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母女（4）

  提到裴皓，安國夫人的眼神突然間變得有些陰冷：“你哥哥待順王府出過喪，便派人潛了過去。那棺木中睡的人誰也不認得，不知道從哪裏找了具屍體來。”她冷笑一聲，“隻是這事情攸關皇室顏麵，未找到真相，我們倒也不好與裴皓翻臉。” 嶽寧沒作聲，隻在一邊默默聽著。 “雖然東霞後來將裴皓與池氏如何對你都回秉與我……但……”安國夫人的神色黯了黯，“池氏這兩年在朝堂之上極是順風，沒有直接的證據，你父親也不能對池氏如何。況且裴皓這回做得極是幹淨，無論嶽府怎麽找，都找不到你的下落。我隻好每年找機會來順王府……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 安國夫人看向她，像是知道她對東霞的憤慨一般，又歎了口氣：“東霞這孩子對你是真好，她會跟著池秋，都是我吩咐的。我甚至吩咐她找機爬上裴皓的床……可惜裴皓這個不中用的，居然得了這樣的怪病。” 嶽寧聽聞此言，突然間明白過來。 心底又是高興，又是難過。 高興的是，東霞仍舊是自己的東霞。難過的是，這些年，恐怕東霞的日子也不好過。母親要她跟著池秋，以東霞不會掩飾自己的性格，這要多難才能做到。 嶽寧低了頭，心底有些痛恨自己。 一切的一切，若非自己當年任性，執意要嫁裴皓，就不會如此或者嫁了裴皓，她不要與池秋退讓，也不至如此。 她錯就錯在，太在意裴皓。 “娘親……兒……”嶽寧糾結了半晌，決定還是將自己經曆的事情說出來，“我那晚被裴皓帶到瓊崖……”她停頓了一下，緩緩將那晚的事情整個兒講述給母親聽。 安國夫人先還能保持鎮定，越往後聽，神色便越為猙獰。 她怎麽也想像不到，嶽寧竟然吃了這樣大的苦頭。 她如珠似寶捧在手心的女兒，竟然這樣被人摧殘。 “呯！”安國夫人猛地站起身，伸手將那白瓷的茶杯狠狠地扔在地上，瓷片迸裂，幾乎飛濺出來，粉身碎骨。嶽寧看在眼底，知道母親必然是怒急。隻怕母親真正想摔碎的，並不是這白瓷茶盅，而是裴皓。 她因著氣極，所以臉色都顯出一陣潮紅。 嶽寧一愣，突然想起之前母親身體的問題，連忙上前一步，抓了她的手，給她把了脈。怒則傷肝，母親先前腎水不足，若再惹上肝上麵的毛病，恐怕就更難治。 嶽寧連忙安撫了母親，好不容易等她平靜了些，才又道：“娘親，女兒先前給您的“長生”，您可服用了？” 安國夫人怔了一下，輕輕搖了頭。 “還未來及。”她望著嶽寧，眼底盡是慈愛，“我知道眼前的女子便是我的寧兒，又哪裏有心思去吃這個。”她伸手撫過嶽寧的麵龐，“孩子，你吃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