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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是自由,也是放縱

  第二十章是自由,也是放縱

  見對面的三個人全都皺著眉頭不說話,原本還在興奮不已的馬修終於一點點地冷靜了下來。


  他頓時有些慌張,驚惶不定地看向戰行川,馬修結結巴巴地說道:「戰、戰先生,你不會還以為,那件事是我、我做的吧?」


  關於那一晚,發生的每一個細節,他都已經照實說過了,原本不想說的那些,比如偷聽電話、躲在床下等等,也都一個字不漏地告訴給了戰行川。


  如果他要是再不肯相信自己,那他就真的束手無策,百口莫辯了。


  所以,此刻的馬修,比原來還要緊張害怕,生怕戰行川依舊把「強|奸犯」這頂大帽子扣在自己的頭上。


  「你只是無恥,應該還沒到強|暴的份上。」


  沉思了片刻,孔妙妙最先一個發表了自己的看法,然後她看向戰行川,懇切道:「哥,我真的覺得,可能不是他。如果按照你說的,那晚舅舅和舅媽都在,他絕對不敢這麼放肆的,難道他一個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還敢在舅舅的眼皮底下做這種事嗎?」


  馬修見孔妙妙似乎在幫著自己說話,也拚命點頭。


  戰行川看看她,沒說什麼,可也沒反駁。


  他心裡想著的全都是和虞幼薇打電話的人究竟是誰,他們那一晚究竟有沒有見面這件事,至於馬修有沒有撒謊,戰行川現在反而顧及不上了。


  「如果你剛才真的說的都是實話,那麼問題就不是你,而在於那個和虞小姐見面的人。你們也說過,虞小姐的媽媽那個時候已經病重住院,醫療費高昂,母女兩個這麼多年寄人籬下,肯定沒有什麼積蓄,所以虞小姐恐怕是在想辦法籌錢。我們不妨想一想,出了這種事,她能向誰求助呢?親戚,朋友,還是……高利貸?」


  刁冉冉坐在沙發上,托腮思考著。


  她的話,讓孔妙妙眼前一亮,但是很快又黯淡下去。


  「親戚……沒有了啊,她那個死鬼老爸早就死了好幾年,她們母女兩個就是因為走投無路所以才來戰家的。朋友……我們那個時候還在讀高中,有什麼朋友能借到錢啊。至於高利貸,更不可能,我和她那個時候偶爾也會聊天,她膽子很小的,絕對不可能和那種人有關係。」


  孔妙妙逐條逐條地分析著,又將刁冉冉的猜測一個個否定掉。


  而坐在一旁的戰行川卻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眉頭深鎖。他的腦子很亂,馬修給出來的新信息不僅沒有解答之前的疑惑,反而牽扯出其他的問題。


  「我只是擔心,她說的那一句,只要能救我媽,我什麼都能給你。她不是一個不自愛的女孩兒,可是如果真的被人利用,以為這麼做……」


  他說不下去,用手捂住鼻子,抽了兩聲,似乎不敢再想下去了。


  沉默地看了一眼戰行川,刁冉冉覺得此刻,四個人當中,最為尷尬的就是自己了。她既不是虞幼薇的青梅竹馬,也不是她的少時閨蜜,只是個無關人等。不,不對,還不是真正的無關,她是虞幼薇初戀的現任妻子……


  這關係,實在太亂了。


  對她曾經受過的傷害,刁冉冉固然很是同情,可是,再多的情緒,她也給予不了了。


  所以,她在這裡已經耗費了幾個小時,刁冉冉覺得自己有些坐不住,主要是,她覺得自己沒有什麼立場,過多地去干涉這件事。


  「那個,我公司里有急事,我要先過去看一下。」


  刁冉冉拿起東西,一邊說一邊站起來。


  聽她說要走,孔妙妙才有些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一聽見馬修的名字就情緒失控,不管不顧地把刁冉冉從會所一路拖到了這裡來,卻根本沒有考慮到她的立場,以及她對這件事的看法。


  這麼一想,自己真是太差勁了,孔妙妙甚至後悔了起來。


  如果當時能夠冷靜一下,找個借口和刁冉冉分開,自己單獨來這裡,也好過讓她目睹這一切,聽到這一切。畢竟,這些事原本和她是沒有關係的,卻因為自己的一時衝動,把她也卷了起來。


  「冉冉,我……對不起。」


  她猶豫著,雖然有些尷尬,但還是向刁冉冉親口道歉。


  刁冉冉原本已經要走了,聽孔妙妙這麼一說,她只好停下腳步,轉而去安慰對方,以免她多心。她知道,孔妙妙不是一個工於心計的女人,拋開工作不談,在生活中,她偶爾也會偏於情緒化,就好比今天,就是這樣。


  不過,也多虧了她,自己才能親眼見識到整件事的經過。


  「你們先忙吧,我回公司,忙完再回家。」


  這一句,刁冉冉是說給戰行川聽的。


  沒想到他也立即站了起來,平靜地說道:「我也走,我送你回公司,我在外面只看見妙妙的車,這個時間打不到計程車的。」


  見戰行川也要走,馬修跑過來,一把抱住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起來。


  「對啊,他怎麼辦?哥,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也不是演電影,什麼DNA什麼證據早都沒了,那件事究竟是誰做的,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你都已經和冉冉結婚了,就別再和她走得太近,會影響你們的婚姻……」


  不等孔妙妙說完,戰行川已經一腳踹開了馬修,露出了厭惡的表情。


  「滾。記著,你最好不要離開中海,說不定我還有什麼事情要找你問清楚。你要是敢偷偷跑,別怪我對你下狠手。」


  他冷冷說了一句,馬修愣了一秒鐘,反應過來,立即連連點頭。


  「你不要報警。不然的話,我能找到大把人證明你從事非法性|交易,到時候你也別想洗得清,到底誰進監獄還不一定,你別忘了,就你這種人,要是進了監獄,會是什麼下場。」


  孔妙妙也冷靜下來,厲聲威脅了兩句。


  馬修忙不迭地點頭說好,然後一秒鐘也不敢耽擱,他立即如喪家之犬一樣,跌跌撞撞地跑出了戰家大宅。


  見他已經離開,孔妙妙一臉擔憂。


  「哥,他不會報警吧?」


  她真怕這個馬修前腳剛離開,後腳就進了公安局報案。


  「他?呵,他不敢,他要是有那個本事,早就不至於一把年紀了還在賣,以前賣給女人,現在為了錢居然還男女通吃,真是噁心。」


  戰行川滿眼鄙夷地說道,顯然並不擔心馬修敢去報警。他估計,馬修離開這裡之後,會先躲幾天,看看風頭,再決定是重操舊業,還是找個長期飯票。


  「那你先送冉冉回公司吧,我也回去了。」


  孔妙妙看看他,顯然,她清楚,戰行川不會這麼輕易放過馬修,更不會停止繼續追查這件事。憑她對他的了解,只要是和虞幼薇有關的事情,他都不會隨隨便便地放下,本以為結婚了之後,起碼錶面上他會有所收斂,沒想到……


  戰行川隨手拿起刁冉冉放在沙發上的外套,幫她披上,三個人一起往門外走。


  「走吧,不是說公司有急事嗎?這個時候路上堵,還不知道要多久能到你公司。」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手錶。


  刁冉冉不開口,她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其實回公司只不過是個借口罷了,她只是想馬上離開這裡,讓自己儘快遠離這件事而已。


  孔妙妙開著自己的那輛小跑很快走了,刁冉冉也坐上了戰行川的車子。


  結婚以後,她一直沒有刻意詢問過戰行川,他到底有沒有和虞幼薇再聯繫過。因為她很清楚,有些話問了就等於是一種懷疑,她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其實一直都還在懷疑他。


  然而,有的時候,自由的尺度一旦把握不好,就是一種無聲的放縱。


  刁冉冉覺得,自己是不會太過放縱戰行川了。


  身邊的男人一直在沉默地開著車,連一句解釋都不給,好像最理直氣壯的那個人應該是他,一切都只是她太敏感了而已。


  「算了,明天再去處理好了,你在前面路口放我下車就好,我回家。」


  刁冉冉實在受不了車內的壓抑空氣,她伸手指了指前面的信號燈,平靜地說道。


  戰行川像是沒聽見一樣,沒有任何減速的跡象,依舊向前開。


  路上不算特別的堵塞,但車也不算少,都在正常行駛。


  「你聽見我說話沒有?我要下車,我要回家。你放我下車。」


  刁冉冉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一股火,聲音也一下子提高了,伸手去推車門。中央鎖落下了,她當然推不開,而且戰行川也沒有絲毫的減速。


  「好,那一起回家。」


  他目視前方,聲音平靜。


  刁冉冉看看他,冷笑一聲,似乎難以置信似的開口道:「一起回家?不是吧,我覺得你現在根本不想回家,你最想做的應該是去見一個人吧,把你心裡懷疑的全都問個清楚。」


  真是笑話,他現在最想見的人應該是虞幼薇,問她那一晚到底是和誰打電話,有沒有和那個人在深夜秘密見面。


  「不要胡亂猜測我,下班回家不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難道你想要跟我在路上吵架嗎?」


  因為刁冉冉的話,所以戰行川不禁有些心浮氣躁起來,語氣里也跟著帶有了幾分挑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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