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行屍走肉
從醫院裡出來,慕晉蕭就坐上了車。還沒發動車子,家裡的傭人就打來了好幾遍電話。
他知道那電話一定是慕念然讓傭人打給自己的,她被他禁足關在家裡。她一心擔心著顧瑾虞的安危,此刻一定是打電話問情況。
有些頭疼,他揉了揉自己發疼的腦袋。腦子裡一片迷迷糊糊。
他擔心挑選的人會泄露他們的極壞,慕晉蕭很是謹慎的沒有找人幫忙。他親自做好了相關的準備,就在他從黎司爵那得到他們交易地點后,他就秘密趕往地點從海下潛入。
卻是沒想到,溫茹歆竟然會出現在自己的勉強。她喝的醉醺醺,雙眼迷離的貼在他的車身不肯讓他離開。
慕晉蕭雖然不愛她,可是他不可能開車徑直從她身上壓過。他只能下車將溫茹歆給弄走,卻沒想到,她會讓人把自己給強行帶走。
後來的事態發生的有些狼狽和不堪,那個女人,竟然還想下藥。他好不容易才耍了心機逃出來,可是當他趕到時,一切都已經遲了。
他閉著眼靠在車椅子,他都不知該如何回去面對慕念然。
天色從白天轉動到了黑夜,慕晉蕭坐在車上,直到逃無可逃,他才開車回到了公寓。
「顧瑾虞呢,她怎麼樣了,你告訴我她現在在哪兒?」
他剛準備掏出鑰匙開門,門就被人推開。慕念然著急的抓著他的手臂就追問著顧瑾虞的情況。
一個大明星一個黎二少的前妻黎氏的第二個大股東被綁架,早已經驚動了警方。現場也有人在做報道。慕念然一直都守在電視機前,可是她不相信。慕晉蕭答應過自己和黎司爵,一定會讓顧瑾虞安全回來。
「我問你啊,小虞在哪裡,她現在在哪裡?你告訴我電視黎報道的都是假的對不對?她現在在哪裡,你告訴我?我保證不會亂跑的。」
慕念然抓著他的手臂搖晃,見著他沒有出聲,用力的搖晃著。一雙眼逼仄的鎖著他的眼眸,「慕晉蕭,你告訴我小虞在哪裡?你告訴我?你帶我去見她好不好?只要你帶我去見她,以後你說什麼我就是什麼?慕晉蕭,你說話啊!你啞巴了嗎!」
她從最初的質問變成了聲聲的怒吼,雙手掄成拳頭砸在他的身上,嘴裡一直都在叫著問著顧瑾虞的下落。
他神色慘淡,任由著她的打罵,等她折騰的累了他才開口,嗓音一片晦澀,「顧瑾虞她……她失蹤了。」
「怎麼可能?」
慕念然往後退開一步,不可置信的盯著他,搖了搖頭,「我不相信,你們都已經部署好了不是嗎?你說過會帶她回來的,慕晉蕭,你是不是在騙我?你就是故意氣我的對不對?你在氣我之前對你發脾氣威脅你不聽話對不對?我很聽話的,你告訴我,小虞在哪裡?你告訴我她在哪裡……」
她的聲音依舊哭泣不止,明明心裡已經猜測到了最壞的結果。可是她還是不願相信不願接受。
她覺得自己像是失去了什麼,心裡一陣陣的難受。
臉色慘白的盯著他的臉,「黎司爵呢,他在哪裡?我要問他為什麼沒有就回小虞。你們不是很能耐嗎,怎麼可能救不回來小虞呢,你們是在騙我的吧。你不告訴我,我就去找黎司爵。我要去問他。」
她說著,推開慕晉蕭就往外跑。可是開跑出了大門就被慕晉蕭給抓住,雙手將她緊緊抱住。
「你已經猜到了,為什麼還要逼著我們親口說出來。司爵住院了,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
慕念然的腳步怔住,她呼吸不暢,胸前劇烈的波動起伏。
吸了吸鼻子,她咬著唇,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掙脫開他的擁抱,轉身就狠狠的甩了他幾個耳光,「是,一切都是你的錯。都是你,你罪孽深重罪該萬死!為什麼你要這樣做,為什麼,慕晉蕭,小虞沒了,我會恨你一輩子。永遠都不要再見到你!」
她勾著唇,慘白的笑著。眉眼裡都是凄涼和悲傷。腳步往後退開,她咬著唇,盯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轉過身,她就往樓下跑了下去。打開大門就跑了出去。
慕晉蕭來不及去思考去心痛,只能拔腿就朝著他追了上去。
漆黑的夜,涼風習習。小區里有一些人在外面散步,慕念然從他們身旁跑過。橫衝亂撞,一路跌跌撞撞的都找不到方向。
他從后追了上去,追了好一會才追到了慕念然,將她緊緊的抱緊在懷。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慕晉蕭,你放開我。放開我。我不要跟你這樣的人在一塊,我不想再見到你,你放我走,讓我離開。我要去找小虞。我不相信她會死了,我要去找她。」
她的情緒太過激動,慕晉蕭都有些控制不住。她被他抱著,索性低下頭就狠狠的咬住他的手臂,狠狠的用盡了自己全身的力氣,咬的她牙齒都在發軟發疼,嘴裡全是一片猩紅的血腥味才鬆開。
「我帶你去。」慕晉蕭沒有辦法,他知道慕念然一定不會甘心這麼放棄。她一定會去現場等著。他也沒有心情留在家中,帶著慕念然上車就開往了出事的海邊地點。
雖然天色已黑,但是搜救人員卻沒有停止。明亮的燈光照亮了四周,慕念然站在海邊,她能感覺到海風黎的甜腥味。
寧靖洵也在一旁等著,見到他們兩人過來。只是無奈的嘆息了一聲。
搜救人員已經擴大了搜尋範圍,可是卻沒有搜尋到任何的蹤跡。時間越久,就代表生還的希望越小。
慕晉蕭沒有開口問黎司爵的情況,他知道,那個男人一定不會躺在醫院。只怕此刻他還親自又下了一趟水裡尋找。
她站在一旁,看著前方海中間,雖然看不清,可是她卻始終保持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前方。
不知道過了多久,四處一片寂靜,只有著這一片區域還有聲響。她看到有遊艇向著這邊靠近,她眼眸有亮光,欣喜的盯著那艘遊艇。
可是遊艇靠近后,她見到的只是渾身濕漉漉的黎司爵,什麼都沒有。
黎司爵似乎也是在一夜之間整個人都變得頹敗,眼眶發紅眼裡布滿了血色。下巴上也有凌亂的鬍渣冒了出來,整個人像是受到巨大打擊般消瘦下來。
她沒有說話,看到黎司爵這般,她只是紅了眼眶。
春末初夏的季節,雨水泛濫。不時就是下起了雨,雨水傾盆,雨霧籠罩了整個海邊,搜盡工作不得不暫時終止。
黎司爵只是淡漠的掃了一眼慕晉蕭,沒有任何言語,低垂著頭,從另一邊繞道走進了自己的車裡。
看著昔日情同手足,甚至比親兄弟都還親的兄弟變成了這般。慕晉蕭心裡說不出的疼痛蔓延。
慕念然躲在車裡,卻始終不肯離開。慕晉蕭看著她這般不吃不喝也不休息,只是更加的恨自己。
如果他當初沒有下車,而是強行開走,溫茹歆就不會得逞,顧瑾虞也不會出事。
一切都怪他,那個女人。他也絕不會在放過。
「我先送你回去。」
許久,慕晉蕭才開口輕緩的說了一句,準備發動車子離開。
慕念然一聽,立即掉轉過頭來恨恨的瞪著他,「回去?你還有心情回去?慕晉蕭,你難道都不怕嗎?你就不怕顧瑾虞母子整日整夜的纏著你找你算賬嗎?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食言。我不回去,我沒你那麼冷血無情!我要在這裡等著顧瑾虞,我相信她一定會沒事的!」
聽到她的指責,慕晉蕭那顆麻木了的心還是會疼。
他有他的委屈他的無奈,可是這一切都比不上現如今的狀態。這都是他活該,他自找的活該。
氣氛一時煙硝四起,慕晉蕭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坐在位置上,側過頭看著車窗外水霧朦朦的外面。
夜很深,慕念然終於支撐不住的閉上了眼,躺在椅子上。
慕晉蕭將車內暖氣調高,卻是見著她臉頰有些發紅。他伸出手摸了她的額頭,卻發現渾身都滾燙。他試著叫了她好幾次,她都沒有任何反應。
他只能在大雨中開車將她送進了醫院。
黎司爵覺得雙眼發痛,腦袋也發疼。他很想睡覺,身體也很疲倦。可是他卻怎麼也無法入睡。
閉上眼,腦袋裡的畫面就是顧瑾虞被綁著手腳時用著祈求求救的眼神盯著自己。還有她那無聲的說著我永遠不會原諒你。
他睜著眼,他在想,如果當初他選擇顧瑾虞,兩人一起死也總比一個人苟且活著來的痛快。
扶手盒裡的手機響個不停,黎司爵看了一眼,見到是傅薇薇打來的電話。他直接就伸手掛斷,最後將手機調成了靜音。
寧靖洵一覺醒來時,卻發現黎司爵依舊沒有睡,睜著眼望著車窗外,眼神空洞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雙手,只是落在方向盤時,隱約的還有些顫抖。
如今的黎司爵就像是沒有了靈魂的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