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5章 左傾產品(二)
李彥的永王府,李麗質的寢室中,看著頭上包著布帕的李麗質,李彥說道:「對不起,你生產的時候我卻沒在你身邊。」
李麗質笑笑,隨後又不高興的說道:「怎麼又是女兒啊?姐妹們又該笑話我了。」
李彥笑了,一回來就見她不高興,還以為是因為自己沒在家不高興呢,聽她的話說道:「女兒怎麼樣?不是更好?我希望你能生十個八個女兒,那就是九天仙女,我就是玉皇大帝。」
「呸」李麗質吐一口:「你把我當什麼了?還十個八個,你那麼心疼母后,為什麼不心疼我?」
李彥說道:「沒辦法,誰讓你身體好呢?女兒也不錯,你不也是女兒嗎?」
李麗質說道:「那怎麼能一樣?要傳宗接代的,沒兒子怎麼能行?李念又不在身邊。」
李彥也知道,李念恐怕對自己不滿,眼裡有奶奶,有姑姑,從來沒有這個父親。其實他是可以來長安的,但從來沒提過。李彥也寫信和錦兒提過,但李念說他不想來,奶奶年事以高,不想離開,李彥也沒辦法。自己兒子和自己就像陌生人一樣,也是,自己這個父親從來就沒盡過一天責任。他不想談論這些,等把這些事情處理完和麗質去漢國一次,也許能緩和吧?從錦兒信中知道,李念反而對李麗質很有好感。
也就說道:「等我從台灣回來,我就陪你一起去西域看看他們,母親年紀大了,聽說身體不好,我卻沒有盡過一點孝心。」
李麗質說道:「也沒辦法,你常說忠孝不能兩全,倒是我應該去侍奉才對,可是天意弄人。」
李彥笑了:「算了吧,你要是去了,是他們伺候你。也好,等我把這些事處理完,我們就一起去,好好看看大漠塞北風光。」
李麗質見是個女兒,李彥什麼反應也沒有,就高興的說道:「還沒有名字,你給起個名字吧?」
李彥問道:「你父皇沒有搶著起名字?」
李麗質說道:「父皇還在高句麗沒回來呢?你以為他要在家還能輪到你起名字啊?」
李麗質一說,李彥想起來,回到長安聽了彙報和前線戰報才知道,李世民用了差不多一個月時間,終於攻克遼東城,算是一雪前恥。但是攻城拔寨,進攻遠遠不順利。根據前線報告,李世民親自提土填壕,冒失進攻,與士兵一起奮戰,不能不佩服他的精神。不管怎麼說,李世民也是快五十歲的人,真的很不容易。但這麼長時間,唐軍並沒有突破高句麗的第二道防線,根據自已知道的,恐怕這一次高句麗又有吹噓的了。
佩服歸佩服,但前線同樣傳回來歌謠,也讓李彥心中充滿憤恨。真是死性不改,怎麼還是這種做派,這樣的戰爭打的毫無意義,耗費錢糧和士兵生命,卻得不到什麼。
這更加堅定了李彥滅掉高句麗的心情。台灣方面沒有消息,不知道怎麼樣了。西唐和新漢軍隊調動,要通過大唐領土的,沒有大唐同意,他們能通過嗎?如果繞道,恐怕這時候誰也到不了地方,所以並沒有著急前往,而是打算留下來陪幾天李麗質,這一次出征,半年之內別想再回來。
雖然永王府里侍候的人不下百人,但和丈夫在身邊是不一樣的。今天剛回來就被晉陽和李姝纏了半天,和李彥一樣,經常坐輪椅的晉陽已十多歲了,身體雖然沒有那麼弱,但卻不能太多運動。晉陽活不長,李彥沒有和誰說,他不想讓所有人傷心。和長孫無垢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晉陽,得到所有人的喜愛。
她也許是有病的原因,與世無爭,平時很文靜的,只有和李姝一起來到永王府才能表現出小女孩的樣。
就連一向飛揚跋扈的高陽公主也讓著她,連帶著不怎麼受李世民喜歡的衡山公主,也地位提高不少。再說,所有人都知道晉陽、李姝、衡山是李彥的心肝寶貝,幾乎和李彥的三個女兒一樣,如果有哪個不長眼睛的敢欺負他們,那恐怕是活到頭了。
再說,李世民也寵著晉陽,還有現在是太子的李治,所以讓大唐兩個公主成為出入皇家最隨便的人。再一個特殊的人就是李姝,她什麼也不是,奇怪的是李世民並沒有冊封李姝什麼,連一個縣主都不是。
但朝里朝外都知道,李姝是特殊的存在。其實比公主都厲害,父親是永王,母親是公主,姑姑是女皇,外祖父是皇帝,可想身份多高,出身多高貴。
李麗質說道:「你什麼時候走?」
李彥說道:「過幾天,我在等李書同的回信,一但有消息我就走,又得有一段時間不能在家,好好休養,我回來我們就去旅遊。」
李麗質說道:「父皇真傻,把皇位給九弟,他多自在?」
李世民沒那麼容易放棄,權力有時候是有癮的,也就一笑說道:「老不舍心,少不舍力。等他回來你勸勸他,那時候我們一起去旅遊。」
李麗質神情有些黯然:「如果母后在多好。」
李彥心裡也不是滋味,可惜沒辦法,生老病死,誰也改變不了,這也許就是宿命吧。
王恆進來:「王爺,袁夫人求見。」
李彥愣住了:「袁夫人?哪個袁夫人?」
王恆說道:「英國公二夫人。」這回不是發愣是嚇一跳。李彥從來沒見過這個袁氏,只是知道李績的夫人王氏以去世多年,也就是李震的母親。這個袁氏也跟隨李績很長時間了,但一直深居簡出,從來不參與外界事物,只是聽說她的大名。
居說她才高八斗,學富五車,醫仆星算無所不會,才學在李績之上。李績對她也很敬重,從來沒拿她當妾室看待。李績已隨著李世民征戰遼東,他夫人找自己幹什麼?
因為知道她是誰了,也就想起來,唐朝並非後世那些朝代,女人地位還是很高的,並不是出嫁隨夫姓。一般後世包括現代社會,某某女人嫁給男人之後,別人也稱呼她為某夫人,是寇上丈夫的姓氏。但唐代還是稱呼女人本家的姓氏,稱為什麼什麼夫人。
不過李彥的習慣還是用丈夫的姓稱呼,所以王恆一說袁夫人,讓他發愣。但一說英國公李績的夫人,也就明白過來。袁氏找自己幹什麼?是因為李敬業?好像不可能吧?那也不是她親生孫子。再說,根據大家說袁夫人年紀也不小了。
也就站起來說道:「更衣,我去看看。」
李麗質也奇怪:「俊青,袁夫人找你幹什麼?」
李彥說道:「我也不知道,從來沒接觸過,我好像也不認識她。去過幾次李將軍府上,但沒見過她。好了,沒什麼事,我去看看。」
李麗質還沒滿月,也就點點頭。李彥換上一身衣服和王恆來到前面大廳,見到一個坐在客位上的女人。見到她的時候,李彥很奇怪,不是說這個袁氏年紀不小了嗎?怎麼看也就三十剛出頭的樣子,長的還很年輕。如果單看長相,不輸於任何人,原來李績還藏著一個這樣的美女在家裡。但她從來不見外人,有些神秘,儘管好多人知道,但見過的沒幾個。
見李彥出來,袁氏站起來:「冒昧來訪,請永王不要見怪。」
李彥也抱拳施禮:「袁夫人客氣了,能登門前來讓王府蓬篳生輝。你可是千金難請之人,怠慢之處還請海涵,請坐。」
袁氏確實很特殊,身材高挑,體態勻稱,面白如玉,柳葉眉杏核眼,一雙眼睛充滿智慧。身上的衣服很簡單,短襦小衫,拖地襦裙,顏色淡雅。頭上是很普通的髮髻,一支金釵斜插。這身衣服並不是出席正規場合的衣服,有一種居家便服的感覺。
李彥和她並不熟悉,無論是身份還是關係都不可能這身打扮,看著有些隨意。兩個人坐下,李彥說道:「袁夫人,不知你要見我何事?」
袁氏輕輕一笑,看了一眼室內的王恆和左右的侍女。李彥說道:「王恆,讓人退下。」
王恆也奇怪,他都早就忘記了這個人,如今看到才想起來。擺手讓室內的人退出去離開,他也遠離前廳,守在外面,防止有人進來。見室人的人都離開了,袁氏說道:「聽說永王一直想見我,所以我今天特意登門,不知永王有什麼指教?」
李彥徹底發愣:「袁夫人,開玩笑吧?我為什麼要見你?你我素未謀面,也從不接觸,你聽誰說的我想見你?」
袁氏還是不緊不慢的說道:「永王,幾年前就開始追查我是誰,這一次又讓竇線娘轉告,所以,我只好親自來了。」
「你……」李彥的下巴差點被驚掉,這回可是再也穩定不住了,眼睛瞪得很大,嘴都有些變結巴了:「你……你就是彌勒教主?」
袁氏輕輕一笑:「各中原因,永王清楚,有驚擾之處還請永王見諒。」
「等等,等等。」李彥擺手說道:「你先別說,讓我喘口氣,這太突然,我心臟受不了。」
看李彥的樣,袁氏笑了:「永王不是這樣脆弱的人吧?」
李彥說道:「不是脆弱是腦袋不夠用,袁夫人你確定不是消遣我?」
「永王,你看我會用這樣的事和你開玩笑嗎?」袁氏輕輕說道。
李彥平靜一些點頭說道:「確實如此,好像這個玩笑誰都開不起。」
袁氏點頭說道:「奴姓袁,小字紫煙,請永王還是不要叫什麼袁夫人,我也不是什麼夫人,只是一個妾室而已。」
「停」李彥連忙擺手:「你叫袁紫煙,十六院夫人之一?那袁天罡是你叔叔?」
這回輪到袁紫煙發愣了:「永王確實是永王,我和家叔的關係天下好像沒幾個人知道吧?你是怎麼知道的?」
李彥有些蒙了,不是小說里的事都不準嗎?這怎麼是真的?原來隋唐演義里也有真事啊?
他知道這個袁紫煙還是後世看隋唐秘史這本書里才知道的。本來求證過,隋唐演義里很多人和故事都是瞎說的,什麼十八條好漢,什麼十八路煙塵,什麼六十四路反王,那全是沒影的事。李玄霸沒成年就夭折死了,裴元慶也不使梅花亮銀錘。本來以為都是小說里杜撰的,可還真有這些人啊?
好半天才說道:「你別管我怎麼知道的,你叔叔會算,不代表別人不會算。我只是想問問你,今天來什麼意思?」
袁紫煙的臉嚴肅下來:「永王,其實我一直不想接觸你,但你的手段太狠了,逼得我已沒有退路,不得不現身。我不知道你為什麼這麼恨彌勒教,不惜亂殺無辜也要清除我們,到底為什麼?」
李彥心裡平靜下來,確實,自己已把彌勒教逼進了絕地,她現身也就不奇怪了。但絕對想不到是這樣情況下見到他們的教主。還真稱得上奇才,頭腦才學天下無雙。
本來以為雙方有一天會在刀劍中相見,卻沒想到是這個樣子。冷靜一下說道:「你既然現身來見我,那就是有想說的,說說你的目的吧?」
袁紫煙說道:「放過彌勒教徙,我隨你處置。」
李彥搖搖頭:「不可能,這一條我不能答應。」
袁紫煙站起來:「為什麼?」
李彥說道:「你既然是教主,就應該明白,東漢末年的黃巾軍起義,也知道大業年間的京州起義,也清楚楊玄感起義,你說我為什麼要滅掉彌勒教?」
袁紫煙說道:「那不過是天書惹出來的,這也是我尋找天書的目的,我想毀掉它,以免遺害天下。」
李彥冷笑一下:「毀掉,你的所作所為是想毀掉天書嗎?」
袁紫煙說道:「永王殿下,你可見到彌勒教造反?你可見到彌勒教有禍害百姓的舉動?你可見到彌勒教投敵叛國?出賣漢家江山?你可見彌勒教禍亂朝綱,禍害忠良?」
李彥沒詞了,這些他確實沒有發現,一時有些發愣。袁紫煙說道:「永王,我有千百次殺你的機會,我為什麼沒殺你?我也有太多的機會殺掉皇上,我為什麼沒殺?我有太多的機會讓天下大亂,為什麼沒幹?在你的打擊下,我把力量撤出中原,你以為我真的沒有辦法反擊?你的家人全在明面上,我害過哪一個人?」
李彥說道:「那為什麼綁架錦兒?為什麼追殺於我?」
袁紫煙說道:「我綁架錦兒向你提出的條件,有哪一樣能危害天下?你可曾聽錦兒說我想殺她?彌勒教沒有殺過任何人,但你的手上卻沾滿了多少無辜人的鮮血?咱倆是誰滅掉誰?」
李彥無話可說,自己對彌勒教的認知都是從錦兒被劫持時開始的。越是了解覺得他們的危害越大,所以用重手法開始打擊他們。但這麼長時間,確實沒發現什麼亂殺無辜的事情。但還是說道:「你們利用佛教蠱惑人心,逼良為娼,聚斂錢財,私養僧兵,禍亂天下,哪一條都可以讓我滅你們。」
袁紫煙臉上不屑的表情:「永王,你太自以為是了,你以為沒有我們幫助,你那麼容易滅掉佛教?如果我們不參與,佛教就不那麼幹了嗎?他們有多大危害,恐怕你比我還清楚。佛教本質是什麼?對外人來說,你是借著打擊佛教來清除彌勒教,但我卻知道你是借著彌勒教的名義打擊佛教。別不承認,李錦兒佔領西海進攻西域,現在佔領西突厥建立新漢,沒有彌勒教什麼事吧?你不是一樣下令驅逐所有和尚,拆毀所有寺廟,滅掉佛教嗎?東南半島、台灣、呂宋、包括西唐,哪一個地方你不是這麼乾的?這些滅佛行動和彌勒教又有什麼關係?」
李彥不能不承認,李彥確實是利用彌勒教造反這點,讓李世民相信,從而支持他滅掉佛教。但也有些不服氣的說道:「那又怎樣?」
袁紫煙說道:「確實不怎麼樣,因為我也想滅掉佛教,否則我不會起名叫彌勒教,就知道你不打擊,將來李世民也會打擊。」
「不錯,好一個借刀殺人。」李彥說道:「這恐怕是你叔叔出的主意吧?為了道教興起,打擊佛教用這種手段,原來你一直利用我在打擊佛教。」
袁紫煙並沒有否認,而是說道:「我的目的達到了,我完全可以換一個名稱,不再以彌勒教主名義出現,你完全沒辦法,因為天下沒幾個人知道我是教主。」
李彥也奇怪這點,就問道:「那你為什麼又現身呢?」
袁紫煙說道:「樹大有枯枝,就像竇標,他並非是為了建立一個永遠的理想世界,他要進行的是恢復他們大夏的天下,根本不受我控制。刺殺你也是他個人都意思,並非我的命令。如果我改名換姓,隱藏下來,難免以後會出現有野心的人想謀奪天下。所以我才來找你,想商量一個辦法,同時也讓你停止打擊彌勒教,別再讓無辜的人喪命。」
李彥奇怪的說道:「找我商量?你怎麼知道我有辦法?」
袁紫煙說道:「你安排竇標他們離開中原遠去海外,這個方法就不錯,所以想求你,放過彌勒教,我們也可以遠離中原永不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