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皇家銀行(二)
一連十多天時間,李彥忙得團團轉,大唐的機器也在高速運轉。因為長安周圍報告終於出現小面積蝗蟲,有發展壯大趨勢,李彥知道那是必然的。
各地的寺廟又一次迎來香火的旺盛,看著那些頭腦油光,肚大腰圓的和尚,李彥的眼裡都是憤恨。
所有宗教中,李彥最恨的就是佛教。無論是教義上還是行為上,都讓李彥厭煩和憤恨。他並不清楚自已為什麼,但佛教的貪婪和不作為恐怕是李彥最恨他們的地方。
無論基督教還是天主教他們也有教堂,但是主旨是贖罪,是寬恕,他們有醫院,有孤兒院,有學校,在盡心儘力的作善事。可和尚寺廟確什麼也沒有,只有坐在禪房裡念經。不去生產和勞作,只會化緣,說明白就是要。他們修行再好,也是為自己,並不是為別人。廟宇修建得廣大巍峨、金碧輝煌,大部分廟裡的佛像竟然是鎦金的。寺廟佔據了大量的田地,竟然不是和尚自己耕作,而是租給百姓,他們在收租子。這是典型的剝削,這樣的和尚怎麼讓人尊敬?
李彥還以為後世的寺廟被商業化,可來到大唐之後發現,這時候的和尚利用人們迷信這一點,比後世還厲害。
道士還煉丹採藥,治病救人。和尚幹什麼?只會超度死人。道教也作法事,但是入世。和尚講的是出世,那就是典型的自私自利。但不知道為什麼人們就相信他們的妖言蠱惑,對此李彥只能是無奈嘆氣。
如今蝗蟲肆虐,他們還在宣揚不殺生,不讓百姓殺死蝗蟲,而是面對著成片被毀的莊稼青苗和半成熟的麥田,讓百姓跪在寺廟裡燒香念經,求佛主保佑。
當李彥路過慈恩寺的時候,他眼裡是濃濃的殺機,身邊的人不知道為什麼。也是這一可在李彥心裡種下了憤恨的種子,為一段時間后李彥大開殺戒埋下了伏筆。
長安的文武百官全都行動了,曲江書院和物流中心每天都有人來捐獻,哪怕一升糧食也是萬分感謝他們。但更多的錢和糧食確進入長安十幾座寺廟,成為香火錢,這些怎麼能不讓李彥心頭充滿殺機。
廣恩寺每天收進千貫,卻只是開兩個粥棚。如今蝗災剛開始,災民還沒出現。李彥在等著,看他們這些和尚怎麼作。
長安的幾大寺院並不知道他們的貪婪,為他們種下了殺身之禍。李彥並沒有動,因為他知道自己還沒有這個實力和能力,所以他忍了。巡視長安周圍十幾天,返回自己的公主府。他一方面安排錦兒作準備,一方面通過宇文越的工部和匠作監在進行工具製作。
一接觸才知道,原來匠作監大將是閆立德,是閆立本的大哥。不但書法和繪畫高明,另外對建築和工匠製作很有一套。這麼長時間李彥才明白,大唐真正的工業部門不在工部,而是在五監中的匠作監。但他們主要是製作武器盔甲和弓箭。
以李彥的身份很容易和閆立德建立良好關係,再說李彥吩咐下去的事,他也不敢不快點。這個是一個叫銀行的新機構,而且他的來頭更大,總行長是大唐皇后,給閆立德一個膽子也不敢耽誤。工部調集所有力量,對興慶坊進行建設,十幾天把原來房屋進行修善,那些一開始修建的宮殿進行整理,李彥設計的新大樓也開始動工建地基。
第十一天的時候最先到達的是李彩蝶。接到李彥的信,那當然是一路快馬加鞭。著急的她沒有坐馬車,而是單騎來長安。好幾年沒見到李彥了,把房州物流中的事情交給沈潔和柳靜秋,單騎趕往長安。她到的第三天,李飛鳳也從揚州趕到長安
本來李書同就不敢惹飛鳳,這回知道李彥沒死,還成為大唐奇怪的男公主,更沒辦法了。所以別說滕人,他一個王爺,按規定是一個王妃,四個良人、十個滕人,有十多個老婆。但當初答應李彥和飛鳳的,弄得現在只有一個李飛鳳,被大家笑話他和駙馬一樣。
沒辦法,皇上聖旨,他得把事情交給李道宗才能離開。等不及的李飛鳳根本沒坐船走運河到開封,而是和彩蝶一樣,騎馬帶著王府侍衛從陸路走直線,直奔長安,只比李彩蝶晚了三天時間。
這是內廷,為了減少影響,李彥只好又穿一身女裝。在甘露殿里還有幾個月就生的長孫無垢坐在床上,這些被李彥聚集到一起的女子,坐在周圍。
長孫無垢也不明白為什麼李世民會同意自己出任這個職務,這完全違背了祖訓。自己可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如今,天下遭災,但她卻因為懷孕,不能為李世民安撫天下百姓,也很愧疚。聽說這是幫助大唐渡過難關的事情,也就不推辭接過來。可她什麼也不知道,這些天就聽李錦兒進宮向她講解。
以她的聰明才智,終於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皇家借錢,還是向天下借錢,並不是打張欠條那麼簡單。根據李錦兒說的,這只是開始,將來有一天,大唐的經濟命脈將掌握在皇後手里,也多少明白為什麼這個位置在自己手裡,李世民不反對的原因。
李彥笑笑:「皇后應該明白了吧?」
長孫無垢點點頭:「我是明白一些,但也有很多不明白的,錦兒說她也不知道,正想問你呢。怎麼沒有見到錦兒來?」
李彥說道:「她是交通司的,和這些事沒關係,只是我沒時間,讓她先和你講一下怎麼回事。」
長孫無垢點點頭:「俊青,我不明白為什麼不找一個信得過的人擔任,你看我這樣怎麼幫你?」
李彥說道:「交給你是好幾個原因,其實不用你幹什麼,我把飛鳳和彩蝶叫回來,就是讓她們幫助你,你只要掌握住最高權利就可以了。」
長孫無垢說道:「這裡好像沒有外人,你和說實話,好像並不是一筆錢那麼簡單。你在興慶坊大肆建築,這應該是個長期機構,為什麼這樣作?」
李世民知道在某些方面,這個女人比李世民還精明。說道:「這些天錦兒跟你說,相信你也明白了一些基本的東西。這麼說吧,經濟是一個國家的基礎,沒錢說什麼都沒用。國富才能真正的強大,軍隊國防、百姓生活,這些都離不開經濟。所以誰控制了錢,誰就是控制了國家命脈。這樣的部門交給別人,別說皇上根本不放心,連我也不放心。」
長孫無垢說道:「我知道你對大唐忠心,皇上也明白,為什麼你不擔任?非要給我呢?」
李彥苦笑一下:「我知道皇上也相信我,但是我管不住皇上。是我聽他的,不是他聽我的,所以能管住皇上的只有你。」
「我管皇上?」長孫無垢笑了:「我是皇后,也得聽他的。再說你怕皇上幹什麼?他能自己害自己嗎?」
李彥說道:「我知道皇上很尊重你,你的話他最少不能亂來,所以有一部分約束力。為什麼怕皇上,我的打算是把鑄幣權收回,從今以後無論什麼人都無權鑄幣,錢只能由國家鑄造,統一發行,這樣才能讓經濟穩定,不會亂套。如果有一天,所有經濟都在這裡的時候,皇上亂花錢,你認為是什麼結果?」
長孫無垢說道:「這我明白,但皇上是知道輕重的人,他不會亂來的,所以你不用擔心。」
李彥搖頭說道:「皇上不會亂來?拉倒吧,他今天聽說可以發行國債 ,就打算修建太極宮,那以後有錢了還了得?再說,皇上百年之後呢?承乾當皇上的時候呢?」
長孫無垢吃了一驚:「即使這樣,我也有死的時候,能管承乾他們嗎?」
李彥說道:「現在剛建立,制度還不行,所以皇上還得有人制約他。等到機構完善,制度健全了,那時候誰當皇上也不要緊,都可以保證經濟獨立性和自行運轉。」
長孫無垢明白了,自己只是暫時約束李世民的人,看來李世民肯定不知道這個情況,怪不得李彥不擔任這個職務。那就是說這個職務將來可以凌駕於皇帝之上,擔心的說道:「那將來誰來管理這個機構呢?」
李彥不能不佩服長孫無垢頭腦夠用,也就說道:「將來制度全了,不只是約束皇上,他本身也能制約管理者。其實皇權還在銀行之上,再說這個機構不可能一個人說了算,他是有多人共同說了算,就像現在的三省六部,有時候皇上也自己說了不算,而各省的掌令和各部尚書也不是自己說了算。」
長孫無垢明白了:「俊青,你這些到底在哪學的?即使你師父毛先生學究天人,可你當時只有四歲,怎麼可能知道這麼多?」
李彥沒辦法了,這些人怎麼這麼願意研究這個問題,你管我怎麼知道的幹嘛?無奈的說道:「我記憶力好,師父說我就記住了,長大以後就理解了。」
長孫無垢說道:「難怪你師父會看中你,把這些蓋世奇學交給你。那好吧,我該怎麼做?」
李彥笑著說:「暫時你什麼也不用做,安心養胎,一切有飛鳳他們,每天向你彙報就行了。有什麼事和皇上商量,等你能動了,就去銀行上班吧,那時候也就可以自由活動,不用悶在後宮。」
長孫無垢笑了,在李彥面前也不忌諱的摸著肚子說道:「他該是小九了,不知是男孩女孩,是皇子還是公主。」
「小九?」李彥一愣,那不是未來高宗李治?李彥可記得他有另一個外號叫包子,為什麼叫包子李彥不知道,但知道他性格有點膽小軟弱,否則也不會聽武則天的。想到李治,李彥也不知道未來。到目前為止,李承乾什麼事也沒有,李泰讓自己弄到曲江書院,兩人還會奪皇位嗎?沒有他們的爭鬥,還會是李治當皇上嗎?他不當皇上那還有武則天嗎?看來自己還是不知不覺把歷史給改了,那未來會發生什麼呢?
好像長孫無垢是貞觀十年死的,現在是貞觀三年,不行,自己不能讓長孫無垢死,要想辦法保住她的性命。如果沒了長孫無垢,李彥心裡一點底也沒有。在自己的調理下,長孫無垢的身體比以前好多了,她還會在貞觀十年死嗎?
長孫無垢不知道李彥在想什麼問道:「怎麼了?」
李彥問道:「皇后,你今年多大了?」
長孫無垢笑了,也就李彥敢這麼問,自己可是皇后啊,笑著說道:「我已經二十八歲,怎麼了?」
李彥笑了:「沒什麼,一點不像,還以為二十齣頭呢。」
長孫無垢是了解李彥的,十年前兩個人的談話,成為知己朋友。這些年真的無話不談。李彥在自己面前從來都這樣,自己也是把他當朋友。那時候自己不是皇后,覺得李彥很真誠。現在感覺李彥對她還是一樣。
也只有在李彥面前才沒有那麼累,想說什麼說什麼,所以她又想起李彥說的那句「恨不相逢未嫁時」。這是一種無奈,也就說道:「有什麼不像的?承乾都那麼大了。」
李彥暗下決心,把銀行弄好,讓長孫無垢有事情可作,也許她會長命。死那年她才三十五歲,是人生正當年。無論為了哪一點,都要想辦法注意。可是注意什麼呢?以現在的醫療水平,只有加強鍛煉、強身健體,才能保證長壽。還要注意防寒保暖,一想保暖,李彥又想起棉花來,看來自己得派人去高昌把棉花籽弄回來。
太他媽多了,事情一大堆,好像總是處理不完。讓誰去呢?對,不是有那麼多剛考上的官員嗎?這些天讓蝗蟲弄的,李世民對這些新進士也失去了興趣。對,看看裡面有合適的就讓他們去。說道:「你還不到三十,早呢,有我在,你死不了那麼早,想死都不行。」
長孫無垢笑了,並沒有在意。李彥又研究了一些小問題,帶著飛鳳他們回家。一回到公主府,李飛鳳說道:「俊青,你怎麼和皇后說話那麼隨便?」
李彥瞪他一眼:「什麼思想?我們是朋友,就像你們一樣是姐姐,說話還不隨便嗎?在我眼裡她不是皇后。好了,不說這些,你兒子怎麼沒來?」
飛鳳說道:「還不是為了見你,我騎馬來的。他和書同隨後來。」
三個人沒說什麼公事,大部分是家常話。這是久別重逢,當然有很多話說。李彥很快發現,彩蝶總是能提到唐善識。就笑著說道:「過幾天吧,我把他調回長安,事情已經過去了,皇上也赦免了他。」
彩蝶不好意思說道:「誰管他,在房州也好。」
李彥說道:「那好,我讓皇上把他發配嶺南去。」
「你……」彩蝶一下急了,逗得飛鳳一陣大笑。
李彥明白,看來自己又一個姐姐有主了。說道:「忙完這段時間,我找唐儉,不主動點,太不給本公主面子。」
「說誰呢?」隨著話音,李麗質從外面進來:「誰不給你面子,我找他算賬。」看她小大人一樣,李彥就是一笑:「沒上課?」
李麗質說道:「沒有,虞院長領著一些人去抗災,我們放假,所以就來這裡了。」說著話擺手讓飛鳳和彩蝶不要施禮,跑過來在李彥臉上親一下。
這可讓飛鳳和彩蝶兩個人瞪大眼睛。好半天,飛鳳說道:「俊青,你到底是公主還是駙馬?」
李麗質不等李彥說話,得意的說:「他是公主加駙馬,我是駙馬加公主。」
暈!兩個人暈,這可是天下奇聞。李彥也無奈,自從上次以後,李麗質是越來越膽大,她幾乎不管有什麼人,一副李彥就是她駙馬一樣。如果不是李彥說她小,早就和父皇和母后說了。她才剛十一歲,看飛鳳兩個人的樣,李彥只能苦笑。剛研究一會兩個人該怎麼作,主要是找人進行培訓,學習基本的知識和操作。王恆進來:「公主,雷橫求見,他說有所發現。」
李彥一驚說道:「快讓他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