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鬧劇
第25章鬧劇
在沒有被譚惜吸引之前，他很愛顧之韻，她的出現帶給他所有對美好的幻想，他與她相愛多年，許諾會給她一個名分。
後來，即便是和譚惜結了婚，他也從來沒有回過那個家，只把譚惜當成一個不懂事、破壞了他幸福的小姑娘。他又買了房，按照顧之韻的喜好裝修、布置，與她另築愛巢。
一直以來，顧之韻都十分想要一個孩子。
她也無數次在恩愛過後小心翼翼地提及這個問題，可每次，都是陸離沉下臉，她識趣住嘴為終。
飯桌上一家人說說笑笑，雖然譚惜與陸離各懷心思，但總體氣氛很融洽。
打破這氣氛的，是陸離的一個電話。
「阿離，我肚子好痛，你快點回來！」電話中顧之韻的語氣驚慌，帶著哭腔。
陸離的心一沉，之前他和顧之韻有去醫院做過檢查，醫生說顧之韻的子宮壁很薄，不易受孕，即使受孕，也有可能會習慣性流產。
來不及吃譚惜又夾到他碗里的蝦仁，陸離放下筷子，起身穿了外套，表情沉鬱：「臨時有事，我先走了。」
說著，就要換鞋出門。
奶奶見狀，也沉下了臉色，將筷子重重摔在餐桌上。
「站住！」奶奶喝道。
陸離頓住腳步，頭卻沒回。
奶奶看了看譚惜垂下的眼睫，心知肚明，能讓陸離出現這種表情的，只有顧之韻那個女人。
「今天你要是敢出這個門，別怪我和你翻臉！」
經過奶奶這麼一說，陸家人也頓時明白過來是誰打來的電話，紛紛露出不贊同的表情。
「你還和顧之韻那個賤女人有聯繫是不是？」陸母冷著臉問。
陸離轉過頭，眉頭緊皺：「媽，之韻不是什麼賤女人！」
陸母輕蔑地笑出聲，「一個曾經在夜場坐台的陪酒女，不是賤女人，是什麼？」
話一出口，陸家人紛紛變了臉色。
別人不知道的事，早已被陸母查了個清楚。顧之韻幾年前在C市一家夜總會坐台，明碼標價，經常出入夜總會的人都知道這麼一號人，也正因為如此，她才會極力反對陸離和顧之韻在一起。
這件事一說出口，一桌子人臉色各異，陸離的臉色也十分難看。
陸母雖然嘴巴毒了一些，但卻不至於捏造出這種事。
奶奶更是氣得不行：「好啊，陸離你、你……」
譚惜嚇得不輕，急忙扶住奶奶，將奶奶隨身帶著的速效救心丸拿了出來，給奶奶餵了進去。
見奶奶氣急，那邊顧之韻又有危險，陸離兩邊著急，臉色越來越難看。
陸父已經完全被陸母的話驚住了，坐在那裡不說話，額上的青筋一根根冒出來，明顯是在強忍著怒氣。
本來吃得好好的，偏又鬧了這麼一出。
譚惜鼻子發酸，眼眶紅了一圈，扶著臉色已經好些的奶奶，說：「奶奶，你就讓他去吧，就算今天攔住他的人，他的心不在，又有什麼用呢？」
「之韻懷了我的孩子，她現在肚子痛，我必須回去看她。」陸離的語氣堅決，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棄顧之韻不顧，當下給陸晟使了個眼色：「幫我照顧好奶奶。」
不理會陸晟在背後惱怒的叫喊，他頭也沒回地出了陸家。
陸家人再一次被陸離拋出的話驚住了。
顧之韻，居然懷上了陸離的孩子。
一家人的視線齊齊轉向譚惜，面色各異。
譚惜的表情雖然傷心，卻沒什麼意外，顯然早就知道了這件事。
陸母當即崩潰，以陸家在上流社會的地位，她是絕對無法忍受顧之韻那樣身世的人和陸離有什麼親近關係的！
「譚惜，你怎麼回事？居然讓那個賤女人有機可乘，懷上了陸離的孩子！這下她更有拿住陸離的辦法了！」
譚惜心中苦澀，輕輕開口：「媽，既然她是陸離喜歡的人……」
「我不管他喜歡還是不喜歡！」陸母截斷譚惜的話，聲音冰冷，「我是絕對，絕對不會允許那種女人進陸家的門！」
奶奶緊握著譚惜的手，焦慮地說：「小惜，你不能放棄！陸離他只是，只是一時還沒有認清自己的感情，你再等等，再等等……」
「別等了，現在這種情況已經等不了！譚惜，你要主動出擊了，我們陸家只認你一個兒媳婦，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一定要守好自己的老公，別讓別人鳩佔了鵲巢！」陸母的語氣堅定，似乎這樣就能為譚惜加油打氣一般。
譚惜輕輕點了點頭。
到底他們和陸離才是一家人，所有人都在關心陸家的名聲會不會受損，誰是最適合陸離，最門當戶對、對待陸離最真心的人。
唯獨沒有人關心她，是不是最累，最難受的那一個。
沉默地從陸家走出來，天已經全黑了，天上沒有星星，看不到月亮。
陸晟走在譚惜身邊，不時用擔憂的表情瞄一眼她。
「陸晟，說起來，你比我大了三歲吧，我應該還要叫你一聲哥。」走著，譚惜忽然開腔道。
雖然不知道譚惜怎麼扯上了這個話題，不過見譚惜總算沒有悶著不說話，陸晟放下心來。
「是啊，我記得我剛見你的時候，你還大呼小叫地誇我帥呢。」
回憶起初見，陸晟的臉上有著柔和、懷念的笑意。
「哈哈，你比我大三歲，卻還要叫我嫂子，很窩火吧？」譚惜也笑起來。
陸晟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了。
譚惜繼續說：「我很快會和陸離離婚，到時你就不用委屈叫我嫂子了，我還是叫你陸晟哥。」
陸晟沒有回應。
「你會有一個新嫂子。」譚惜的語氣平淡，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
陸晟忍不住開口：「可是媽剛才已經說了，不會同意……」
「媽從一開始就不同意陸離和她在一起，可是，不同意有用嗎？」譚惜反問，「陸離那樣的人，怎麼會在意別人喜不喜歡，同不同意呢？」
「好像快下雨了，我先送你回家吧。」陸晟低聲說。
譚惜點點頭，陸晟去停車場拿車，背影很快消失在燈光的照射範圍內。
地上只剩下她一個人的影子。
她忽然，覺得有那麼一絲絲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