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戒心
甘露殿的一個房間中，李世民表情嚴肅，李麗質有些緊張的坐在一邊。李彥面無表情的看著李世民，他也不知道李世民和長孫無垢怎麼談的。
出來的李世民把兩個人叫到這裡，卻半天沒有說話。從李世民臉上看不出什麼問題，李彥也就不說話。其實李世民和李彥一樣，也有很多話要問李彥。可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問，腦子裡全是長孫無垢的病情。
李彥還是最終打破了沉默；「皇上，其實我也不想參與這樣的事，可她是麗質的母親，哪怕有一絲希望我也不會放棄。雖然知道這是你殺我的最好理由，可還希望你能同意救治。」
李世民問道：「你就不想知道我為什麼要殺你嗎？」
李彥點點頭：「想，但是你會說嗎？」
「會，」李世民點點頭肯定的說道：「這次你回來，麗質已經和我說了你在哪個什麼台灣島上的一切。很多事情麗質也問過我，但我沒和她說。我想聽你和我說，真心話。」
李彥看一眼李麗質，她趕緊說道：「俊青，我……」
李彥舉起手：「麗質，不要緊，我沒打算瞞著你父皇。說不說無所謂。」轉頭對李世民說道：「現在我不想談這個問題，因為太複雜，也很難一下說清楚。我是因為皇后的病回來的，這才是我最關心的問題。我現在只是想知道你同不同意治療。」
李世民說道：「這根本不是問題，朕還沒有那麼小心眼。你這是治病，不是其他。你知道楊妃原來是什麼人，朕並沒有計較。這點我自認還是比柴紹要強的，所以你說的根本不是問題。我只是擔心把握太低，朕不想失去皇后，你明白嗎？」
李彥點點頭：「明白，是我小看你了。你就這點讓我佩服。」
李世民瞪起眼睛：「難道朕其他地方就沒有值得你佩服的地方嗎？」
李麗質沒辦法，父親和李彥就不會好好說話，每次都是要打起來一樣。她也搞不明白，李彥跟誰都可以和顏悅色，也可以不溫不火，可跟父皇就不行。父皇也是，那些大臣惹到他，氣的回後宮大發雷霆，當時也會聽臣子講完，可和李彥就像是容易發怒的老虎。
她又不知道怎麼勸，生氣的站起來：「我去看母后，你們吵吧。」
看著李麗質生氣的走了，李世民倒是笑出來：「李彥，你是唯一一個敢這樣對我的人。有時候我自己都很奇怪，為什麼沒有殺你。」
李彥不屑的說道：「你也是唯一一個讓我沒辦法的人，我也很奇怪幹什麼總是回來到你面前。我自己在台灣多好？天老爺老大，我老二，非要回來受你的氣。」
兩個人都說不清，可又偏偏這樣，最後都哈哈笑起來。看著好像一切都過去，其實李彥知道，李世民的戒心並沒有打消。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很想當面問清楚，可心裡也明白，一旦話說透了，也就很難再相處下去。可能徹底消除誤會，也可能從此徹底分道揚鑣。
當前最重要的是治好長孫無垢的病，然後再談其他的，無論什麼結果都無所謂。李彥說道：「我跟你說三點，你想清楚再決定。第一皇后是肚子里有死嬰，具體多大無法看到。本來可以通過流產取出，但皇後身體太弱，無法承受藥物和陣痛。要是那樣，可能會直接沒命。所以要手術取出，就是把肚子切開取出。這樣做十分危險，也會流很多血，需要補充輸血。最大的危險就在這裡，我無法詳細檢測血型，所以有一半在賭運氣，這就是成功只有一半的原因。」
李世民靜靜的聽著，沒有插言問，但眼裡全是吃驚。李彥說道：「第二點，我需要血源，就是在其他人身上抽血。雖然不至於死人，但也不知道誰願意。」
這李世民倒是不在乎，他可是擁有四海。點頭說道：「這你不用擔心，朕想用，沒誰敢說不行，要他命都沒問題。」
李彥搖頭說道：「人的血型是不一樣的，一旦不對就會死人，最安全的是自己親人。」
李世民樂了：「朕倒是不再乎，當年征戰天下，血也沒少流，還不是沒死？你可以用我的。」
李彥搖頭：「你不行，必須是自己的兒女，也只有承乾，麗質，青雀，稚奴和城陽他們幾個。城陽，稚奴太小，所以只有麗質和太子以及李泰三個人。其實要是順利一個人的就夠用，但是我要多做準備。麗質我去說，絕對沒問題。用她的命去換，她也會願意。其他兩個你去說，因為我也沒把握，有可能失敗。」
李世民問道：「獻血者不會有生命危險吧？」
李彥說道：「基本不會，抽多了會身體虛弱幾天，好好休息，補充營養就沒事。」
李世民點頭：「這沒問題。還有呢？」
李彥當然知道沒問題，這時代講究孝道，有這機會沒人會拒絕。就說到：「還需要十幾個備用的人，什麼人你選，要是一旦可用，那可是救了皇后，功勞不小，將來怎麼對待是你的事。」
李世民點頭沒說話。李彥最後說道：「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算是成功了，皇后以後再不能生育。這點你要想清楚，也要和皇后說清楚。」
李世民一愣，隨後問道：「對身體有什麼影響嗎？」
李彥還真不知道，他這是猜的，畢竟他沒有學過醫學。但根據孫思邈說的，時間不短了，死嬰有可能腐爛。必要時會切除子宮。
讓皇上斷子絕孫，這可是大事，李彥不能不小心。再說他也有小心思，長孫無垢都是因為生孩子，可又沒有好的避孕措施。是不是借著這次手術機會給長孫無垢做絕育手術，以後就沒事了。畢竟長孫無垢才三十五歲，今後的路還長著呢。
李世民很痛快的說道：「可以，只要能讓皇后活下來，這些都不重要。」
李彥還以為李世民能猶豫呢，沒想到這樣痛快。他哪知道李世民的齷蹉思想，要是皇后不能生育，那不是以後就不用擔心了？再說自己找別的妃子也沒誰說不正確，所以他很是痛快的答應。
李彥說道：「沒問題了，就這些吧。」
李世民說道：「你要是做好這件事，你說要什麼賞賜都可以，朕都答應。」
李彥看看他說道：「什麼都可以？」
李世民緊張了，他可知道李彥最貪，還不知道能提什麼條件呢，但還是點點頭。李彥說道：「那好吧，等到成功再說。不過我要做準備，需要匠作監打造幾樣器械，還需要一些人配合。」
李世民很是堅決的說道：「我傳旨匠作監和工部，全都聽你調遣。需要什麼人，都給你，太醫院你說了算。」
李彥站起來說道：「那我告辭了。」
李世民奇怪的說道：「你去什麼地方？你的王府好像沒人了吧？」
李彥一笑；「去客棧啊？我現在可是沒家沒業的流浪漢。」
李世民說道：「你就住在安仁殿，那裡離甘露殿不遠。」
李彥說道：「我可二十多歲了，那可是內廷，你就不怕我不守規矩？」
李世民哈哈大笑：「朕在其他方面或許擔心你，這方面真的不擔心。你要是看好哪個我送給你。」
李彥還是有些地方很佩服李世民的，也就笑著說：「知道我有麗質，當然很大方，記住你說的話。」
李世民也算了解李彥，他撈了一個風流的名聲，可還真沒有什麼出格的事。看得出來對麗質也很好：「朕什麼時候說話不算了？」
「哼」李彥哼一聲：「好像在我面前就沒有說了算的時候。」
「滾」李世民又來火了：「趙坤，送駙馬去安仁殿，今後駙馬和公主就住在那裡。」
趙坤心裡一哆嗦，這真是太特殊了。內廷除了皇上就是太監，男的哪有在後庭過夜的，趕緊答應。李彥剛要走，李世民拋過來一塊金牌：「換換衣服，麗質說了，你都擁有一個海島，比一道還大，裝什麼窮。」
李彥不能不感嘆，到底是人家的女兒，什麼都說了。也就說道：「不是我的了，是李書同的。你看著封他吧，最好讓他看住那個地方。」
李世民奇怪，李彥好像不打算回去的架勢：「那可是你的地方，不打算要了？」
李彥撇嘴：「我從來就沒有把那裡看做我的地方，那也是大唐領土，歸你了。我有更大的地方，比大唐還大。」
李世民可是一分鐘都沒斷了試探李彥。聽他這麼說趕緊問道：「比大唐還大？在什麼地方？」
李彥一笑，他又怎麼會不知道李世民的小心思，這些也是故意說的。就一笑說道：「離這裡萬里之遙，坐船大概得三本個月吧。現在還沒有名字，我打算帶著麗質去哪裡隱居，打算叫它麗青大陸。不回來省的你不放心。」
說完揚長而去，留下李世民在那發獃。他可不知道地球是圓的，也不知道除了亞洲還有美洲，非洲和歐洲，世界大去了。
看著李彥離開，李世民喊道：「傳太子和魏王前來。」一方面是要告訴他們用血的事，另一方面李泰不是在整編括地誌嗎？問問他還有什麼大陸。海外到底多大？
李彥可不管李世民想的什麼，看到李世民的樣，也就明白很多。前往長孫無垢的卧室，其實他也想看看長孫無垢到底怎麼樣了。可惜他根本不會檢查，只能相信孫思邈的檢查。
這時候孫思邈正和蘇威他們研究藥方，配置治療氣疾的葯。對於氣疾李彥知道的很少，只知道是呼吸系統和循環系統的疾病，具體怎麼回事李彥也不知道。但根據自己知道的那點可憐醫學知識，女人生過好幾個孩子，一般不會出現死嬰現象，就算是有問題，也是習慣性流產，怎麼會懷孕嬰兒死在子宮呢？另外皇上可是有記錄起居注的官員，蘇威他們怎麼會沒有發現皇后懷孕了？
要是一個嬪妃還情有可原，可長孫無垢是皇后，還是李世民最重視，最喜歡摯愛的皇后。這真是不小的失誤，難怪李世民要殺了他們。
李彥進來沒有看到李麗質，很是奇怪：「麗質呢？「」
長孫無垢擺擺手，屋子裡太監和宮女都出去。李彥在床前坐下。長孫無垢側著身子躺著說道：「我讓她去看看韋貴妃和楊妃她們，畢竟幾年沒有回來了。你抽個時間去看看太上皇，他也十分不好。」
李彥猛然想起，好像李淵就是貞觀九年死的，但是幾月份自己不知道，可是現在已經是三月份，相信也沒幾天了。自己不是神仙，李淵已經七十多歲，他那個年齡，即使後世也沒辦法，何況是這時候。不過真的難為長孫無垢，這時候還想著這些。說道：「人道七十古來稀。那是自然規律，沒人能抗拒。還是關心一下自己吧！」
長孫無垢笑笑：「怎麼關心？我這也是自然規律。」
「胡說八道？你才多大？三十五歲。還不是周歲吧？」李彥瞪她一眼說道。
長孫無垢心裡一動，她總是能感覺出來，李彥對她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本來兩人相差也不小，如今又是這樣的關係，可感覺就是不一樣。如今李彥長大了，臉上有了輕微的鬍鬚。雖然很淡，但成年氣息很重。
何況他七八歲的時候就有成年人的目光，這時候幾乎可以用滄桑來形容。看李彥的樣，長孫無垢心裡怪怪的。有時自己都恨自己，那是女婿，是麗質的丈夫，可每當看到李彥的時候還是會砰然心動。也就一笑沒有說話。
李彥開始問她一些問題，長孫無垢感到臉紅。她不知道李彥怎麼什麼都問，還說這是治病需要，她只好有些羞澀的回答。
其實在李彥來說這些真是自己需要了解的。因為已經在李秀寧身上出現兩次誤診，難保長孫無垢也會診斷錯誤。所以他問的很詳細。感覺和癥狀，以及現在的情況，竟然觀看了流出的血，這讓長孫無垢既感到羞澀，又感動。
李彥可是男人，這樣污穢的東西，看了是要走霉運的。即使是醫生，也會用很多驅邪的辦法，儘力避免接觸這些東西。
很長時間，李彥根據孫思邈的診斷，認為也有可能，剩下的就是看自己想的方法到底行不行。看著長孫無垢羞紅的臉，感到很是心動。本來很瘦又蒼白的臉，因為害羞有了色彩，增加不少嫵媚。
李彥一下沒忍住，伸手在長孫無垢的臉上摸一下，嚇得長孫無垢差點驚叫出來。正好李麗質回來：「俊青，母后怎麼樣？」
李彥差點沒嚇暈過去，一時間張嘴說不出話來。長孫無垢狠狠瞪李彥一眼，眼神中有責備，有恐懼，又有一絲說不清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