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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卻是避子湯

  一連幾天姜瑤出宮往鋪面跑,眼見元宵佳節就快到了,鋪面也快開業了,每次顧著鋪面,還要回來做好吃的哄段景延開心,她真心覺得自己不易。

  姜瑤一夜睡得渾身酸痛,被段景延折騰一晚,她覺得自己的身子定是鐵打的,這麼折騰還不壞掉。姜瑤難得醒得這麼早,看著自己枕著段景延的胳膊。

  段景延熟睡的睫毛濃密的跟阿曜一般,如刀刻般的挺立鼻樑,姜瑤手摸向段景延薄薄的唇。都聽老人說,薄唇之人薄情,但他卻看不準段景延。

  姜瑤的手剛點上那唇瓣,段景延的眼睛就睜開,裡面滿是清明,映襯著姜瑤的面容,姜瑤順勢撫上他的臉頰。

  「阿瑤,今日怎麼醒的這麼早,可有心事?」

  她姜瑤能有什麼心事,無外乎就是吃吃喝喝,看孩子陪夫君,倒像是個家庭主婦起來。

  「臣妾被皇上折騰的渾身酸痛,皇上給臣妾揉揉腰吧。」

  姜瑤輕笑著,她覺得依照段景延的性子,定會對她一陣呵斥她沒規矩。

  段景延看著姜瑤那期待的小臉,頓時心裡一軟,掀開錦被,坐起身就要給姜瑤柔腰。手剛觸碰上姜瑤的腰身,姜瑤一陣嬌笑著,就抓住了段景延的手。

  「皇上還真當真了啊?臣妾就是這麼一說,皇上還真要給臣妾揉嗎?」

  「趴好。」

  段景延絲毫不啰嗦的按下姜瑤的身子,姜瑤趴在枕頭上,感受著段景延放在自己腰身上的手,心裡撲通撲通的跳著,側著臉頰看著按得認真的段景延。

  「皇上可有給旁人按過?」

  段景延聽到這話就有些不悅,道:「你把朕當成什麼?誰都可以讓朕服侍嗎?就連太后都沒有這個命。」

  姜瑤覺得心裡一股暖流流過心臟,貫遍全身。

  「那以後皇上能不能,不讓我喝那麼難喝的安胎藥?」

  「不可。」

  「我有一事沒有稟告皇上。」

  「何事?」

  姜瑤嘴角微微一笑,俏皮的期盼著段景延神情,道:「我有了身孕了。」

  段景延的手立馬停了下來,看著一臉笑意的姜瑤,竟沒有任何歡喜,深深的看著姜瑤,姜瑤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她頓時覺得好像說錯了話一般。

  段景延清冷的聲音問著,「什麼時候的事?」

  姜瑤忙從床榻上滾了下來,道著:「回皇上,臣妾並沒有身孕,都是臣妾滿口胡言亂語,說與皇上玩的,求皇上莫怪罪。」

  段景延從床榻上走下來,扶起來地上的姜瑤,又恢復了溫潤的臉龐,像是姜瑤產生的錯覺一般,一切都不真實又那般清晰。

  「阿瑤,又亂開玩笑,一會讓太醫來給你瞧瞧。」

  「多謝皇上掛懷。」

  段景延穿好衣衫后,便離開了歲安宮,姜瑤坐在銅鏡前,雲袖從院子里走進來,看著失神望著鏡子里自己的姜瑤,拿起梳子為姜瑤梳著長發。

  「剛才皇上吩咐,讓娘娘您今日哪裡也不要去,靜候著太醫。」

  姜瑤一句話未說的呆愣著,養心殿的宮女再次端著湯藥走了進來,跪在姜瑤旁邊說著:「皇上賞賜娘娘安胎藥,還請娘娘飲用。」

  姜瑤側目看著那還冒著熱氣的湯藥,許多話掛在嘴邊竟無法說出來,她今日毫不矯情的拿過湯藥,一下氣喝了下去,狠狠地砸在托盤內。

  「回去復命吧。」

  宮女站起來,彎著身子,倒退著走出去。

  雲袖也察覺到了姜瑤的異樣,俯身問著:「娘娘,您和皇上這又是怎麼了?皇上一大早也是一臉沉鬱,這是為了什麼?」

  姜瑤冷笑一聲,擦著嘴角的葯漬,滿嘴的酸澀,說著:「雲袖,你與剛才養心殿御葯坊的人熟嗎?」

  雲袖搖著頭,說著:「奴婢不熟,但云碧姐姐善於交際,還是熟悉一些的,娘娘要做什麼?」

  「我要給我喝的這安胎藥的藥渣。」

  雲袖走了出去,跟一旁的雲碧耳語了幾句,雲碧走出了歲安宮,雲袖不解的重新為姜瑤梳著髮髻。知道姜瑤不會說,所以她也不多問。

  姜瑤吃過午膳后在躺椅上曬著晌午的陽光,昏昏欲睡著,雲袖站在一旁,輕聲嘆息著,院子里的大皇子揪了好幾次姜瑤的下擺,姜瑤就躺在那裡裝睡。

  直到雲碧回來,姜瑤艱難的睜開雙眼,站起來走進屋內,雲袖屏退了其他人,屋子內只剩下三人。

  雲碧將藥渣放在桌上,睡著:「這藥渣還是我偷來的,讓別人引開裡面的人,我進去偷出了點,沒有人發現。」

  姜瑤用手撥弄著,她不懂行醫用藥,自然也是不懂這些藥材有何用處,正巧這時候門房來宣:「娘娘,張太醫求見。」

  「宣。」

  走進來的正是張炎,請安后,正要擺好醫箱號脈,便一眼瞧見了桌子上的藥渣。

  「娘娘,這是喝了什麼?」

  姜瑤笑了笑,示意他觀瞧道:「有人送我,說是安胎藥,還請張太醫幫我鑒別一下,是否是上等安胎藥?」

  張炎走上前將藥渣拿起,撥看著,臉色沉著說著:「娘娘,這並非是安胎藥,而是避子葯的配方啊,娘娘若是喝這個,是很難有孕的。」

  身邊的雲碧和雲袖聽聞,臉色瞬間慘白,姜瑤卻早就知道答案,只是自己不懇信罷了,非得繞這麼一圈,可還是逃不掉,結果確實是皇上一直在給她喝避子湯,卻騙她說是安胎藥。

  姜瑤早知皇上前朝艱難,老臣倚老賣老,忠君之士又無根基對付不過趙家,所以當初皇上和宋昭儀之間的交易,姜瑤心中即便不舒服也沒真的要跟皇上劃清界限。如今皇上卻又一次騙她,姜瑤不在乎到底是避子湯還是安胎藥,已經有了阿曜,姜瑤並沒有最好準備再次懷孕,皇上若是如實和姜瑤講,姜瑤也不會和皇上唱反調,在乎的是皇上跟本不信任她,在他眼裡自己和其他妃嬪並無區別,這才是姜瑤最傷心的。

  張炎皺著眉,問著:「這是何人給娘娘的?我定為娘娘回稟皇上,懲處這背後之人……」

  「皇上。」

  他這才得以仔細看清姜瑤的模樣,姜瑤雲淡風輕的說著,像是在說旁人的事,與自己無關的模樣。這麼淡定的女子,不哭不鬧,不驕不躁,他從未見過。

  張炎想不到皇上一邊吩咐太醫院前來診脈,是否有喜脈,一邊竟然會給盛寵的淑妃喝著避子湯,這皇家當真是寸步難行啊。

  張炎一下不知說什麼才好,立馬跪了下去,靜默著,姜瑤卻笑了,示意雲袖。

  雲袖將張炎扶起來,姜瑤將手腕伸了出去,淡淡說著:「還請張太醫把平安脈吧。」

  張炎自覺無能為力,便拉開醫箱拿出絹帕改在姜瑤手腕上號著脈,說著:「娘娘一切平安,並未有喜。」

  姜瑤聽著一句像是在聽笑話,收回了手腕,說道:「診明白了,就回去復命吧。」

  雲袖將桌上的藥渣小心的收起,雲碧送張炎出去,走出歲安宮門外,雲碧囑咐著張炎:「今日娘娘的話,還請太醫忘了吧。」

  「那是自然,張炎什麼都沒聽到,只是把了個平安脈。」

  雲碧看著張炎有禮的沖著裡面一鞠躬,倒是覺得很是有趣,說:「娘娘,是個苦命人,還請張太醫諒解。」

  「姑娘囑咐的仔細,張炎謝過。」

  雲碧撫了撫鬢角,說著:「大人可以叫我雲碧。」

  張炎再次謝著:「多謝雲碧姑娘。」

  雲碧臉上一陣羞紅,轉身走了進去,歲安宮的門緩緩關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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