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暗流洶湧
第一日的預選賽，從早上十點至晚上八點，終於算是告一段落。
林風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後，看著手中的二十份通過的選手簡曆，暗自搖了搖頭。
今天麵試的七十位參賽者，其中的確不乏具備實力的人，甚至還有幾個來自H國知名公司的練習生。
但是一輪試下來後，依舊沒能給他想要的意外之喜。
不是說這些人的實力不夠，但如果真要從其中選出一支團隊的話，那實在是太過普通了，根本沒必要如此大張旗鼓地辦什麽選秀，他隨便打幾個電話就能拉來一車。
見他有些失望的模樣，龍妮和杜樺湊了過來。
杜樺苦笑道：“林老師今天還真是一點都不給我和龍姐留情麵啊。”
林風摸了摸鼻子，尷尬地笑道：“樺姐說笑了，咱們隻是站的角度不同罷了，哪有那麽嚴重。”
龍妮接話道：“林老師又謙虛了，你這鑽石藝人導師雖然常年在國外，但是在國內圈裏名頭也是不弱的。
普通觀眾可能看不出來，但是我們這些在偶像圈摸爬滾打的人怎麽可能不知道，你的那些觀點的確更加先進，也更有說服力。
現在在圈內，怕是已經有一些家夥在笑話我們倆了。”
林風：“應該.……不至於吧。”
龍妮搖了搖頭，繼續說道：“在看人眼光和培養人才這方麵，我的確遠不如你專業，甚至在你點評選手的時候，我自己聽著也大有啟發。隻是.……隻是我心中有個疑惑，想要問問林老師，不知道冒不冒昧？”
“龍姐你說。”
“雖然林老師你的眼光和專業素養毋庸置疑，但是這樣會否有些過於……超前了？”
“超前？”林風眉頭微挑，第一時間沒有領會對方的意思。
一旁的杜樺點了點頭，接話道：“龍姐的意思我懂，其實我的想法和她差不多。林老師你也知道，國內的idol文化這麽多年來一直不溫不火，也是這兩年才剛有點起色的。
培養人才的土壤剛出現不久，人才也不是憑空而生的，也是需要一定的時間去孕育。
高要求無可厚非，但你也看到了，今天的確沒有找到能讓你完全滿意的人不是嗎？而且……”
說到這裏，杜樺和龍妮對視了一眼：“姐跟你交個底吧，你今天毫不留情的批評，已經無形中得罪了很多國內的娛樂公司了。”
林風失笑，對於得罪人這件事他當然也知道，隻是並不怎麽在意罷了。
那些一上來就介紹自己是來自什麽什麽娛樂公司的，他今天的確看到了不少，隻是其中大多數人似乎水平都比較有限。
杜樺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在韓娛那塊向來說一不二，幾大公司的老板都無條件支持你，但是這裏畢竟是國內，再加上娛樂圈也並非單純的看誰唱歌好誰跳舞棒，資本在這裏的影響力還是非常大的。”
杜樺這話說得比較委婉，但林風還是深有體會的。
不管是國內還是國外，其實哪個地方的娛樂圈都是這樣，要不然他這個鑽石導師也不會真地拋下所有了。
龍妮說道：“所以我們這麽說，也是希望林老師你能夠為自己考慮考慮，咱們選好選優是一回事，但也沒有必要真做到吹毛求疵。
有的選手可能沒什麽特色，但是實力還是有的，即使放到團裏也並不會成為拖後腿的人。
上頭把成團人數的決定權最終給了你，許多人肯定會因此打你的主意。
我聽說海選期間你刻意回避了他們，再加上你今天一副鐵麵包公的模樣，這種情況下，有些人很可能會動歪腦筋的。”
聽到這話後，林風不禁皺起眉頭來。
他略帶審視地看著眼前這兩位同僚，心中在思忖著：這兩人到底是站在什麽立場說這些話的？
畢竟和他不同，龍妮和杜樺作為製作人的同時，還是大型娛樂公司的老板，旗下也有不少藝人參加了“千年之選”，說是利益相關也毫不為過。
預選賽的確隻要兩位評委通過即可進入下一輪，但是之後的評委casting、淘汰賽和公演等等環節，三位評委的意見就開始缺一不可了。
兩個一百分，一個五十分，這樣的成績說什麽也不可能排名前列的。
而且根據合同，成團人數最終的決策權在自己手裏，少的話自己可以定三四個人，多的話也可以十幾個，那這其中的差別可就大了。
起初他還有點想不明白，為什麽節目組要給自己這麽大的權力，到了現在，林風倒是有些知曉上頭這麽做的原因了。
拋開專業水平不談，在三個評委中，也隻有自己能夠保持相對的公平了。
“千年之選”誕生的條件比較特殊，在此之前，林風就意識到了“千年之選”雖然披著許多層皮，但其最重要的本質並不是資本所能決定的。
那來自至高層麵的意誌，其實並不關心誰能從中得利，它在乎的是最後的結果能否符合預期。
由“千年之選”最後決勝出來的這支女團，帶著來自至高的期望，也許會有比一般偶像組合更高遠的舞台。
那資本在其中的影響就下降了許多，人選的優劣便成了最重要的決定因素之一。
畢竟，類似國家榮譽這種莊重的東西，不是銀行卡裏的幾串數字所能比擬的。
所以，不管是背後有著最大的靠山護著，還是自己本身無欲則剛，林風都沒有打算跟所謂的資本妥協。
沉吟了幾秒後，他扯了扯嘴角笑道：“謝兩位姐提醒，不過放心，我能應付得過來。”
……
林風有預想到某些人會有所動作，但是沒有想到會來得這麽快。
就在當天晚上，網上就刮起了一陣怪風。
作為有史以來規模最大的選秀節目，“千年之選”的關注度本身就高，今天又是萬眾矚目的預選賽錄製的第一天，一些所謂的小道消息其實早已按捺不住地傳播開來了。
在某些有心人的推動下，“千年之選舞弊”、“導師亂點評”、“H國林風”、“導師不和”等之類的字眼相繼被頂上了微博熱搜。
一些自曝被林風“欺壓”甚至“侮辱”的參賽人員，個個懷揣著不忿之情，在微博上開始講述起自己的悲慘經曆。
“我那麽努力地準備，但是台上的某位林姓導師卻什麽都不懂，隻知道瞎胡亂點評，毀了我的夢想！”
“那個林風和龍妮導師杜樺導師根本不是一個水平的，連基本的好壞都不分，真不知道節目組是怎麽選評委的。”
“說我不懂唱歌？都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真以為叫你一聲評委老師，你就是個腕兒了嗎？”
“我強烈要求‘千年之選’節目組換評委，讓真正懂行的人過來！”
……
“群情激憤”之下，一些不知道內情的吃瓜群眾也匯集而來，使“千年之選”的熱度又上了一個台階。
更有不少大V現身說法，給林風套上了莫須有的過去，又一個個的描述自己在現場是如何如何感受，這個從H國歸來的林導師又是怎麽怎麽不靠譜。
一時之間，林風這兩個字成了“虛有其表”和“毀人夢想”的代名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