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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到底誰的錯(一)

  在靈州都督府裡面坐下,很快就是大排筵席,為李彥接風洗塵。席間李彥只是淺唱葡萄酒,這裡距離西域很近,葡萄酒運輸距離短,還是很好喝的。


  對於李彥的身份,靈州官員除了靈州刺史周璟以外,還真沒人知道。交通不便,信息不同,長安發生什麼,要不是在邸報上傳達,不是所有事都能知道的。永寧公主是昭告天下的,不過沒昭告是男的。


  都知道永寧公主是軍旅出身,和平陽公主一樣,所以對李彥有些粗豪的動作和習慣也就不在意。主席上只有李叔良和周璟相陪,別人也沒資格。


  喝了幾口酒,,李叔良低聲問道:「俊青怎麼突然想著來靈州,皇上有什麼旨意嗎?」


  李彥已經不是官場白丁,很多地方已經進入角色,也就一笑說道:「你多心了,皇上對靈州還是很滿意的,只是知道這裡突厥經常犯邊比較心煩而已。」


  李叔良苦著臉:「俊青,我也沒辦法。靈州折衝府只有不到兩千士兵,我把周圍的府兵集中起來,也不過五千人。只有不到一千騎兵,可是防不勝防。突厥騎兵速度快,等我的步兵到達,他們早就跑到下一個地方。沒辦法只好把百姓集中到縣城以上的地方,可眼看快開始春耕,周刺史急得夠嗆。」


  李彥點點頭:「就是知道這個情況,我才來的。」


  李叔良說道:「俊青是足智多謀,可兵也太少了,五百騎兵,還沒有我的多,起不了什麼作用的。」


  李彥不以為然的一笑,誰都沒有見識過騎士團的戰鬥力,當然認為五百人太少。按著秦懷玉和單鷹兩個人的說法,騎士團足可以頂五千騎兵,不落下風。


  笑笑說道:「知道對面懷遠的情況嗎?他們有多少兵力?」


  李叔良精神一震:「皇上打算對突厥用兵?」


  李彥說道:「不錯,這是皇上的聖旨?

  李叔良想站起來跪下接旨,李彥說道:「這是給我的,你知道就行,咱們不用那麼麻煩。」


  李叔良笑笑接過來看一遍奇怪的說道:「用兵方向不是在定襄嗎,你怎麼上這來?皇上可是真信任你,竟然便宜行事,權力夠大的,佩服。」


  李彥瞪他一眼:「別整沒用的。我上這來是一半私事,你要幫忙。」


  李叔良嚴肅的說:「看你說的,咱們誰跟誰,當初隴州的事還沒謝謝你。事情太多,關係也弄得遠了,以後要好好處。我們也算是親戚吧?」


  李彥趕緊說道:「別套近乎,要是親戚你就大一輩,還是朋友吧。」


  李叔良很是不滿的的說:「不套近乎你也低一輩,秀寧見面也得叫聲叔叔。」


  李彥沒心情和李叔良鬥嘴,趕緊說道:「還有一半公事,說說對岸的情況。」


  李叔良不再說笑,嚴肅的說道:「河對岸一個度支的突厥人,兵馬一萬,保護一箭之地,突厥人能有三十萬。不過他們很分散,又都是騎兵,所以很難說清多少人。懷遠是前隋餘孽,全部人口十多萬人,兵力是五千。騎兵佔大多數,戰鬥力一般,基本也不過來。突厥的度設叫博納金,很有戰力。前隋的指揮是兵部尚書楊興,也算是個人物。是靠山王楊林的孫子。」


  李彥點點頭說道:「我打算在靈州修一條到延州的直道,還有修建黃河渡口,能運送大批物資的渡口。這些周刺史和長平王幫幫忙。」


  周璟可是知道,修路是政績,是大唐各級官員最願意乾的事。連忙說道:「怎麼不是高速路?」


  李彥有些想笑,都知道高速路是掙錢的,其他道路是賠錢的,所以都想修高速路。搖頭說道:「這個地區不適合高速路,沒有那麼多物資,修了也會賠錢,工期還長。那是以後的事,主要是黃河渡口。」


  李叔良聽出來了:「俊青,渡口是雙向的,只是修這邊沒用。主要是對岸,我們守不住。有黃河才能擋住突厥騎兵,一旦過河就失去優勢。」


  李彥說道:「不要緊,我會佔領懷遠,在那裡築城,把懷遠建成一個重要大城。以懷遠為中心控制賀蘭山地區,向北和臨城連接,向南和中衛形成防線,大唐就成功越過黃河。」


  李叔良說道:「好戰略,這樣向前推進,就可以從中間切開突厥。」


  周璟為難的說道:「公主殿下,這裡常年遭到突厥襲擾,百姓大多逃回內地,人煙稀少,徵發民役困難,很難達到要求,需要有強大的軍隊保護築城。」


  李彥笑了:「皇上說靈州刺史是幹吏,看來真是如此。」


  一聽皇上誇獎自己,周璟臉上都是笑容:「皇上重用,臣下怎麼能不盡心竭力。」


  李彥說道:「不要徵發徭役,修路和築城的民工我給你們解決。不過想辦法保證黃河暢通。徵集船工水手,徵調民船。」


  周璟連忙說道:「這個交給臣來辦。一定不讓公主殿下失望。」


  李叔良趕緊問道:「那我幹什麼?我集中軍隊打過黃河?」


  李彥搖頭:「不,你的士兵就是看好黃河兩岸的碼頭,保證河上通行。剩下的士兵當管教,給我看著勞改犯幹活。」


  「管教?勞改犯?」李叔良和周璟都愣住了。李彥搖頭一笑:「西部和北部的所有工程,都將是用戰俘完成,對他們不要客氣,劫掠大唐這麼多年,也該給大唐做點貢獻。」


  周璟擔心的說道:「突厥士兵才一萬,戰俘有限、」


  李彥說道:「誰說只是士兵了?只要能拿動鐵杴的,就得幹活。不分男女,不分老幼全都出力,否則沒飯吃。」


  「啊?」兩個人吃一驚,李叔良擔心的說道:「皇上能同意?朝中大臣恐怕得參你,御史不會幹的。」


  李彥不屑的說道:「知道便宜行事是怎麼回事嗎?怎麼解釋那是皇上的事。你們只管執行,責任我來承擔。」


  李叔良一拍大腿:「那我還在乎個屁。放心,交給我了。」說完問道:「你的大軍什麼時候到?」


  李彥搖頭:「沒有大軍。」看到兩個人吃驚,一笑:「這你就別管了,儘快準備船。我們佔領河對岸之後,守住那裡就行。要快,黃河馬上就要開河了,開河前我要送過來第一批人。」


  李彥交代完,他不管了,反正這些事有李叔良這個靈州大都督和靈州刺史負責。帶上秦懷玉他們來到黃河岸邊,看著河面也已經出現很大的裂縫,知道離黃河解封期不遠了。這裡寒冷,要是洛陽和開封那段,已經開化了。所以李彥只給李叔良他們很短的時間。


  站在岸邊對身邊的侯環說道:「猴子,帶領你的斥候小隊過河,給我查清突厥兵的分佈和懷遠周圍的突厥部落。三天後我過河。」


  侯環不滿的說道:「不要叫我猴子,我長得又不像,姓侯就叫猴子啊?」


  杜荷說道「公主誇你機靈。」


  「放屁」侯環大怒喊到:「你的肚子稱號是不是誇你飯桶能吃?」侯環的話引來大家一陣大笑。


  李彥嚴肅的說道:「都小心一些,我不想你們人出事,否則你們父親會找我算賬。」


  「是」眾人一起回答。李彥說道:「出發吧,在青銅峽會面。」


  侯環答應一聲,帶領自己的五十名斥候小隊打馬向河對岸衝去。看著他們嫻熟的騎術,一身突厥人的衣服,就是突厥騎兵一樣。


  李彥剛要轉身回城裡,身邊的單鷹向前一催馬:「站住。」


  所有人一愣,看到單鷹用馬鞭指著一個瘦小的漢人,都奇怪的看著他。黃河雖然就是邊境線,可還是冰封的時候,河面可以走人,所以很多兩岸的百姓也是自由來往。只要不是軍隊,沒誰管,何況對面懷遠也是漢人聚集的地方。


  特別是李世民和頡利可汗達成盟約,可以遣返漢人給大唐,更有不少漢人返回大唐境內。這時候就有一些漢人向靈州走,老弱都有,男女都有,這一群人共有三四十人。


  秦懷玉看著那個害怕低著頭的小孩問道:「單鷹,有什麼就不對嗎?」


  單鷹跳下馬,一邊走過去,一邊說道:「我懷疑他是姦細。」


  雖然大唐收留回來的百姓,給種子農具分給土地,但是對偷偷過來的姦細也不是一點不防備,查的還很緊。周圍這些人都不認識這個少年,一聽這些大唐官兵說他是姦細,立即躲遠點,生怕被懷疑。他孤零零的一個人被留在中間。


  騎士團沒有太差勁的人,只是沒有注意,單鷹這一說,也覺得可疑,都圍上來。


  單鷹走到近前說道:「抬起頭來,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少年抬起頭,正是胡杏,驚恐的看著單鷹說道:「軍爺,我不是姦細。」


  她這一說話,再笨的人也聽得出來是女的。尉遲寶林哈哈笑:「公主,她和你一樣,是假的」其他人也跟著笑。


  李彥狠狠瞪尉遲寶林一眼,嚇得他趕緊躲到後面,可千萬不能惹李彥。這個變態公主,說不上能想出什麼辦法整他們。一個多月訓練,他們算是知道什麼是變態。


  所有人都懷疑李彥是不是和太監一樣,心理有問題,變著法整他們。單鷹冷笑一聲:「不是姦細女扮男裝。說,你要幹什麼,上哪去?」


  李彥一直沒出聲,他在想,單鷹確實很厲害,但是總覺得他的資料不對,隱瞞了什麼。可是這時候沒有詳細健全的戶籍檔案資料,戰亂讓人口大量流動逃離,根本弄不清楚,他行為又沒有什麼毛病。李彥覺得不對是單鷹一支對秦懷玉和程處默有敵意,也看的出來和其他人不大合拍,只是和尉遲寶林關係很好。


  「我……我……我要去房州」顯然小女孩不會說謊,有些害怕的說道。


  單鷹對房州沒什麼感覺,可李彥卻心裡一動。房州大了,人口也是幾十萬,可李彥對這個地方就是敏感。他的家人在房州,就好像在遙遠的地方,聽到家鄉一樣,對提到房州也就特別敏感。


  單鷹眼睛盯著女孩,突然出手伸向她的懷裡,嚇得女孩驚叫起來。後面的程處默打不過單鷹,就總是找機會奚落他:「我說單副隊,太急了一點吧?這可是河邊,回去哥們不和你爭。」


  單鷹根本沒搭理程處默,手在胡杏懷裡抽出來。以他的速度,胡杏哪能躲開,也擋不住。單鷹手裡拿著一個玉佩遞給李彥:「公主,你看。」


  單鷹是綠林出身,江湖經驗豐富,不是秦懷玉這些公子哥,所以第一個發現這個男孩走路不像男的,也有意躲避這些官兵。


  一看臉就知道她是女的,沒有經驗的胡杏緊緊護著前胸,那是夫人給她的信物。可是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做法,被單鷹發現把玉佩搶過來遞給李彥。


  玉佩一到李彥的手裡,他差點在馬上掉下里,這是自己親手交給吉兒的,怎麼會不認識。跳下馬說道:「說,這是哪來的。」


  胡杏閉著嘴,搖頭就是不說。單鷹不知道一個玉佩李彥為什麼這麼大反應,那一定認識,手裡的刀就壓在胡杏脖子上:「公主問話,說。」


  胡杏雖然很害怕,可這是夫人交給自己的,信任自己堅決不能說,只是哭著說:「還給我,那是我的。」


  李彥穩定一下情緒:「單鷹,不要傷害她,帶走。回城。」


  說完李彥緊緊攥著玉佩上馬。單鷹一下提起胡杏,放到馬上,也翻身上馬,一百多騎戰馬風馳電掣的趕回靈州城裡。


  河邊只留下那些百姓,感到可惜,一路上沒注意,原來是個女孩,還當姦細。這回被發現,一定是沒命了。不過也只是感嘆幾句,他們還要趕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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