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依你
「昨天太后宣了奴婢過去,問了些娘娘的事,奴婢照實說了,太后那邊娘娘還得上心些。」
問琴的話,讓姜瑤不禁一愣,傷心?她一直都很是上心,為何問琴會提點她此話。
姜瑤雖然不明白但還是謝過:「多謝問琴姑姑提點,晚一些我去看望一下太后。」
問琴點點頭,姜瑤看著懷裡頑皮的阿曜,開始抱不住了。
自從阿曜學會走路之後,就會滿地亂跑了,姜瑤將阿曜放到地上,阿曜欣喜的在屋裡哼唧著走來走去,問琴在一旁看護著。
姜瑤走到案桌旁,鋪開紙張,拿過宮規宮律,抄了起來。抄了半本的時候,院子里傳來動靜,康德一陣高喊聲:「皇上駕到!」
姜瑤忙放下筆,看著段景延已經走了進來,一臉的沉悶之色,忙問著:「皇上,這是怎麼了?」
段景延看見姜瑤,瞬間心神漸漸平緩下來,走了過來,說:「無妨,就是一些朝堂上的事,阿瑤這是在作詩描畫嗎?」
「臣妾哪有那個心思,這是在抄宮規宮律。」
段景延聞言,不禁坐到軟榻上,挑了一下眉眼,來之前就聽康德彙報過來,「這是被皇后罰了嗎?」
一旁的阿曜晃悠的走到段景延腿邊,好奇的拽著段景延的裙擺,翻看著下面的衣衫。被段景延一把拎起,抱在了懷裡。
「是臣妾在崔氏姐妹事情上處理的不好,引得宮中熱議,到現在還沒有糾察出害群之馬,是在羞愧難當。」
「有何不滿,讓她來找朕,是朕親自罰的,難道趙家的手還伸到了國子監不成。」
段景延想到前幾日被朝堂上趙家的人逼迫著,解了皇后的禁足,心裡就有股怒火,放出來的第一日就給淑妃臉色瞧,當真是作威作福了。
「只是讓臣妾好好學學宮規宮律,沒什麼不好的,皇上不必為此煩憂。」
姜瑤走過來,逗弄著在段景延懷裡乖巧的阿曜,這麼小的孩子經學會看人了,當真是神奇,在段景延懷裡怪的不得了。
段景延一把將姜瑤拉到了軟塌上,將阿曜放掉地上,騰出手握上阿瑤溫暖的小手,滿足的眯起了眼眸。
而姜瑤感覺到瞬間的涼意,那手定是在外面吹了許久的風,嬌嗔了段景延一眼,道:「皇上的手,怎麼這樣涼?」
「還不是想見你,走過來的急了些。」
姜瑤將另一隻手覆了上去,輕輕摩挲著段景延的手。一旁的問琴示意了雲碧一眼,往外面走去,頓時屋內只剩下享受溫暖的段景延,和努力揉搓他手的姜瑤。
「阿瑤,你為何總是與旁人不同?」
「哪裡不同了?」
姜瑤心裡嘆著段景延的手太涼了,以至於她的手也沒了溫度,然後咬牙一狠心將段景延的手放到胸口上溫暖著,這一舉動驚的段景延眼睛張大了些。
涼的姜瑤差點一個翻白眼背過氣去,她回著:「那臣妾還能兩個鼻子,三隻眼,四個耳朵,五條隔壁腿不成?」
他感受到那溫熱的胸口,和手掌下那一顆有規律跳動的心,雖說不知同床共寢多少次,但這樣敢作敢為的她,就是最大的不同。
段景延看著姜瑤,道:「看著我。」
姜瑤緩緩抬起垂著的臉頰,隊長段景延的眼神,深深的看了進去,狹長而又剛毅的眼神,帶著溫柔和不喜形於色的威嚴,將要不知道他想讓她看什麼。
段景延感受著手下的那顆心正在怦怦加速跳起,越來越快的迷失了節奏,不由得心裡一陣歡喜,道:「心,是最騙不了人。」
姜瑤頓時羞紅了臉,心裡暗罵著登徒子,將段景延的手拿了出來,此時已經比他的手還要暖和,姜瑤不禁覺得自己的心好冷,每每都是傾盡所有去溫暖他。
「那臣妾的心,皇上看的明白嗎?」
姜瑤嬌笑樂了起來,雲碧這時候將薑茶奉了上來,姜瑤吩咐著:「傳午膳吧。」
雲碧應了聲是,就下去準備了。
「依朕看阿瑤定是餓極了,還有半個時辰午膳時間,都等不了了。」
「皇上不餓嗎?臣妾可是餓了,一大早早起了還不說,去了昭仁宮聽著訓話,罰了跪,一會還要繼續抄宮規宮律。」
姜瑤嘟著小嘴開始一通抱怨,段景延看著埋怨的姜瑤都是可愛的模樣,心裡頓時見凡有的事皆拋去腦後。
午膳席間,二十道玲琅滿目的菜式,姜瑤拿起筷子,一陣風捲殘雲吃了起來,還不忘給段景延夾了幾口菜,「皇上,這個糖澆的腰果仁好吃。」
「朕一會還得回養心殿看摺子,就不陪你午睡了。」
她夾菜的手一頓,隨後又滿不在意的輕聲應了一聲,想了想道:「那皇上千萬別勞累,夜間早點安寢。」
姜瑤心思通透,知道段景延的意思也是在說今晚不會過來就寢,不來就不來吧,她自己一人睡的更舒服,不用顧忌的放肆睡。
姜瑤吃得差不多,也沒了再去吃的胃口,拿過手帕擦了擦嘴角,眉眼彎著看向段景延,道:「對了,我見衣兒的養樂宮太偏僻,不如讓衣兒搬來我旁邊的禧安宮吧,我們走動起來也方便些。」
「好,依你。」
段景延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竟然有些愧疚起來,入宮的時候將宋昭儀安排進西六宮,是他的主意,只因為不願意見,但此時姜瑤提了出來,雖是逾越規矩,但還是應了下來。
「多謝皇上。」
這是阿曜開始扒著姜瑤的腿要吃的,姜瑤看了一眼阿曜,抱了起來,遞給一旁的問琴,說:「帶下去吧。」
康德的話音也傳了進來:「皇上,養心殿外趙文廣為首的一干大臣等在殿外。」
姜瑤看了一眼段景延,明顯陰沉黑下去的臉色,放下了筷子,冷哼一聲。但還是擔憂的看著姜瑤溫和的說:「到了年節,事情越發多了起來,等開春了朕帶你去南下如何?」
想來自從到了這個朝代,將要真的沒有去看過外面的世界,就像一隻被豢養的鳥兒,不禁興奮激動起來,道:「皇上可不許誆騙臣妾身。」
段景延看著姜瑤少見的眼中泛著光芒,心不禁留戀起來,道:「一定說到做到。」
轉身走了出去,康德為他披上披風,段景延走出宮門上了御攆,匆匆趕往養心殿。
雲袖進來,朝姜瑤點了點頭,道:「娘娘放心,都安排妥了。」
午睡過後,姜瑤去了翔安宮,這一次問弦提前走了出來,說著:「淑妃娘娘,稍候,太后午睡還沒起呢。」
姜瑤剛剛明明聽到太后的輕咳聲,深知這是太后的意思,便懂事的回著:「不要通報吵醒太后老人家了,我就在這等一會便是。」
在屋外站了得有半個時辰才被問弦帶了進去,太后此時正在禮佛,嘴裡不斷念叨著經文。
「參見太后。」
「淑妃怎麼今日有心情來看哀家這個老婆子?」
「太后不過是正當中年,如何能是民間俗話的老婆子呢,依臣妾來看,太后容貌仍向二十多歲的姑娘一般。」
「淑妃真是會哄人高興,難得皇上那麼喜歡你。」
太后一抬手,就要起身轉過身子,姜瑤趕緊上前攙扶,太后滿意的看了一眼姜瑤,扶著她的手起身,坐到一旁的貴妃榻上。
「最近聽到了後宮里的一些風言風語,說你與衣兒爭寵,我本不願意相信的,衣兒本性嬌弱,從不去爭搶什麼,好不容易才盼得皇上對她有了顧念之情。」
姜瑤頓時臉色煞白,嚇得跪在了地上,道:「太後娘娘明鑒,我絲毫沒有去爭寵的心思,後宮都是姐妹,皇上是天子,臣妾只是一介女子左右不得聖心。」
這後宮當真是每行一步,如臨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