我怎麼治你。」
不過臉上卻有些擔心，突厥實力太強，大唐根本不是對手。這時候惹到突厥人，不知道父皇會不會怪罪。不過李彥既然有把握，打敗突厥也不錯，不管是梁師都還是劉武周都是依附突厥的，打劉武周一樣是得罪突厥。反正自己跟定李彥了，他最怕死，沒有把握的事是不會幹的。也就不再說什麼。
第二天一早，李秀寧升帳，點卯之後，顯得有些精神不是太好。行軍司馬竇蓮說道：「公主是不是身體不好？我建議大軍暫時停止前進。」
竇蓮是竇威的兒子，算是李秀寧的表哥，很有才能，又穩重，本來是戶部侍郎。
李淵終究對李秀寧不放心，李世民驍勇善戰，手下人才濟濟，可李秀寧卻沒有多少。所以給他派來段達和公孫武達兩個人。又把竇蓮任命為司馬，協助李秀寧參贊軍務。大軍想渡過黃河，也得準備舟船，所以不著急，建議停幾天。
李秀寧說道：「兵貴神速，不能耽誤，大軍不要向河津開進，向北直接進入延州。偃旗息鼓，在柳林渡過黃河，我要直取晉陽。」
李秀寧的話讓所有將領大吃一驚，好計謀，夠膽量，不過那是梁師都的地方，突厥進兵怎麼辦？作為老將的段達說道：「公主，這樣雖然可以快速平定河東，可梁師都怎麼辦，突厥進兵怎麼辦？」
李秀寧也想到這點，不過李彥說有辦法，她是相信李彥的，畢竟三千就能打敗薛越三萬。形勢也跟他說了，李彥信心滿滿。也就是說道：「不用擔心，我有辦法，我們不是滅掉梁師都，只是借道而已。我身體不舒服，這幾天行軍有李長史指揮，暫時代理主帥。不許抗命，聽從將領。」
說完對瞪大眼睛的李彥說道：「你來安排吧，本帥休息去了。」
李秀寧說完揚長而去，丟下大賬里大眼瞪小眼的將領。李秀寧膽子太大了，竟然敢動梁師都，那可是要惹到突厥的。不行，事情太嚴重，竇蓮打算直接向李淵報告，反正到達延州還得幾天時間。他知道說不通李秀寧，也就不再說話。
李彥一開始以為李秀寧趕上每個月不舒服的那幾天呢，可在她轉身的時候，看到她眼裡的那一絲得意。明白她是偷懶，這個壞女人，把自己推到前台，不守信用。可他還是長史，又是在大唐境內行軍，也沒什麼事。再說李秀寧也答應聽李彥的，只好自己指揮吧。
李彥也沒辦法，進攻梁師都，在柳林渡過河，直接進攻晉陽，是自己想出的戰術，只好接過指揮去權。剛剛離開長安，李彥就成為三軍臨時主帥，河東道大軍也改變了作戰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