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不配為人

  「哈！」


  沈太后被小荷那句蘇伶婉冰清玉潔，身正不怕影子斜氣到發笑，瞪大了眼睛指著她怒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還敢說自己冰清玉潔？哀家今兒過來，可是帶了人證的！」


  「人證？」


  小荷早已從真姑姑口中，得知白露背叛蘇伶婉的事情，想到跟自己朝夕相處了一年多的白露，她緊咬了咬牙，嘲諷一笑：「那就請太後娘娘，把人證帶上來，讓我好生瞧瞧！」


  聞言，沈太后眉頭一皺，轉頭看向身邊人容嬤嬤。


  容嬤嬤會意，身形微轉，對後方的沈家死士命令道：「把白露帶上來！」


  「是！」


  也不知是誰，應了一聲，很快便見臉色蒼白的白露，出現在了寢殿門口。


  今夜，白露是跟著沈太后一起過來的。


  她自然，也經歷了方才外面的那場慘烈的廝殺！


  此刻也早已，被嚇破了膽！

  眼下，偌大的寢殿之中，仍舊瀰漫著濃濃的血腥氣。


  她哆哆嗦嗦的進了門，卻不敢去看寢榻上的人，只能心虛的低垂了頭，步履維艱的，一步一步，顫巍巍的上前。


  沈太后見白露如此，眉頭倏地一擰！

  容嬤嬤知沈太后是等不及了，連忙快行幾步，一把扯了白露的手臂，將她帶到了沈太後身前，沉聲對白露催促道：「趕緊的，當著太後娘娘和皇後娘娘的面，將你知道那些關於皇後娘娘的腌漬事情，一五一十的，再說一遍！」


  聞言，白露身形一顫！

  她的腿，早就已經軟了。


  這會兒，隨著容嬤嬤鬆手，整個人噗通一聲，便癱跪在了地上！

  見狀，沈太后沉聲一喝：「說！」


  「是……」


  白露從始至終，都不敢抬頭，去看寢榻上的人一眼！

  她在顫巍巍的應了了一聲是后，整個人都趴在了地上，體弱篩糠般，聲音顫抖道：「皇後娘娘……她……她跟皇上大婚之夜逃婚，是……是為了秦王殿下……后在護國寺時，跟著秦王殿下私奔……被皇上追回……她腹中皇嗣便是那個時候懷上……」


  「白露！」


  就在白露正心驚膽戰的，說著早前她在沈太後面前，說的那些話時，一直都不曾出聲的真姑姑，忽然開口喊了白露一聲：「你個混賬！」


  聲落之時，她猛地上前，伸手便提起了白露的衣領，然後啪的一聲，便甩了白露一巴掌！


  隨著這一巴掌落下，白露整個人都僵的跟塊木頭似的。


  她就那麼大張著嘴巴，直直的看著眼前自進宮開始，便盡心調教於她的真姑姑，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沈太后見狀，眉頭一立：「真姑姑，哀家還在這裡，你當著哀家的面……你掌摑哀家帶來的證人，這是什麼態度？」


  「什麼態度？」


  真姑姑的臉上，非但不見絲毫懼色，反倒譏笑了一下：「太後娘娘想要什麼態度？」


  語落之後，她深深凝視著沈太后，嘴角的弧度，再次上揚，其間蘊含著無盡的諷刺之意：「在這景陽宮裡，主事的，有我真姑姑，護衛的，有容情，貼身服侍的，有小荷……關於皇後娘娘的這些事情，沒有人比我們三個更清楚！但是關於皇後娘娘跟秦王私通乃至私奔一事，無論是我，還是容情，亦或是小荷，我們幾個都不知情，何以區區一個白露所言，便能定了皇後娘娘的罪？」


  話，說到這裡，真姑姑再次將白露的衣領，猛地一提，雙目欲眥的怒視著白露，吼道：「說！到底是誰指使你陷害皇後娘娘？往皇後娘娘身上潑髒水的？」


  「奴婢……奴婢……」


  此刻的白露，心中驚惶，雙眼遊離不定，早已語不成言。


  「夠了！」


  沈太后見真姑姑三言兩語，便否了白露的證詞，而白露連句話都說不出來了，驀地低喝了一聲，上前幾步，怒指著真姑姑：「真姑姑，你這是要造反不成？」


  「造反？」


  聽到沈太后給自己扣下來的大帽子，真姑姑施施然，鬆開白露的衣領！


  只見她，微眯著眸子，背脊挺直的，轉身看向眉頭直豎的沈太后，語氣堅定著表著自己的忠心：「回太後娘娘的話，奴婢一心向著皇上，從未想過要造反！」


  聲落，見沈太后眉頭蹙起，她冷冷扯唇，不等沈太后再出聲，便幽幽再道：「奴婢之所以當著太後娘娘的面如此行事……只是……從很久以前，便看太後娘娘不順眼罷了！」


  「你大膽——」


  沈太后沒想到真姑姑會是如此態度，睇見真姑姑眼底的諷刺，她整個人都氣的渾身發抖：「你不要以為，你得了皇帝器重，便能在哀家面前囂張！不管怎麼說，哀家都是皇帝的親生母親，你這賤婢……簡直大逆不道！」


  「太後娘娘也知道，你是皇上的親生母親啊！」


  真姑姑聽了沈太后的話，冷冷輕呵了一聲，眼底蘊含著無盡的冷意：「敢問太後娘娘，當初你在生了皇上之後，皇上無人照拂時，你這親生母親，身在何處？」


  言語至此，她眼看著沈太后臉色微變，語氣頓了頓，邊緩步朝著沈太后逼近，邊再次出了聲：「敢問太後娘娘，當初在皇上被先帝命人戕害，投入深井之時，你這親生母親，身在何處？」


  「你……」


  面對真姑姑的逼問，沈太后心下一緊，整個人都心虛的後退了一步。


  「太後娘娘你難道不知道，皇上為什麼跟你不親嗎？」


  真姑姑見沈太后後退了一步，便也跟著進逼了一步，想到蕭玄宸從小到大，所受過的重重磨難，還有沈太后的冷眼旁觀，她的一雙眸子，漸漸變紅，沉聲質問道：「你是皇上的親生母親不假！但是你除了生了皇上之外，可曾護國他一日？在皇上受盡委屈，受了迫害之時，你這個親生母親在做什麼？啊？」


  「你……」


  沈太后在真姑姑的逼問之下，一連後退了幾步！

  面對真姑姑的逼問，她忍無可忍，怒聲駁斥道：「你以為，哀家當初不想保護皇上嗎？當年先皇只聽貴妃那的狐媚子的話，哀家若是不那麼做，如何能活到今日？」


  「是啊！你不是不想保護皇上，你只是為了自保！」


  真姑姑對於沈太后的話，一點都不覺得意外，她只是替蕭玄宸覺得心寒，就在沈太后以為她要偃旗息鼓之時，她驀地揚聲，氣勢如虹道：「母牛尚且護犢，你為了自保，將自己關在佛堂之中，看著皇上被貴妃和先皇迫害，卻對他不聞不問，你這樣的人，連畜生都不如，不配為母！更……不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