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個人才,現在正坐在皮質沙發上,用眼尾看她,模樣看起來有些欠揍。


  「你是不是恨我?」他問了一句。


  藺彩心想,我要是恨你,早就把你趕出去了,哪裡還會把你留在家裡,跟個菩薩一樣的供起來。


  藺彩的沉默卻讓青年誤會了,他垂下了腦袋,低聲說:「其實我知道的,你不僅恨我媽,而且還恨我,你不想見到我對不對,所以才一個多星期不回家,如果你不想見到我,我可以住在外面。」


  「住在外面?」藺彩冷笑,「不是我小看你,你一個學生,住在外面沒幾天準會餓死。」


  陳宥亭不說話了,像是被她戳到了痛處一樣。


  先前被藺彩拽到一旁去的女孩子,這會兒又靠了過來,嬌滴滴的對她說:「陳宥亭都不想回去,你幹嘛要強迫他?更何況,他沒有錢的話,我可以養著他。」


  藺彩用眼睛掃了一下眼前的女孩子,不屑地說:「你養她?你不過是一個陪酒的,你憑什麼養他?」


  她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卻沒有想到,這句話惹怒了女孩,滿臉怒氣的女孩高高的揚起了自己的巴掌,對著藺彩的臉頰揮了過來,看的出來,那個女孩是用了勁兒的,一瞬間,陳宥亭的瞳孔猛地收縮了起來。


  藺彩應付這種事情倒是得心應手的很,她一個轉身,女孩的巴掌落了空。


  下一秒,一杯紅酒潑到了女孩的臉上。


  陳宥亭臉色陰沉的看著她:「誰讓你對我姐動手的。」


  女孩被這種情況給弄懵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反應過來,竟然哭了起來,嚷嚷著要找自己的姐姐過來收拾她們。


  藺彩滿頭的黑線,她怎麼有一種惹到了小朋友的錯覺,被欺負了竟然第一時間去找家長。


  趁著女孩出去的功夫,藺彩直接拉著陳宥亭就往外面走。


  「你沒有不想管我?」陳宥亭問。


  藺彩耐心地說:「我真沒有,這段時間酒店裡比較忙,我以後還等著你回報我呢,要不然我之前對你那麼好,心血不都是白費了。」


  陳宥亭終於雨過天晴了,嘴角露出了淺淺的笑容。


  兩個人才剛出了包間,就被一群氣勢洶洶的保鏢給攔住了,剛才那個哭哭啼啼的小姑娘躲在一個女人的身後,狠狠地瞪著藺彩:「姐!就是她潑了我一身的紅酒!」


  剛來還真的把家長喊過來了。


  藺彩冷笑:「你是會所的經理?」


  女人踩著一雙高跟鞋,微抬著下巴,高傲的看著藺彩:「哼,就是你欺負我妹妹?現在你有兩個選擇,第一,站在這裡被我妹妹潑回來,第二……」


  所有人都在等著她的第二個條件。


  女人頓了頓,繼續說:「你站在這裡,被這些保安拔光了出去逛一圈!」


  藺彩的臉色猛地低沉了下來,她忽然看到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朝著這邊走了過去。


  她握緊了拳頭,對女人說:「我選第一個!」


  「很好!」女人對身後的小姑娘說,「許佳婷,你還不快點兒!」


  許佳婷端了一杯滿滿的紅酒,朝著藺彩走了過來,誰都沒有看到那一瞬間藺彩是怎麼躲開的,等所有人回過神來的時候,就看到豪庭的老闆——平時一向衣冠楚楚實際上卻心狠手辣的白蔚然——被潑了一身的紅酒。


  氣氛有些僵滯,原本氣勢洶洶的女人,這會兒心虛的移開了視線。


  藺彩正想著怎麼逃走的時候,就聽見白蔚然的身後傳來一道頗有些輕佻的聲音——


  「蔚然,幸好我走在你身後,要不然,被潑的可就是我了。」


  藺彩看著那個男人悠然的從白蔚然的身後緩緩走出來,當她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渾身都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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