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歷史真相（六）
李彥猜對了，李世民現在確實可以說勝利了，他讓尉遲恭和常何帶領十幾個御林軍去找皇上要詔書，他趕到玄武門才知道，馮翎和馮衛並沒有因為李建成死而停止進攻。因為他們不相信。
李世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著急的大喊：「人頭，快，人頭。」
侯君集立即讓人把李建成和李元吉的人頭割下帶到城牆上。李世民用足力氣喊道：「你們看清了，這是齊王和太子的人頭，他們犯上作亂，已經伏誅。爾等放下武器，既往不咎。」
下面的馮翎馮衛是李建成的貼身侍衛，看到在清晨陽光照耀下，正是李建成的人頭，神情當時一呆。馮衛說道：「大哥，太子已死，我們爭鬥還有什麼意義，趕緊逃命吧。」
馮翎神色黯然：「我們殺了敬君弘，算是對得起太子了。告訴弟兄們散了吧。」
說完和弟弟兩人帶著親衛向2荒野逃去。太子已死，將領逃走，東宮的兵馬剎那間都四散逃命，玄武門終於安全。李世民長長鬆口氣，可沒得到皇上詔書，他還是不敢離開玄武門。他不知道尉遲恭怎麼辦的，為什麼還沒有信。
其實李淵並不在太極殿，昨夜他一夜沒有睡好，李世民說的話，讓他心煩意亂。雖然可以判斷李世民誇大其詞，可也不可能一點沒有，否則一對質，不就出來了嗎？他心煩是因為三個兒子已經勢同水火，這樣鬧下去早晚得出事。看來還是讓世民離開為好，放到外邊，將來是將來，也許年紀大一些，就會好了。
最後決定還是和幾個近臣商量一下，要是世民說的真正屬實，自己絕對饒不了李建成。可廢立太子，不是簡單的事，所以通知裴寂，蕭瑀和陳叔達還有裴矩明兒天早一點來，商量好以後質問太子，做出決定。
因為聽元吉和建成與自己兩個妃子有染，李淵第一次誰的地方也沒去，而是自己在太極殿獨自休息。天剛亮就起來，六十來歲的人，睡眠本來就少，出來吹吹涼風，感覺還算不錯。就來到內海池的畫舫上，吹著清晨的涼風心情平靜不少。
他剛剛喝點茶，裴寂和蕭瑀幾個人就趕到這裡，給李淵施禮后都登上畫舫。李淵說道：「諸位愛卿，這麼早叫你們來，是朕有些事不好決定，想找你們商量一下。
都是李淵的近臣，特別是裴寂，最了解李淵。既然這麼早就找來他們四個人，一定是因為太子和秦王的事。這一次領兵對抗突厥，是怎麼回事大家都知道。可這樣的事誰也不能先開口，都是默默無語的看著李淵。
太子，齊王****後宮這樣的事，李淵也不好張嘴說出來，還不知道是否真有其事，場面一時有些冷清。裴寂善於察言觀色，看到內海池邊上的涼亭擺上飯菜，就說道：「皇上還是先用早膳吧，有什麼事吃完飯再說。」
李淵也說道：「也好，這麼早你們一定也沒吃，和朕一起吃飯，我們邊吃邊說。」
四個人連忙道謝，一起坐下來，李淵喝一口粥，剛想張嘴說什麼事，遠處突然一陣喧嘩，聽到雜亂的腳步聲。看到十幾個人帶著武器過來，為首的正是尉遲恭。李淵喝問道：「什麼人？想造反嗎？」
尉遲恭先到太極殿，發現沒有皇上，一問才知道在內海池泛舟，立即趕往這裡。聽到李淵的問話，並沒有放下手裡的武器，身體跪倒：「臣秦王府大將尉遲敬德。太子齊王犯上做亂，起兵造反，秦王領兵平叛，逆賊已經伏誅，臣是來保護皇上的。」
李淵一驚，手裡的瓷勺掉到地上摔碎。他用手指著尉遲恭說不出話來，李世民竟然殺了他的哥哥和弟弟。這些話讓在座的四位也是吃驚不小，不過蕭瑀吃驚最輕，因為他是秦王府的人，吃驚是因為李世民終於發動了，還這樣乾淨利索。
看到李淵很長時間沒有動靜，尉遲恭所興站起來：「皇上，請下旨讓京城的兵馬都歸天策將軍府指揮，以免造成更大的殺戮。」
李淵的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他什麼都明白了，什麼****後宮，什麼想殺他奪取兵權，都是試探自己的心思，想看看有沒有機會。自己沒有想到這點，竟然說找建成問問，還警告他要是不屬實，就治他得罪。這樣的態度，終於讓李世民走了極端。
一時間六神無主的他，看著身邊的幾個近臣問道：「諸卿今見此事，當之如何？」
蕭瑀是李世民的人，知道李世民已經動手，而太子齊王已經死了。當時說道：「皇上，秦王自太原起兵，東擋西殺，建立無上功勛。太子只是年長被立為太子，秦王功高威德，天下歸心。今天已經如此，當委以重任，就不會有其他戰亂」
陳叔達和蕭瑀一樣，早就歸入秦王一黨。也說道：「皇上以失二子，秦王也是李氏嫡出，臣認為蕭侍中所言極是。」
李淵明白兩個人在給李世民說話，轉臉看向裴寂和裴矩。裴矩是中立的，這時候傻瓜才去維護已經死的人，但並沒有說話，而是把臉轉到一邊。
裴寂還是和李淵比較親近的，可看到尉遲恭那閃著寒光的大槊，看看李淵低頭說道：「臣也是二位一樣的心思。」
李淵明白了，臉上露出一絲凄涼的笑容：「罷了，朕也是這個意思，蕭卿擬旨吧。」
蕭瑀當然不會怠慢，立即取來文房四寶，擬就聖旨。李淵連看都沒看，就讓璽寶郎蓋上玉璽遞給尉遲恭。
尉遲恭接過來看一遍，遞給身邊常何說道：「速速送給秦王。」
常何立即騎上馬趕往玄武門。李世民接過常何遞給他的聖旨，看一遍高興的哈哈大笑，他終於勝利了。拿到這份聖旨，就是大功告成。立即喊道：「公孫武達，立即帶著詔書去皇城門，讓秦瓊和程知節的兵馬進城，控制主要地方和街道。」
「遵命」公孫武達立即前往皇城門。李世民說道：「張公謹、侯君集，你們嚴守玄武門，沒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能出入，違令者斬」
看到兩個人答應，對身邊的長孫無忌說道：「你立即去東宮和齊王府，斬草除根。」
「諾」長孫無忌猶豫一下答應一聲。
轉身剛要走，李世民突然說道：「不用了，你還是去看看叔寶和知節那裡，控制三省六部，不能出差錯。」
長孫無忌正在猶豫呢，聽到李世民不用自己去，立即上馬找秦瓊他們去了。李世民帶著劉師立，獨孤彥雲和李孟嘗等人趕往齊王府。
李世民到達這裡的時候，高士廉指揮的囚徒兵已經控制齊王府，齊王的兒子女兒，王妃和孺人都被趕到一起嚇得瑟瑟發抖。
李世民一到，看一眼這些人，眼裡閃過一絲兇狠，他彷彿看到幾年後，十幾年後這些人舉兵造反，向他復仇。李世民心裡顫抖一下，我掌管的天下，是會讓他出現的。喊道：「所有人不留，全部殺掉。」
這裡的士兵都是京兆府監獄和刑部大牢里的囚犯，他們絕大多數是匪盜和罪人，這是他們走出監獄成為自由人的機會，當然不會猶豫。立即長槍單刀一起上，當時就是一片慘叫。
其中個女人站不起來喊道：「二哥，請放過我們？」
李世民一看，竟然是李元吉側妃，楊氏，也是隋煬帝的女兒。楊家血統出美女，雖然不是蕭后所生，也是帝女，相當漂亮。李世民每次來齊王府，她對自己都很客氣和恭敬，李世民對她還是很有好印象的。
立即走過去把她帶出來交給身後的杜君卓說道：「帶回秦王府。」
杜君卓當然明白什麼意思，帶著楊氏返回秦王府。李世民看著一地的屍體，眼裡全是兇狠，十幾年時間，自己征戰天下，可一個個都想壓制自己。弄得自己不得不小心翼翼，故意做出謙恭的樣子。今天他終於揚眉吐氣，再也不用夾著尾巴做人。
人的殺戮之心就像惡魔，一旦釋放出來就難以遏制。一個也是殺，兩個也是殺，那就一次斬草除根。大喊道：「跟我去東宮。」
李世民帶著手下前往東宮。在內海池的李淵終於穩定下來，他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裴寂說得對，自己已經是風燭殘年，打江山幹什麼，不就是傳給兒子嗎？既然太子和齊王已經死了，難道還要再殺了李世民？何況還有蕭瑀和陳叔達也在說。雖然他們都在幫著秦王說話，但也算是有道理，李淵也不能不承認，在治國安邦上李世民確實很強。
李淵恢復一些說道：「我們還是回太極殿等著吧。」
裴寂和蕭瑀他們當然不會反對，李淵坐上御攆前往太極殿。李淵一到，得到消息聚集在這裡的百十多個老臣，都圍上來。他們就是聽說了長安的事，才進宮面見皇上的，但皇上在後宮，他們也進不去，只好聚集在這裡，擔心的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秦王發動政變，殺了太子和齊王，不知道皇上怎麼樣了，看著不斷進入皇城的兵馬駐守各地，接管皇宮，以為皇上不是被殺就是被軟禁，看到皇上前來，立即都圍上來問候。
李淵實在沒心情說什麼，他也說不清李世民下一步要幹什麼，自己說了算不算還不知道呢。看到那個黑大個尉遲恭只是拄著大槊看著他，也不說話，也不限制他行動，安心一些，畢竟李世民還不敢這時候殺自己。
看到有朝臣進來，尉遲恭不再離得那麼近，裴矩低聲說道：「皇上，既然秦王已經達到目的，皇上應該下旨，避免殺戮擴大，傷及無辜。」
李淵愣一下，馬上想起來裴矩說的什麼意思，連忙說道：「傳旨，太子齊王已經伏誅，不許殺害他們的家人，立即把齊王和太子的家眷接到皇宮，誰也不許動。」
大臣趕緊寫完聖旨，李淵交給裴矩說道：「速去。」
裴矩接過聖旨，向殿外走，被尉遲恭攔住：「裴侍郎這是要幹什麼去？」
裴寂知道尉遲恭就是看著皇上以及他們的，這是保護太子家眷的聖旨，估計不會讓發出去。可是也不敢不說，只好把聖旨遞給尉遲恭。
尉遲恭接過來看一遍把聖旨又還給他說道：「騎我的馬去，勸告秦王不要濫殺無辜。」
裴寂沒想到尉遲恭能這樣，躬身說道：「謝謝。」出來太極殿，快七十歲的人騎上馬向東宮奔去。」
李世民趕到東宮的時候，高士廉也趕到這裡，李世民打定主意是一不做二不休。立即說道：「全部殺掉。」
就這一句話，李建成的兒子都嚇得大哭，鄭觀音用兇狠的眼神看著李世民：「李世民，你不用得意，今天你殺自己的親侄子，明天就會殺你自己的兒子。你的子孫後代也會被殺乾淨。」
李世民眼放凶光：「我受命於天，誰能奈何我。殺！」
李建成的二兒子河東王李承德已經十七歲了。撲過來跪到李世民面前：「二叔，我們也沒犯什麼錯誤，為什麼要殺我們，你可是我們的親叔叔。」
說著話嚎啕大哭，他剛娶得妻子林氏也一起求李世民。李世民眼裡出現一絲不忍，把臉轉過去。這時候鄭觀音說道：「承德，不要求他，他是怕你將來造反找他報仇。」
李世民身軀一震，頭也沒回的喊道：「殺。」
這些囚徒士兵舉起刀，正要落下。騎馬跑來的裴矩氣喘噓噓的喊道：「皇上有旨，刀下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