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到半分鐘

  「1;148471591054062拿不到我就辭職走人！」我撂下這句話就回了自己的辦公桌。


  拿出手機翻到梁邵宸的號碼，猶豫半晌，編了一條信息：

  梁總，欠你的債，打算什麼時候讓我還？


  信息發出去之後，眼皮子一直跳，不確定他會不會回我，更不確定，他回的內容有多酸，一定是連諷刺帶挖苦。


  按亮屏幕又鎖上，再按亮。


  如此反覆。


  一直心慌意亂。


  正琢磨要不要打電話過去，簡訊進來。


  內容：今晚八點，我家。


  盯著這條簡訊良久。


  我只是試探一下樑邵宸的態度，並沒有料到他這麼簡單直接。


  原以為他會猶豫，但轉念一想，一個痞子怎麼會拒絕送到嘴邊上的肉。


  想了幾分鐘，我再次回復：梁總，今晚不行。


  今晚，我要回黎家負荊請罪。


  把黎夢溪揍了，總得拿個說法來。


  不到半分鐘，手機響起。


  「喂？梁總！」我盡量小聲一些，不讓別的同事聽到端倪。


  梁邵宸明明第一句話便是：「玩兒我？」


  「不，不是……」


  「今晚八點，我家！」


  他也不等我回答，直接切了電話。


  放下手機嘆息，還真是自己找了跳蚤在腦袋上爬。


  ————


  下了班，我搭地鐵往一處矜貴的小區去。


  這地方對我來說，不算陌生，甚至有些熟悉。


  而梁邵宸和姓黎的那家人都在這裡面住著。


  但站在小區門口，我不知道該往哪邊走，是去梁邵宸那邊，還是去黎家。


  六點一刻走出公司的，在地鐵上折騰一陣，也將近八點了。


  邁了步，走進小區。


  想要遊說梁邵宸是不容易的，左立也說了，人家梁氏一聽說我們公司的名字，就直接撂電話，還真是什麼樣的人就能帶出什麼樣的公司。


  脾氣跟梁邵宸一樣樣的。


  往前走了幾步，決定晾梁邵宸一次，所以，朝了黎家的方向。


  人的記憶挺奇怪的，三年沒有去過，但還是輕車熟路。


  這小區綠化是很出名的，建築也並不密集，道路寬闊。


  腳下是平整的石子路，很有風味。


  踩著踩著，一輛車子擦身而過，在我身邊停了下來。


  餘光一瞥，嚇得我忙往邊靠。


  世爵，車牌66A98。


  駕駛室車窗緩緩降落，梁邵宸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在我眼裡一覽無餘。


  他側臉的線條幹凈利落，不太絲毫拉拉扯扯多餘的弧線。


  「漫漫似乎走錯路了。」他身微微偏頭與我對視。


  撞鬼了。


  我乾笑一下：「是……是啊，只去過梁總家裡一次，有點記不清了。」


  他掃了一眼右手上的時間：「等著！」


  說完他關了車窗，車子一拐，不知道去了哪裡。


  剛好，手機響了，是黎夢溪。


  想都不想掛了電話，關機，放回包里。


  非得討好梁邵宸？

  可我已經在現在的公司做了兩年多，眼看就要年終，就要轉正成正式設計師，並不甘心。


  換一個地方，必須重新開始。


  就地蹲下，從包里摸了一支煙出來要在嘴裡，沒有點燃。


  並沒有吸煙的習慣。


  白天我查過，所有卡上的餘額加起來，連同江野給我的十萬，手裡有大概三十二萬。


  二十萬是梁邵宸上次給我的卡剩下的錢，十萬是江野給我的錢，還有兩萬，是平常省吃儉用攢下來的。


  真要憑著三十二萬闖天下？

  心裡猶豫不決。


  嘴裡的煙桿被人抽走，抬頭，梁邵宸已經把它扯斷了扔進旁邊的垃圾箱。


  看來剛才，他去停車了。


  「梁總！」我垂下眼睛，「左立說，你們公司……」


  梁邵宸一把將我拉起來，手搭在我肩上，側臉相對：「如果我沒記錯，今晚是私人時間。」


  擺明了態度。


  抽了抽嘴角：「那今晚過後，是不是各不相欠了？」


  這事兒必須得問清楚。


  八點時分，天色已經深藍，路過的人並不多。


  梁邵宸挑動眉毛，薄唇像兩片扎人的刀：「怎麼，還想賴上我？」


  鬆了口氣，看來他也是玩兒過就扔的人。


  罷了，還了這點債，就跟A市一別兩寬。


  「不了，梁總……還了債，我就走。」


  不需要愁眉苦臉，至少，那點高利貸還了，無債一身輕。


  雖然，是用這樣的方式換來錢的，但不代表我輕賤自己。


  梁邵宸的眼裡閃過一絲意味深長，摟著我往他的別墅走。


  剛按下密碼，聽到他在我頭頂不遠處說：「黎市長，近來可好？」


  後背挺直，薄汗颳了一層往下。


  A市市長姓黎，正是我的生父。


  但他不等我辯解，拽著我進去，反身將我按在門上。


  後背脊梁骨生疼一陣。


  沒來得及驚呼，鋪天蓋地地吻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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