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睹物思人

  第140章睹物思人

  方喻妍哭了很久,她整個人處在極大的悲痛之中,白露看到這樣的方喻妍,既擔心又悲傷。


  方喻妍的心臟不好,再這樣傷心下去,對她的恢復十分不利。


  白露心中疼痛但她同時也有著醫生最起碼的鎮靜。


  白露上前,拉著方喻妍的手,她同時也將方喻妍的頭抬了起來。


  「妍妍,看著我。」


  方喻妍卻像是沒有意識一般,在巨大的悲痛之下,她的眼神獃滯而渙散。


  白露強迫方喻妍看著她:「妍妍,你知道嗎?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你要振作,我們都知道,孩子是你的希望,可是,現在已經這樣了,孩子已經沒有了,難道你是要這樣折磨自己嗎?還有方叔叔啊,她也需要你,你的孩子已經沒有了,可他的孩子呢?他的孩子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覺得他心裡的悲痛,能比你少嗎?」


  白露抬著方喻妍的頭,緊緊盯著方喻妍的眼睛,此刻在方喻妍紅腫的眼睛之中,他看到了一絲異樣,一絲情感波動,哪怕這種情感波動是痛苦的,那也好過於目光獃滯。


  白露乘機開口:「妍妍,想想方叔叔,好不好?想想他兩鬢間的白髮,想想他渾濁的雙眼,想想他愛女兒的那顆心。你生病的這幾天,他連以前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他總是在擔心你,所以妍妍,哪怕是為了方叔叔,你也不能再這樣了,你得快點好起來,快些振作起來,知道嗎?」


  白露的話,讓方喻妍的內心,出現了一絲裂痕,想起自己年邁的父親,方喻妍心中的這條裂痕越來越大。


  「對不起,我不該這樣的,讓你們擔心了。」


  方喻妍知道,此刻,大家都在擔心她,她雖然心中悲痛,可是她也心中愧疚,這種愧疚,是對於自己的父親,對於樂念念,以及白露。


  這些天,都是他們在細心照顧自己,他們每一個人都沒有好好休息過,自己雖然處在巨大的悲痛之中,可他們,又何曾不傷心呢!

  方喻妍自覺對不起大家,她想要大家放心,可是,她自己的內心,真的沒有辦法解脫,也沒有辦法當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更沒有辦法讓這種痛苦,減緩幾分。


  每當深夜輾轉反側,想起自己的孩子,她就心中格外疼惜,每每看到這些衣服,睹物思人,她就更加覺得自己的孩子可憐,所以她真的沒有辦法做到解脫,也沒有辦法讓大家放心,她真的做不到。


  可是即便這樣,她也不能讓別人看到他這樣頹廢,最起碼要他們放心才行,自己的父親再也經不起任何的折騰了,跟著自己,父親已經受過太多的苦。


  「露露,念念,對不起,這幾天讓你們擔心了。我爸爸就麻煩你們了,幫我照顧一下他,我現在這個樣子,千萬不要讓他再看到,我會好好養病,儘快振作起來的。」


  方喻妍強裝堅強,讓自己的好朋友放心,可是,白露和樂念念從她的眼中,卻沒有看到任何對於生活的希望,以及要振作的決心。


  是啊,這樣的事情,換做是誰,都沒有辦法儘快解脫吧!

  有句話說的好,噴泉之所以漂亮是因為它有了壓力;瀑布之所以壯觀是因為它沒有了退路;水之所以能穿石是因為它永遠在堅持。


  可是,方喻妍,如果,她是噴泉,那她的壓力是不是太大了?以至於她根本沒有辦法再漂亮。


  到最終,她成了那個被就過分大的壓力擊垮的人,她的心,徹底被這摧殘。


  如果,她是原本可以壯觀的瀑布,那是不是說,她此刻,已經是一條幹枯的河流,哪怕遇到了懸崖峭壁,她也流淌不出原本屬於自己的美麗。


  如果她是那原本能夠穿石的滴水,那她此刻是不是說,已經沒有了堅持的動力,看不到了希望,所以,也尋找不到前路呢!


  生活總是這樣殘忍的,殘忍到連她唯一的希望都要剝奪,殘忍的不給她一點退路,殘忍的就連她原本堅持生活的動力,都沒有了。


  她的面容枯槁,眼神之中滿是絕望,對,那是對生活的絕望,對自己以後的絕望,也是對自己活下去的絕望。


  她徹底的絕望了,在這個安寧平靜的社會之中,她的生活,太過於波折,命運太過於坎坷,以至於她和這個和諧的社會顯得格格不入。


  人有時候經歷太多,往往沒有辦法,再去堅持,沒有辦法,再去勇敢,也沒有辦法再去顧忌。


  父親是她唯一割捨不下的牽絆,而今,就連父親,都沒有讓她想活下去的衝動,或許,她會這樣活著,行屍走肉一般痛苦的活著,畢竟,她還有父親,她不能讓老人家白髮人送黑髮人。


  方喻妍此刻不是耀眼的噴泉,不是壯觀的瀑布,也不是穿石的滴水,她只是一個喪失了靈魂的軀殼,沉浸在悲痛之中,任歲月腐蝕,愛心是潰爛,任軀殼萎靡不振。


  白露望著這樣的方喻妍,她再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忍再說什麼。自己沒有辦法再給他理智的壓力,也沒有辦法再給她理智的思緒,或許讓她這樣渾渾噩噩下去,勝過讓她清醒。


  ……


  盛起淵已經派人去調查方喻妍,時間過去了好幾天,盛起淵安靜地等待著自己想要的消息。


  那天和方雨歌爭吵之後,盛起淵在大街上,呆了很久,他的心思也煩亂了很久,最後,是方雨歌生病的消息,將他召回去。


  方雨歌見盛起淵走了之後,她開始頭痛欲裂,整個人抱著自己的頭顱,在婚紗店的座椅上掙扎痛哭。


  營業員拿著方雨歌的手機,撥給了盛起淵,告訴他,他的未婚妻昏倒在了婚紗店。盛起淵慌忙趕過去之後,方雨歌的嘴唇已經被咬破流出了鮮血,她整個人痛苦地伏在沙發上,意識不清。


  盛起淵連忙帶著她去了醫院,找了醫生給她醫治。


  醫生說的還是那句他熟悉的話,病人不可以受到太大的刺激,需要好好照顧,病人的情緒很不穩定,需要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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