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一章 禧安宮大火
日子進了六月份,夏日更是顏色難耐,已經四個月身孕的姜瑤,更是走動都必須由人攙扶,因段景延的安排,鏡圓宮的門被守得死死的。
不是因為囚禁,而更是因為過多的注目,這臨產的姜瑤更是讓後宮的嬪妃,提心弔膽,雲碧更是不知所措的,隔三差五往慶安宮走動著。
她抱著孩子,進了慶安宮,看著慎妃正喂著三皇子用膳,雲碧抱著五公主,著實有些焦心著。
「娘娘,如今禧安宮的宋采女,怕是要不行了。」
慎妃嘴角一笑,擦著三皇子嘴角的粥漬道:「太后,怎麼可能再容得下她,她成天鬧著瑩妃一輩子也出不了頭,還得被皇上厭惡著。」
雲碧坐在慎妃的身側,皺起眉頭道:「那依著娘娘的意思,是太后的意思,可是這宋采女說瘋就瘋,倒很是怪異。」
慎妃還欲喂三皇子,只見三皇子一下子離開了飯桌,她便沖著冬雪揮了揮手,冬雪立馬追著三皇子出去照看著,此時雅霜才從一側走了上來。
慎妃將粥碗放下,雅霜上前緩緩收拾著:「俗話說怪異必有妖,宋采女的身子死是早晚的事,這一死四皇子可是無人照管了。」
雲碧不假思索的道:「那必然是瑩妃了,又是宋采女的姐姐,由她照管無人敢說任何。」
雅霜看了慎妃一眼,輕聲一笑,慎妃也恍然大悟著:「原來如此,難怪帝上只是封鎖了禧安宮,原來這背後是這個深意。」
雲碧也一下子反應過來,不由得深看了雅霜幾眼。
「如今帝上的肚子也有八個月了,這馬上九月臨盆,這孩子要真出來,那她身邊就有個四個孩子,以後咱們的孩子,無論是皇子還是公主,都沒有活路了!」
「那有什麼法子?鏡圓宮的護衛實在太嚴密了。」
雅霜不緊不慢的將盤子撤了下去,道:「過些日子還有茶花會,這帝上作為主理人,定是會出席。」
雲碧於是和慎妃一個對視,兩人心裡皆有了盤算。
禧安宮內,宋采女在殿內胡亂的摔打著,蘿蔔淡然的站在殿外,屋內的香爐中的香燃盡了,宋采女大喊著:「你們這些怠慢的奴婢奴才,各個都是死了嗎?香都燃盡了還不換……」
吵鬧的聲音,一直傳到偏殿,瑩妃手中正配著香料,藥性又加重了多倍,她將配好的香料包了起來,拿著走向主殿。
她腳步輕盈的走了進去,在宋采女難聽的謾罵聲,蹲在香爐旁,將香包打開,全部倒了進去,重新點燃。
「妹妹,何必如此惱羞成怒?有什麼想要囑託的,都給我這個姐姐說就是了。」
宋卿意味深長的看著宋采女,宋采女狐疑的看著宋卿,聞著從香爐出來的味道,宋卿用手帕捂上了口鼻,外面漆黑的業績,殿內燈火通明,更是映襯著宋采女陰沉的臉色。
「姐姐……」
宋采女呢喃著宋卿的話,看著那香爐在燈燭的照耀下,緩緩升騰著濃煙,泛著黑色,宋采女一下子抓著宋卿的手,指著香爐道:「你這個毒婦。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你沒有覺得渾身開始癱軟嗎?」
宋采女吸了兩口的濃煙,立刻覺得身體不受控制,再也握不緊宋卿的手腕,宋卿一甩手,將她甩到了桌上,差點就裝上明晃晃的燭火。
「宋衣兒,你毀了我,你就不該從冷宮裡出來,不該讓我陷入這種境地,日日羞辱我很開心是嗎?如今我成了後宮之人的笑柄,都是拜你所賜……」
宋卿站在宋采女身側,惡狠的眼神漏了出來,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你……活該!你休想成為我的替代品!」
宋采女隨即大笑了起來,宋卿不由得嚇得往後退了幾步,但宋采女的話卻深深地釘進了她的心,戳著最敏感8的地方。
宋采女大笑著,笑聲凄厲的圍繞在殿內,她甩著手臂嘩的一聲將蠟燭推倒,蠟燭燃燒了帷幔,蔓延至周圍,燃燒著屋內的所有傢具。
「你瘋了!」
宋卿往後退著,看著火勢越來越大,宋采女在裡面笑著,大喊著:「娘……娘……」
「不過你這個死法,也正合我意。」
宋卿立刻轉身向著後殿走去,此時的火勢蔓延進後殿,她從奶媽手上抱過四皇子,躲著火勢奔了出去,她站在庭院內看著大殿內漸漸如一座火山一般。
房梁燒的斷裂開來,向下掉著,濃濃的黑煙向上翻湧,此時的侍衛們才紛紛進來救火,宋卿抱著哇哇大哭的四皇子,嘴邊道著:「太晚了……」
她嘴角斜笑著,撫摸著懷中的四皇子,往頸肩一靠,「以後我就是你的母妃了。」
禧安宮的康德張望著禧安宮那邊的火勢,映的半空紅火通明,濃濃的黑煙向著一側前去,問琴走過來不安的道:「禧安宮中午還是出事了,這背後的人真是等不及了。」
「要不要告訴帝上和皇上?」
「這種事就不要讓他們擔心了,帶著救火隊前去就是了。」
康德點了點頭,一甩拂塵向著外面走去,婉兮抱著長劍坐在屋檐下的長廊上,看著禧安宮的火勢,就像是看一幅畫卷,道:「帝上說的果然還是對的。」
禧安宮的火勢燒了一夜,直到清晨第一縷陽光被射了進來,照亮禧安宮漆黑一片的廢物,還冒著濃煙。這邊的段景延才小心翼翼的起身,看向還在沉睡的姜瑤,眼神里滿是寵溺。
段景延剛走出禧安宮的宮門,康德就稟告了昨夜的火情,這邊姜瑤在起身後,問琴也向姜瑤稟告火情。
沒想到姜瑤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竟然做的這麼徹底?」
問琴一個恍然大悟的淡笑,道:「是,確實如此。」
「梳頭吧,最近很是乏累隨便一束就好。」
姜瑤如今可是受不了,那沉重的髮釵和髮髻,只願清清爽爽的在背後一束就好了。姜瑤心想著一會定會有一場好戲來臨,便趕緊傳了早膳。
剛吃完,院子內就開始聚集了各路妃嬪,姜瑤走到了廳堂的主位上落座后,眾妃嬪才相繼走進來。集體跪拜請安道:「參加帝上。」
「坐吧。」
姜瑤掃了一眼,摸了摸如今越發沉重的肚子,只見宋卿是抱著四皇子前來的,趙妃最先開口道:「帝上可知昨夜禧安宮的大火?」
「清晨起來,才知曉了些。」
慎妃撫著胸口道:「昨夜可是嚇得我一夜沒睡,聽說那場火也救了一夜。」
宋卿眼中泛著淚光,在眼眶裡面轉動著,抱著四皇子,眼神看著姜瑤,眼淚在臉上滑落。滿臉可憐楚楚的道:「妹妹宋采女她是個命苦的,做了那麼多害人之事,雖也是死有餘辜,可是臣妾終究還是沒有教她醒過……」
宋卿滿是捶胸頓足的神態,一副隨之而去的樣子。
雲碧臉上一條血印,她捂上傷疤冷哼一聲說著:「宋采女不是瘋了嗎?見人就打,瑩妃也受了頗多委屈吧,想來也是忍受不了了。」
「都是臣妾的錯,管不好宋采女,讓她傷了碧昭儀,臣妾願意替宋采女賠不是,臣妾若能這麼隨之去了也好。」
隨即,宋卿站起身對著雲碧一個作揖,雲碧偏過頭絲毫不接受的樣子,宋卿眼底里迸發出冷光,但隨後又被壓制住,變成梨花帶雨的眼淚。四皇子對著長相與宋采女有幾分相似的宋卿,有些依賴,緊摟著她的脖頸。
姜瑤輕笑一聲,看著如此裝腔作勢的宋卿,說著:「好了,都是過去的事了,一個妃子給一個昭儀請罪,成何體統。」
宋卿緊盯著雲碧的臉色,回著:「是,臣妾也想為妹妹多積點福德罷了,以免下去遭罪……」
說到動情之處,宋卿還擦了擦眼角,做足了悲痛之情才坐了回去,抱著四皇子,很是疼溺的樣子。
慎妃也是有幾分忌憚著這樣的宋卿,於是開口說道:「帝上按規矩來說,有皇嗣的嬪妃過世,是要將孩子送去上書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