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浸了毒的肚兜
剛回到禧安宮的宋妃,瞧著天氣熱的很便讓蘿蔔準備沐浴,褪掉外衫,剛想走向浴池,門房一陣報門聲傳來,「太后駕到。」
太后怒氣沖沖的走了進來,宋妃見太后前來,定是知道了宋家的內情,環顧了身邊一圈,不由得一聲苦笑。
「衣兒給太后問安,太后……」
「啪!」
還沒等宋妃說完,太后的巴掌就落了下來,手上的指甲刮的宋妃臉生疼,起了紅印。
「好啊,我今時今日才知道我養在身邊多年的竟然是個狼崽子,你說!你除掉了宋家二房三房,對你有何好處?」
宋妃跪了下去,眼神哀婉的像是沉浸在回憶中,「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年,我娘死,明明就是被大夫人掐死的,可是二房卻護著大夫人扭曲事實,說她不貞潔,就該死。
三房竟然拿草席捲了我娘扔去了亂葬崗,等我再追去的時候,我娘只剩下一具骸骨,肚子里還有一個成了型的男胎。我本來該有個弟弟的,可是被宋家一家人給斷送了。」
太后是知曉此事的,所以才對宋衣兒儘是疼愛,想彌補著宋家的虧欠。
「你為什麼還是執迷不悟,很多事情沒有什麼結果,你一味的想要報仇,有沒有想過我?你讓我情何以堪?」
宋妃抬起眉眼看著太后,咬著下唇苦笑著:「太后,您是衣兒的恩人,衣兒這輩子願意為您和王爺做任何事,死都是值得的。」
「你糊塗啊,如今宋家落寞,你又能心安多少?」
宋妃淡然的看著太后,冷笑一聲,「至少我解了心頭的怨念,我可以好好給我娘上香了。衣兒,雖是宋家人,沒有盡到本分,還請太后責罰。」
太后看著宋妃又可憐又可氣的模樣,皺著眉頭蹲了下去,抱著宋衣兒一邊捶打一邊哭著:「你就跟我女兒一般無二,我哪一次肯狠狠責罰與你?」
這句話說得宋妃心裡很痛,卻又很清明,即使如今貴為宋妃,貴為太后,宋家的倚仗在與不在她們都是可憐的宮內女子。
西六宮內的趙司晨,聽著墨蘭傳來宋家被罷黜的消息,不由得喜從心頭,拿著琵琶就彈了起來。而洛姝在宮內暗自思慮著,她要為自己謀一條出路。
伺候完段景延午膳睡下,姜瑤剛想寬衣午睡,就聽見雲碧的聲音在殿外響起,小聲呼喚著:「娘娘,娘娘……」
姜瑤走出來關緊殿門問著:「何事這麼著急?」
雲碧瞧著姜瑤,垂下眉眼恭敬的道著:「剛才鏡圓宮內傳來消息,說公主病了,一直高燒不退,詢問了一圈也得不出原由,太醫也不知如何是好,還請娘娘做主。」
姜瑤一聽,立馬轉身就往殿外走去,雲袖晌午時分就帶著阿曜回去了,這回姜瑤獨自一人匆匆趕往鏡圓宮。
雲碧看著緊閉的殿門,聽著裡面傳來段景延的呼喚聲:「阿瑤,朕熱……」
四下看著無人,雲碧一個閃身就進了寢殿,她倒茶的時候特意加了些春藥,如今正好是發作的時候,而此時姜瑤還走了,當真是全了她下藥的一番苦心。
「皇上,臣妾來了……」
雲碧學著姜瑤的聲音,那聲音那形態,雲碧再清楚不過了。
急匆匆趕往鏡圓宮的姜瑤,看著宮內幾個太醫議論紛紛著,見著姜瑤進來,立馬說著:「娘娘,不知為何公主突然頭熱不止,還伴著咳嗦濃痰……」
姜瑤皺著眉就往偏殿走去,身後的太醫跟隨著進來,問琴守在公主身邊,不知所措著,姜瑤吩咐著雲袖道:「去地窖里取些冰來,混上冰水端來。」
「娘娘,我每日都是小心的伺候著,生怕公主有個閃失,可是這病來的有些太過於蹊蹺,沒有任何徵兆。之前公主雖然身子虛弱,但也沒有這般厲害過。」
姜瑤聽著問琴的話點著頭,挽起袖子,雲袖將冰水端上來,姜瑤拿過用冰水沾濕,擰乾為小小的濟慈擦著額頭,心裡不禁心疼起來。
「這麼小的孩子,生母不疼,父皇不關心,只有我這麼個養母依靠。」
她看著燒的臉蛋通紅的濟慈,痛苦的神色,濟慈眼睛一直看著姜瑤,沒有任何哭鬧,倒是讓她心裡一酸。
擦完了額頭,姜瑤看著五毒圖案的肚兜,摘了下來,一不下心扔進了水盆中,倒是沒有在意,繼續為濟慈擦著身子。
但是被水浸濕的五毒肚兜,卻是緩緩有濃濃的褐色顏色暈染開。
這一下驚得太醫們一愣,拿起肚兜一聞,立馬色變,「娘娘,這肚兜可是用五毒浸染的,戴半年損傷機體,一年則損傷五臟啊,若沒有察覺便會心肺衰竭而亡。」
姜瑤的手愣住了,一下子轉過頭看向那個肚兜,問琴一下子警惕的看向姜瑤,煞白著臉色。姜瑤沒多說什麼,道:「既然知道是中毒,還請大人們儘快解讀便是。」
「自是應當。」
太醫們一起會診拿出了一張方子,姜瑤趕緊交給雲袖,吩咐她去太醫院取葯,然後便一直坐在床榻前守著濟慈。
太醫都退了出去,唯獨張院士停在殿內,問琴問著:「張院士還有什麼吩咐?」
張院士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道:「我想與娘娘單獨一敘。」
姜瑤看了一眼問琴,問琴走出了殿外,張院士對姜瑤深深一躬,「娘娘,家中小兒與平陽郡主自幼便有親事,如今皇家出言要她嫁給錦王……」
「那平陽郡主乖張跋扈,不適合張炎,我會為他在指一樁婚事,保你張家榮華富貴。」
張院士見著姜瑤如此言說,心裡也是滿意十足,「能得淑妃指婚,皇上庇佑,定然會是好姻緣,微臣謝過淑妃娘娘恩賞。」
姜瑤輕聲「嗯」了一聲,想起什麼問道:「劉昭儀那邊還請太醫院多照料一些。」
「那是自然。」
張院士走後,雲袖的葯也沒一會便熬好了,姜瑤摟著濟慈,問琴喂著葯。濟慈乖的很,葯雖然苦卻都喝了下去,這麼小便懂事的讓人心疼。
「娘娘,這五毒肚兜是宋妃娘娘當初所送。」
姜瑤知道裡面定是有內情,所以沒當著太醫面說這些,如今知曉竟然是宋妃所贈。
「她倒當真是心越來越狠了。」
「當初是經內務府的手轉送給王才人的,這裡面過了手就不好說了。」
姜瑤拄著額頭,一陣憂思,看著問琴懷裡喝了葯睡下去的濟慈道:「先把病治好吧,想來自幼身體羸弱,也定是這個原因。」
「可憐的公主,要被後宮內的人心算計。」
雲袖也是神傷的樣子,忽然出聲問著:「娘娘,大皇子都回來了,雲碧怎麼還沒回來?」
「在養心殿呢吧。」
姜瑤如實說著,看著此時夜幕西沉華燈初上,心裡不禁打起鼓來,三人之間互相看著,雲袖立馬皺起眉頭,道著:「我今天就看雲碧不對勁,有娘娘在,還在皇上面前恍著。」
問琴探尋的看著姜瑤,說著:「不會是……借著娘娘從養心殿回來,偷偷去侍寢了吧。」
姜瑤眼神深不見底的看著外面的夜色,清冷著聲音道:「人心野了,就回不來了。」
雲袖呸了一口,道著:「這個雲碧枉費娘娘之前好心待她,如今踩著公主娘娘往上爬,昧著良心做事,就不怕遭報應。」
問琴嘆了口氣,這種不願做奴婢的她見過太多了,雲碧她從一開始就覺得這姑娘不簡單,並不單純有著自己的一副小心思。
「娘娘,問琴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雲碧和雲袖雖是娘娘的奴婢,但本性還是不同,雲碧走這一步也是她自己選擇的,娘娘不必太惱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