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天下戰略（八）
李治連忙搖頭：「我沒有，我真的沒有，只是不想哥哥被殺，武才人說帶著晉陽去，皇上就不會殺大哥，還會對我有好印象。我也不想大哥死，就去了。」
李彥看著他有些躲閃的眼光，知道他言不由衷。也是，皇上那個位置，有誰不惦記？其他人惦記也沒用，但皇子不同，一步之遙啊！
李彥不能不佩服武則天的頭腦，竟然十分了解李世民。李明達和李治來，確實讓李世民最後下決心。雖然沒有明說，但也等於答應李承乾的請求，看來杜荷和王敬直他們不用死了。冷著臉說道：「別說我不知道你的小心思。說實話，要是立你當太子，你怎麼處理承乾和李泰？」
「我？」李治吃驚的說道：「我沒想過當太子，就算是我當也不會怎麼樣他們，一個是大哥，一個是二哥，只能善待他們，可他們會服我嗎？」
李彥說道：「我是問你怎麼施政，不是怎麼對他們？」
也許是承認了，李治大膽起來：「當然是和父皇學習，向父皇一樣，治理好國家。可我怕自己沒那能力。」
李彥點點頭，他無意改變什麼。李治也好，李泰也好，其實都不關李彥什麼事。但是他有過李世民和李建成的經驗，既然歷史還是按著他原來的軌道走，李彥沒必要強行改變，只是找機會處理了武則天就行。
歷史上李治的治理還是不錯的，畢竟李世民給他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大唐國土面積最大的時候，也是李治的永徽年間。沒有李世民、李治和武則天，李隆基那個搶自己兒媳婦的風流皇帝，憑什麼有開元盛世？就那麼幾十年，最後還弄出一個安史之亂，大唐從此走下坡路。
打定主意的李彥說道：「你做好準備吧。但是你知道，要是你不能像你父親那樣，我隨時都可以廢了你，換別人當皇帝。」
李治當時大喜，李彥是誰？可是比舅舅厲害多了，要是有李彥幫助，自己真的能當上太子。連忙說道：「我要是當上太子，我就聽你的，你讓我幹什麼就幹什麼。」
「屁話，你是皇帝還是我是皇帝？」李彥嚴肅的說道：「好好學習吧，當一個不輸於你父親的好皇帝。但是我給你三條紀律，記住，要是違反一條，你不但當不上太子，還會沒命。」
「啊？」李治吃驚的說道：「哪三條，我一定記住。」
李彥說道：「第一，不要聯繫任何人，也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的想法。只要有說的，你就拒絕，堅決不當太子，記住一定堅決，就說讓李泰當。」
李治不明白為什麼，但李彥表情嚴肅，只好連連點頭。李彥說道：「第二條，皇上要是問你怎麼對待你的哥哥，就說求情的話，不許說其他意見。」
李治這個沒有反對，他本來就想求父皇放過承乾，怎麼還包括李泰了？也就點頭答應。李彥說道：「第三，不許再接觸武才人，她找你你就拒絕見她。說什麼也不要聽，這一條最重要。要是我知道你和她還有聯繫，我第一個就殺了她，你的太子也別想當。」
李治不知道李彥為什麼厭煩武才人，難道他們有仇？媚娘還是不錯的，人又聰明，對自己也好。可他不敢得罪李彥，只好點頭。李彥說道：「還有一點，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倆的談話，要是說出去，你死定了。」
李治只是膽小，有些性格軟弱，並不是他笨，當然明白這些是不能說的，趕緊點頭說記住了。
李彥說道：「這一段時間，哪也別去，就陪著晉陽練習我教的拳法，要是不想看著明達有事，就讓她堅持住，但是不許勞累。」
李彥談話沒有背著李明達，她一直瞪著大眼睛看著兩個人。李彥笑笑：「明達知道我們說的什麼嗎？『
李明達點頭：「知道，你為九哥好。我也希望九哥當太子。「
李彥無奈的搖頭，太聰明了，剛七歲就這樣，要是像正常人長大，那得聰明到什麼程度，簡直逆天一樣。
看來後世的話說對了，上帝堵上一道門，就會打開一扇窗。世事沒有完美的，這麼一個聰明的女孩，卻有先天性疾病，很難活過二十五歲。可自己的辦法有用嗎？
李彥說的拳法就是太極拳，他只是記得一些招式，什麼陳氏還是吳氏，算上楊氏，加到一起也不過十幾招。但他知道太極重意不重式，關鍵是意境，是一種有氧運動，就憑著自己的理解，創造出他的李氏太極拳，當中還柔和了五禽戲。李麗質練習說效果不錯，所以李彥把它教給李明達，希望能藉此鍛煉她的體質，讓她多活幾年。能不能長壽，李彥根本沒把握。
按著後世說法，先天性心臟病最大能活到二十五歲。這個時代的醫療水平，難怪李明達十一歲就死了。哪怕讓她活到二十五也行，這年代人的壽命都很短。四五十歲死亡是正常的，二十五不算夭折吧？
就是這些心思，讓李彥創造了這套殘缺不全的太極拳，反正也不是上陣殺敵，也不是想成為武林高手，也就和一套廣播體操差不多。
李明達聰明，很快就學會，甚至比李麗質練得還好。人的聰明天賦是沒辦法的，看得李麗質十分嫉妒，說母後偏心，把聰明都遺傳給明達了。
看看耽誤不少時間，李彥離開晉陽的宮殿，返回李世民的御書房。看到長孫無忌和褚遂良還有房玄齡，岑文本，馬周，蕭瑀、溫彥博幾個人都在，知道是李世民找他們來的，很是隨便的拽過來一個綉墩坐下。對李彥在這裡的樣，已經沒誰奇怪，連說笑都沒人說了。
李世民也習慣了，看他坐下，就問道：「怎麼這麼長時間？」
李彥說道：「我教明達連拳呢？」
「什麼？」李世民大吃一驚，憤怒的說道：「兕子連走路都上喘，你教她練武，想死啊？」
李彥搖頭：「無知真可怕，性子急的無知更可怕。」
李世民也算是讓李彥打擊出來了，還真拿他沒辦法去，生氣的說道：「到底怎麼回事？你又在幹什麼？」
李彥說道：「那是一套根據道家修身養性，練氣之道結合醫術五禽戲創造出的一套拳法，只要能動彈的人就可以練，持之以恆，堅持下去，能延年益壽，強健身體。我就是讓明達練這個，時間一長就能到處走動，不能總是呆在屋子裡吧？她也漸漸長大了，不能總抱著。再說宮女抱得動她嗎？你不能找個武將進來背著她吧？」
李世民鬆口氣說道：「算你有理，不過真有效嗎？」
李彥說道：「太大效果沒有，正常情況下，多活十幾年應該沒問題。」
「混賬，這麼好的辦法怎麼不告訴朕一聲」李世民不講理的勁又出來了。
李彥也憤怒的說：「你怎麼不講理？我也是剛剛檢測完，才教會她們的。你急什麼？修鍊太極拳也有很多忌諱。還要注意飲食，節制房事，雖然不用全部戒掉，可也不是萬能的，你急什麼？」
「行了，別說了，明天教朕學會，我正好感到最近精神越來越不如以前了」李世民說道：「袁天罡死後，李淳風也不知道哪去了，王道長的丹藥還沒有練成。」
李彥嚇一跳：「皇上，你在服食丹藥？」
「怎麼？王道長的仙丹很靈的，吃了確實感到好多了。」李世民有些自得的說道。
李彥氣急敗壞的的說道：「李淳風，敢害皇上，我必殺了他。」
李世民有些不悅的說道：「李淳風給朕推薦的，王道長是仙家門派，煉丹多年，你怎麼說他謀害朕？」
李彥說道：「道家煉丹都是鉛汞和硫化物，那是劇毒，雖然煉製過毒性減少，但它還是毒，長期服用就會慢性中毒，等於自殺。」
道家煉丹以有千年，李彥這樣一說，就連幾個大臣也不相信。岑文本說道：「永王，我們知道你不信佛，可是你也推崇道教，道家協會也是你一手創立的，怎麼說丹道是害人呢？」
李彥說道：「道教是一回事，煉丹又是一回事，根本不相干。這個王道長在哪我看看他是誰，他練的丹自己吃不吃。」
「吃」李世民說道：「他自己不吃怎麼知道的？」
李彥懶得跟他們爭論：「好，我不管，你想死我也沒辦法，真是良言難勸該死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大膽，怎麼和朕說話呢」李世民大怒。李彥也知道當著群臣的面自己過火了，對李世民來氣也就不說話，氣哼哼的坐在一邊。
房玄齡就是稀泥匠，從來都是調和僵持場面，就說到：「永王既然說丹藥有毒，也要證明給皇上。要是真有毒，皇上當然不會吃，也會治他的罪，只是你這樣說很難讓人信服。」
李彥想想也對，幾千年的事，哪是自己幾句話就讓他們相信的，點點頭說：「好，哪天找來這個王老道我給他證明，丹藥是不是有毒。」
李彥說這麼把握，李世民也有些害怕了，擔心的問道：「難道真有毒？」
李彥生氣的說道：「你什麼時候看我瞎說了？好像那一套我比他還會呢，玻璃，水泥，火藥都是化學。曲江書院都講過，現在很多學生也都知道。」
這一下幾個人都有些相信了，李彥的神奇那是不用說的，很多稀奇古怪的研究都是出自他的手裡。李世民說道：「那好，朕先不吃了，等你證明以後再說。」
李彥放下一點心，其實不管怎麼說，他還是不希望李世民死，能多活一段時間，對大唐就多點好處。歷史上李世民剛剛五十二歲就死了，他老爹還活七十多歲呢。看來要好好想想，怎麼證明那些丹藥有毒。
李世民說道：「這些以後再說，找你們來兩件事，第一怎麼處置承乾。第二件冊立太子的事，諸位都有什麼意見。」
蕭瑀說道：「皇上已經赦免承乾罪過，封他嶺南王，我擔心假以時日，他會不會起兵反對太子，於江山不利，何況皇上打算赦免他的東宮臣屬。」
這一說誰都明白，要是李承乾佔據嶺南，有這些人輔助，很容易成事的。李世民也有些後悔，自己太草率了。
這樣的問題，大家不好說什麼。褚遂良說道：「皇上，太子真心悔過，我想新太子只要守正，別人還是反叛不了的。」
李彥沒說話，看一眼蕭瑀，這些人都太好面子，也有些明哲保身，基本都不會直接說什麼。李彥每次都佔上風，就是他敢說，不在乎別人下不下來台：「蕭大人，你是認為魏王能當太子把？所以擔心李承乾反叛。」
蕭瑀有些不滿：「永王，難道不是嗎？立長之禮是祖制，承乾犯錯，當然魏王是最合適的人選，難道還有別人嗎？」
李彥搖頭：「有，晉王不是嫡子嗎？承乾為什麼舉兵，蕭大人會不知道？想有從龍之功也不用這樣赤裸裸的急切。」
「你……」李彥這話讓蕭瑀下不來台了。這些事都是明擺著的，但誰也不會說出來。可每次李彥都是這樣，當面就直接指出來。看到蕭瑀的樣，李彥說道：「你什麼你，蕭大人，朝中之臣，一半支持太子，一半支持魏王，這是明擺的事。你不就是支持魏王的嗎？要是沒有你們支持，沒有你們暗地煽動，推波助瀾，李承乾本身就是太子，他用著急嗎？等著就行。不去檢討自己的錯誤，還在這唯恐天下不亂，難道你看到皇上殺自己親兒子你很舒服是不是？」
這些話可是夠狠的，把事情揭開，還沒有人這樣干過。蕭瑀終於急了：「你血口噴人，我這是為國謀划，李承乾行為有虧，如此乖張之人，給他王位，給他實力，他還是會反叛的，我這樣說有什麼錯誤？」
所有人都知道，李泰站到理上。不管說出花來，李承乾是自己行為缺失導致的，不只是一個謀反的事。
李彥點頭說道：「不錯，李承乾是有缺點，有錯誤，他也接受了應有的懲罰，丟掉太子之位。難道浪子回頭金不換這句話蕭大人沒聽過？你又根據什麼斷定李承乾將來一定反叛呢？」
這個蕭瑀確實沒法保證，但多次和李彥交鋒的溫彥博也學會了，自相矛盾的攻擊之法：「永王又用什麼保證李承乾不能反叛呢？」
李彥說道：「行啊溫大人，學出經驗來了。我當然能保證。」
被李彥誇獎一句，弄得溫彥博臉紅，但還是說道：：「這樣說誰都會說，可你用什麼保證。」
李彥轉臉對李世民說道：「皇上，要是相信就讓我監督李承乾，我可以保證他過得很好，還不回反叛大唐。」
李世民也很奇怪，李彥用什麼來保證李承乾將來不造反。就說到：「朕也想知道你用什麼來保證。」
李彥看看長孫無忌和褚遂良，長孫無忌心頭大震，李彥知道自己的意思，他怎麼知道的？但李彥讓他說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李彥支持自己的想法。躬身說道：「皇上，臣以為可以立晉王為太子，晉王仁孝，心地善良，對兄弟都有情意。要是他當太子，會得到大臣擁護，也能保證李承乾沒有反心。」
褚遂良一見長孫無忌說也說道：「皇上，今天大殿之上，你也看到，要是魏王當上太子，恐怕以後會有太多的危險。」
李世民今天看到李泰的表現，心裡非常失望，連做做樣子都不會，恨不得李承乾死。這樣的人怎麼能保證對承乾好？李世民點點頭說道：「諸位愛卿說的都有道理，朕考慮一下再決定。」
這些人不再說什麼，兩件事一件也沒研究明白。李世民一到這時候就想念杜如晦，每次難以決斷的事都是他幫著拿主意的，想想說道：「玄齡，無忌，俊青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