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老狐狸!
第291章 老狐狸!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鄧恆濤忽略掉前半句話,聳了聳肩,頗有幾分得意,「我承認自己英俊瀟洒、相貌過人,但你長得實在太丑,就死了那條心吧。」
「沒想到你左詩雪這麼卑鄙,居然暗戀好朋友丈夫,刻意和我作對,引起本人注意,袁玉你看看伱交的什麼朋友。」
「.」
一番話說出,整張桌子的人瞬間獃滯了,扯動著嘴角。
天底下有一般厚顏無恥之人,直叫人大開眼界。
而且就渣男那表情神態來看,似乎認為自己說得很好,稱心如意。
「賤人永遠是賤人,就算經濟危機了,你也貴不了。」左詩雪氣得臉色通紅,語氣中帶著明顯憤怒:「渣男不得好死!」
「嘿,你這可說錯了。」左詩雪越憤怒、說話越狠、表情越猙獰,鄧恆濤就有多快樂,右手搭在袁玉肩上:「好人必有好報!今天是本少爺婚禮,娶妻的大好日子。」
「你快二十六歲,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以後上山當尼姑,死了後有人火化你屍體,不至於曝屍荒野。哦,老幫菜一個,也許百分百尼姑庵不會要你。」
隨即摸了摸袁玉肚子,認真「安慰」道:「沒事沒事,在你死後,我兒子可以給你收屍,都多年『朋友』,這點小忙還是要幫的,額.不過,得給錢!」
如果賤人有段位,鄧恆濤永遠是最強王者,讓對方情緒一直高昂、亢奮。
左詩雪聽得火冒三丈,上氣不接下氣,只恨老天爺有眼無珠,渣男一生禍害過那麼多女子,竟然沒得病,沒病也就算了,還能踏入婚姻殿堂,結婚也就罷了,居然有孩子?
『敵人』結婚生子,而左詩雪形單影隻,這讓她情何以堪。
眼見左詩雪漲紅了臉,像是一匹被迫窘了的野獸,正在那裡伺機反噬,袁玉瞪了眼得意的男人,開口道:「閉嘴!再敢胡亂說話,小心我找你麻煩。」
長久相處來,袁玉已然摸清鄧恆濤性格,性格逐漸強勢。
和周安說得那樣,渣男就是欺軟怕硬的主,笑臉給太多,指定撂挑子。
抿了抿朱紅嘴唇,笑意妍妍地說:「雪兒,要是以後他再敢欺負你,你就給我說,我來收拾他。」
「嘿嘿!」左詩雪看了眼那無辜、委屈的『敵人』,俏臉瞬間綻放一朵花,「那多不好意思啊。」
不好意思?
太好意思了!
此話一開口,彷彿是柄尚方寶劍。
上斬渣男,下也斬渣男。
誓與渣男,不共戴天。
「別鬱悶了。」崔雲平拍了拍新郎官肩膀,「愣著幹嘛?趕緊倒酒啊。」
「對對對,你別有僥倖心理,今天必須得不醉不歸。」楊明也隨之說道。
今天鄧恆濤婚禮,大學中另外兩位室友也來了,為其祝賀道喜。
說來也挺悲哀,渣男邀請過往同學參加婚禮,挑來挑去,只有崔雲平和楊明能如其名單。
大學期間,絕大部分是酒肉朋友,沒有邀請的必要性。
至於班級同學?大學四年,直到畢業那天,他仍然沒有認全同班同學。
倒是可以邀請認識的同學,但想了想,算了,就當敬酒的時候,少喝幾杯。
畢業后就沒見面的,哪裡來的虛偽同學友誼?
本來鄧恆濤有個絕妙建議,那就是聯繫前女友參加婚禮,既熱鬧,又百花爭艷,那場面別提多盛大。
然而剛一提出,就被章明潔甩了一巴掌。
鄧恆濤捂著臉,癟了癟嘴巴,一副委屈樣子。
我隨口說說,絕對沒有多餘想法,有也使不上勁啊,你老人家用得著這麼暴力嗎?
再說那麼多前女友,我也得聯繫得上啊。
最終『絕妙』構想就此破滅,徒留一聲長嘆。
哎!
「叫叔叔。」鄧恆濤柔聲細語,捏了捏楊明女兒小手,臉上露出笑容。
楊明女兒出生快要滿一年,臉蛋紅潤,像只大蘋果,兩根眉毛像彎彎的新月,極為可愛。
楊明女兒的眼睛如秋日晴空一般明凈,睜大眼睛盯著慈眉善目的陌生男子,大約兩三秒鐘后,嘴巴一癟,眼眶有晶瑩剔透的淚水,隨即哇的一聲。
眾人相互對視一眼,齊刷刷的笑了起來。
「乖哦乖哦,這是叔叔。」楊明妻子一邊說話,一邊輕輕搖晃小孩,一股母性光輝散發而出。
「哈哈哈」一旁左詩雪笑得很開心,「你看看,小孩子見到你都得哭,可想而知長得多磕磣。」
「關你屁事!」鄧恆濤尷尬地收回手,「人家是喜極而泣,你懂個屁。」
這小孩子簡直太麻煩了,既不能打又不能打,低聲下氣,稍微親近點,莫名其妙地哭泣,回頭又看了眼楊明女兒,還哭著呢。
隨即低下頭瞧了瞧袁玉肚子,下意識拍了下自己腦袋,瞬間頭皮發麻。
嘶.我有點頭暈。
還好,六月的天孩子的面,說變就變,一陣子時間,楊明女兒臉上露出燦爛笑容,酒桌氣氛再次熱鬧起來。
鄧恆濤多年酒吧、KTV、夜店不是白白浪費的,酒桌上的男女老少,一人一杯白酒,臉色不變,淡然自若。
「安哥,我再敬你一杯。」打完一圈后,鄧恆濤再次倒一杯酒。
「算了,大喜日子少喝點。」周安搖了搖頭,「後面還有好多桌人等著呢。」
「嗨,管他的,抿一口就是了。」鄧恆濤道,「我和你之間的關係,肯定要多喝幾杯,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
「那我不喝了。」
「.」
伴隨著咣當一聲,代表著倆人間友誼,周安嘴角揚起一抹微笑,由衷地為至交好友感到高興、歡喜。
倆人相識大約六年時間,老實說很短。
一開始二人各自認為對方是紈絝子弟、敗家子,純粹以狐朋狗友態度相處,花天酒地的生活。
但相處下來,逐漸察覺到對方值得深交。
久而久之,就成為好哥們。
一個渣男,一個情聖,奇怪的組合。
「安哥,我敬你一杯。」袁玉親自倒上一杯酒,雙手奉到身邊,「這些天來忙前忙后,操心太多,謝謝你的幫助。」
「得了!」周安笑了笑,「你倆過好日子就行,我反正無所事事,正巧找點事做。你都懷孕了,就別喝酒了,孩子要是出點啥事,我可擔待不起。」
袁玉停頓兩三秒,似乎在思考些什麼,隨即轉頭望向正偷摸吃菜墊補的鄧恆濤,眉毛上挑,意味深長。
「我啊?」察覺到目光降臨,渣男驚訝地指了指自己,「你敬酒,憑啥要我喝呢?我剛才喝了一圈了哎,肚子里全是酒。自己喝!」
「鄧恆濤你是不是個男人啊?」一旁左詩雪看不下去,怒斥道:「玉姐給周安敬酒,那是為你好,而且玉姐懷有身孕,肚子里可是你的孩子。」
「她給安哥敬酒,我來喝?為我好?」鄧恆濤感覺到委屈,撐了撐那沒有鏡片的眼鏡,「我查過資料,孕婦偶爾喝少量酒精對於胎兒不會造成不良影響。」
「你」面對宿敵,左詩雪實在無話可說。 袁玉還是那般淡然,並沒有因為丈夫的話而傷心,端起手中酒杯往嘴裡送去。
「不是,你真喝啊?」正當酒杯到嘴邊的時候,鄧恆濤迅速站起身來,一把搶過酒杯,眼神中閃爍著焦急與著慌,「我還以為你鬧著玩的。」
「你這老娘們真莽啊,你最近懷孕身體本來就不好,一直咳嗽,想早點死是吧?娶了你,我還好死不如賴活著呢。再說安哥還沒和你碰杯呢,怎麼自個喝起酒來?」
瞪了袁玉一眼,終結式說道:「沒禮貌!」
隨後端起那杯酒,點了點頭示意道:「安哥,走一個。」
袁玉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這淡淡的溫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
「少喝點。」周安拍了拍鄧恆濤肩膀,「我願你們,攜手相游,閱盡繁華,歷盡山河,覺得人生值得。」
鄧恆濤呆愣住了,似乎為這段深刻發自內心感動,大約十秒鐘后,抬起頭詢問道:「剛百度的?」
「滾!」
眼見那對新人手挽手行走在親朋好友中,二人臉上露出光彩奪目的笑容,眼睛中閃爍著耀眼光芒,在來賓眼中,倆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為之羨慕。
周安輕輕嘆了口氣,漸漸地笑了起來,伴著自豪,這對情侶是他親自穿針引線而促成的,本來擔心家庭不和,對二人造成傷害,現在看來,完全不用擔心。
夜幕降臨,天空繁星點綴深邃幽靜的夜空,極為亮眼,一陣風兒吹過,沁人心脾,散去白日的熱意。
周安仰望星空,滿天星斗,耳畔傳來陣陣歡呼尖叫聲,夾雜著幾千隻鴨子,他蕩漾出光彩笑容。
為了準備鄧恆濤結婚,左詩雪忙碌大半個月,洞房花燭夜之時,好好整治『宿敵』,指壓板是最小的懲罰道具。
加之那群狐朋狗友,渣男今晚要遭大重。
周安不想摻和進去,免得引火燒身。
趁著天氣涼爽,凝視眼前這棟洋房,茂密蔥蘢的竹子沿著小路錯落有致地站成兩排,高達翠綠的竹林隱秘其中,曲折處有通路,通路處又是竹林滿眼。
在魔都中心,只有洋房才既有城市的繁華和便利,又有山林的幽靜和園林,並且有種人間煙火氣。
周安圍繞洋房轉了一圈,真是越看越歡喜。
摸了摸下巴,既然兩方家庭定下結婚時間,那買房也得提上日常。
御水灣小區房子雖好,但高樓大廈、面積狹小,加之綠化少,不適合一家子生活,以後有小孩好,要多留一塊空地,給孩子玩耍。
陽光明媚,白雲之下,草坪之上,踢踢球、晒晒太陽,搞個小燒烤,那得多悠閑啊。
「這房子怎麼樣?」鄧高走了出來,遞上一杯淡茶,散亂著寥寥炊煙。
白體恤,黑運動褲,一襲輕鬆休閑的舒適穿搭,健康自然,周身有股穩如泰山的氣質,即便混於人群中,仍舊察覺得到超凡脫俗。
他們那輩子企業家經過風風雨雨,淡然自若。
但今天稍微有點『失態』,笑容多了,氣質溫和多了,臉色也紅潤多了,額.多喝了點酒。
幾十年走來,拼搏一輩子,自家孩子終於結婚,即將報上孫子,換誰都很開心。
「高端,大氣,上檔次!」周安抿了一口,綿長且舒適回味。
「套話!」鄧高呵呵一笑,慢條斯理道:「快結婚了吧?」
「明年五月一日。」
「在老家辦?」
「嗯。」
「好,到時候請我。」
「肯定的撒。」周安再倒上一杯,「鄧恆濤婚禮我可是包了個大紅包,要收回來的,否則虧了。」
「哈哈哈」鄧高頓時笑了起來,心情極為愉悅,「好,我給你個超大紅包。」
聞言后,哪知道周安並未為此興奮和激動,反而深深嘆了口氣。
「怎麼了?」鄧高皺了下眉頭。
「有時候不愛和你們這種老年人聊天,太認真。」周安搬了個椅子放到對方身後,開口道:「我剛才那句話是希望你說反話,比如我說要虧了,你應該說包個小紅包,以此來打擊我,形成一種天與地之間的反差。」
「隨後我就哭喪個臉,使勁哀求你,你看,這樣氣氛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鄧高很喜歡和這侄子聊天,知書達理、樂觀陽光,時而幽默風趣。
身處高位,很少有人會和他開玩笑,都是懼怕、畏懼,好像要吃人似的,即便鄧恆濤面對他也是這般。
周安和他聊天,就很輕鬆自在,拋棄掉身份、地位,相互逗悶子、取笑。
鄧高是有錢人,但不是機器人。
「那你想要大紅包還是小紅包?」一陣子后,緩下心來,語氣中帶著趣味。
「大!」周安道。
「懂了。」鄧高點了點頭。
「不行,我要小!」周安看著鄧高,皺了下眉頭,總感覺不對勁。
「好的。」鄧高又點點頭,仍舊淡然自若。
「不行,我還要大!」周安眼珠子一轉又改變主意。
「到底大還是小?」鄧高抿著茶,一臉疑惑地望著他。
「額」周安瞬間呆愣住了,腦子裡一團漿糊,忽然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大?小?
這兩個字咋越看越不熟悉呢?
過了大約七八秒鐘,周安看了眼面前長輩,以詢問語氣問道:「鄧叔叔,你明白我剛才說的那段話的真實含義對吧?」
「明白。」鄧高放下茶杯,認真說道:「你認為金錢多少代表不了情感多寡,小安你是個重情義的人,講究禮輕情意重,所以我準備個小紅包就行,最好一百兩百。」
「啊?」
周安撓了撓腦袋,不對勁,不對勁,怎麼繞來繞去,他反倒是吃虧了呢?
這和預料的不太一樣啊。
眼睛漫無目的地轉著,看了眼對方表情,嘴角劃出淡然微笑,眼神有光,瞬間明白鄧高純屬耍著他玩的,大聲說道:「老狐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鄧高那飽經風霜的臉上漸漸綻開一叢笑,從前額到眼睛,再到嘴角,逐步展開,笑得極為大聲,彷彿在嘲笑著周安的愚蠢。
周圍人投來疑惑眼光,不知道什麼開心事能讓鄧高笑得如此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