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叛逆
第526章 叛逆
好吧!
大爺大媽撞的那輛車子是康毅回國剛買的帕加尼。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皆是驚訝望著周梁。
他沒有在意外人目光,回過頭對康毅問道:「你車子買保險沒?」
「買了啊,怎麼了?」
周梁點了下頭,隨即道:「那好,這件事就算了行不?」
康毅瞧了眼圍觀群眾,不了解其中發生過什麼事情,好似對他倆關係驚訝得很,但是心懷著對發小的信任,回應:「行啊。以我們兩兄弟之間感情,你就是把車子砸了,我也無所謂。」
聽到康毅回答,周梁拍了拍對方肩膀。
他們自小一起長大,感情之深厚,一輛帕加尼又算得了什麼。
周梁沒有多說,接下來,笑著對兩位老年人輕聲說道:「大爺大媽,你倆走吧。」
「啊?」大媽瞪大眼睛。
大爺很快回過神來,目光在周梁和康毅之間來回巡視,好事在打量些什麼,皺起眉頭:「不行!既然我惹了禍,那一人做事一人當,必須賠償。」
望著大爺那副模樣,周梁有些無語,他還是頭一次遇到如此倔強的人。
自己都免去了對方責任,而大爺竟然還想著賠償。
周梁拍著康毅肩膀,說道:「大爺,他買了保險,車子出事了,直接要保險公司理賠,不用你來賠償,你老人家就別操那個心。」
康毅也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調侃道:「大爺,你老人家真行,人潮擁擠的酒吧街都能撞到我的車,你是有技術的,我自愧不如。」
頓了下,繼續說:「你走吧,我不要你的錢,我買的是全款保險,保險公司理賠,你不必賠償。你賠償了錢,我還怎麼向保險公司要錢。並且,你沒撞多少,也就是燈泡爛了,車身刮花了,車玻璃有裂痕」
康毅越說越覺得離譜,咋能撞成這樣的,嘴角有些抽搐,隨即一揮手:「你趕緊走吧,再不走就趕不上二路汽車了都。」
他吞咽口水,剋制住內心的悲痛,還要擺出一副瀟洒的模樣去回應。
在說話的同時,他看向周梁的目光中滿是悲傷情緒。
一輛剛落地的帕加尼,就這麼毀了,即使返廠修好,那車子的價值也得大打折扣。
「真的?」大爺哪裡曉得豪車一旦被撞,損失將會很大,只明白車子修好了,那還是一輛好車,狐疑問道。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周梁被對方整樂了,一揮手,「你倆走吧。」
大爺和大媽相互對視一眼,沒有繼續犟下去,周梁和康毅幫忙整理散落在四周的鍋碗瓢盆,裝在那輛電動三輪車上,緊緊地捆住,免得再次掉落下來。
二老向周梁揮了揮手:「小夥子,謝謝你了。」
「沒事。」周梁沒有在意,「大媽有緣再見,大爺你開車小心點,一路順風。」
問候了下,旋即二老小心駕駛電動三輪車離開車禍現場,消失於黑暗之中。
眼見事情解決,圍觀群眾也散去了,留下輕輕的評論:
「曹!原來是他朋友的車子,難怪叫那對老年人離開。」
「是我錯怪他了,想想真是不應該。」
「嗨!誰有能想得到其中的瓜葛呢,一般人都會想著賠償,他反倒叫人離開,是有肇事逃逸的想法。」
「嘖嘖嘖,有錢人啊,車子被撞之後,一點不心疼,反而安慰那對老夫妻。難怪那麼有錢,格局就是大。」
「確實!反正我是做不到。」
「瞧瞧你們這幅德行,我就做得到。」
「?」
「我又不是有錢人,當然做得到啊,慷他人之慨嘛。」
「.」
周梁搖了搖頭。
對於圍觀群眾方才的評論不以為然,他們在不了解全貌的情況,當然是以最正確的思維去思考,那沒有問題。
他們是在做著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沒有必要對平常人苛責。
「天吶,我剛買的車子啊,就這麼報廢了。」
忽然間一陣陣凄厲聲音傳到了他的耳畔,回過頭望去。
就見康毅圍繞著自己的帕加尼,上下打量,時而伸手觸摸著車身及擋風玻璃,臉上滿是悲痛的神色,雙眼泛紅,彷彿下一秒就要「猛男落淚」似的。
康毅的女朋友嬌嬌也是瞪大眼睛注視著豪車,嘴角扯了扯,心頭在滴血。
如此豪華的一輛車子被撞了。
那損失得多大啊。
並且,還沒有向肇事者索要賠償,男朋友承擔一切費用。
想到這裡,嬌嬌不由向周梁投去目光,精緻的外貌,挺拔的身姿,平淡的神情,彷彿一輛豪車並不放在他眼裡。
沒有穿著名牌服裝,也沒有華麗的飾品,一身乾乾淨淨。
但是站在那裡卻是那麼的引人注目。
也許這就是真正的有錢人吧。
見到發小那痛哭流涕的樣子,周梁說道:「我給你重新買一輛。」
媽耶!
到底是什麼富家子弟啊。
隨手買一輛帕加尼,嬌嬌輕輕吸了口氣。
「不要。」康毅收起了悲痛表情,嚴肅而認真地望著他,「咱倆是發小,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不就一輛車嘛,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損失得起。」
頓了下,繼續說:「你再給我隨便買輛大勞就行,我不挑的。」
周梁點頭:「行!」
「行個鎚子行!」康毅翻著白眼,「我就隨口一說罷了,你還真敢說行,咱倆哥們關係是處不了了,再見吧周梁。」
康毅沒有要周梁賠償,也不允許後者提賠償。
一是,帕加尼確實有保險。二是,他倆之間的關係,去提賠償,那就是侮辱了二人多年的友誼,也侮辱了周家和康家的交情。
事情解決之後,周梁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凌晨,他和鄧熙在喧鬧的場合確實待不下去,不符合二人的性格,隨即和康毅打了個招呼,叫他有空約個安靜的地方聊聊,便離開了。 康毅也曉得兩位發小性格,今天能來已經是給他面子,沒有過多強留。
望著他倆打車消失於遠方,嬌嬌逐漸收回視線,把目光繼續放在了那輛帕加尼上邊,扯動著嘴角。
康毅開口說:「我都不心疼,你心疼個什麼勁啊。」
嬌嬌回應:「一輛新車,好幾百萬啊。」
她一輩子也許都賺不到那麼多錢,假如有那麼多錢,她也用不著在酒吧釣凱子,起碼活得瀟洒自在。
「相比於我和梁哥之間的情誼,車子一文不值。」
嬌嬌歪著腦袋想了下,問道:「梁哥為什麼不讓那對老夫妻賠償?那對老夫妻有賠償的意願啊,好歹也能有點收穫。」
「呵呵。」康毅笑了笑,「因為他是梁哥啊。也許是同情,也許是心善,也許是圖一時之樂,也許沒有原因,梁哥的思維和我們正常人有些不一樣。」
「我認為還有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
「梁哥有錢。」
康毅點頭:「那確實!」
呼呼呼.
康毅緩緩睜開眼睛,太陽已經正當空,肆意揮灑著熱量,帶來一絲溫暖。
他甩了甩頭,想甩掉腦海中的昏沉和身體中的酒意。
借著太陽光,看了下四周,擺滿空酒瓶,酒精的味道充斥於整個房間。
又是混吃等死的一天。
他踉踉蹌蹌站起身來,隨即往包廂外面走去。
「康少好。」酒吧服務員見到他連忙問候。
康毅隨意點了下頭,以示回應。
走出酒吧,外邊還有早餐攤子,他買了一個雞蛋,兩個肉包,加上一杯豆漿,一邊吃著早餐,一邊打了個車,往家裡走去。
沒一會兒,計程車停在一棟別墅面前。
他推開別墅大門,往客廳而去。
此時此刻,客廳中的左詩雪和康寧夫妻二人正吃著早餐。
左詩雪一見到康毅,面色沉了下來,好似醞釀的風暴,康寧連忙叫傭人多上一份早餐。
「謝謝老爸。」康毅坐在飯桌,笑著說道。
此話一出,彷彿火星子丟進了軍火庫,砰的一聲炸開,左詩雪聲音提高好幾度:「康毅,你沒有點正形,一天到晚就知道鬼混,晚上玩個通宵,白天睡覺,你是屬蝙蝠的嗎?你自己數數自從你回國之後,做了什麼正事?什麼都沒有,剛一回國就把自己的車子撞了。」
「不是我撞的,是別人撞我的。」康毅吃著早餐,無奈回應,「梁哥已經說了,我也是受害者,飽受無妄之災。」
康毅給左詩雪解釋了無數次,周梁也解釋了,但左詩雪每次發火的時候都會把那件事情丟出來再說一遍。
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左詩雪更加火大,一拍筷子:「我說你倆句怎麼了?我是你親媽還不能說你幾句?」
「好好好,你說你說你說。」
見到兒子投降,左詩雪心中火氣稍減幾分:「你能不能別那麼花心?要處對象就好好處,當做一件正事來處,別一天到晚去禍害女孩子。」
想她左詩雪一輩子和渣男鬥爭,視鄧恆濤是渣滓、敗類、流氓,沒想到自己親手教育的孩子竟然也成為了渣男。
心中有種悲傷湧上心頭。
想到這裡,左詩雪把目光放到了康寧身上。
康寧了解妻子心中在想些什麼,頭不自覺低下了幾分。
「我是在好好處啊。」康毅滿不在乎回道,「我對交往的每個對象都是真心的,一心一意的,希望走進婚姻殿堂,但是愛情是有一件有保質期的東西,過了保質期之後,我就失去興趣,這不能怪我。
再說了,在戀愛期間,我沒有出軌,沒有劈腿,沒有三心二意,沒有養魚,我難道做的還不夠多嗎?還不夠好嗎?我認為自己已經是個好男人了。」
左詩雪麵皮扯動。
這番話怎麼聽著好熟悉,和以前鄧恆濤說的不差分毫。
眼見左詩雪氣得直喘氣,趁著事情還沒鬧大之前,康寧開口道:「大清早,就別說那些不開心的事情了。」
轉過頭對康毅說道:「既然你已經大學畢業了,接下來有什麼想法?是繼續考研讀博,還是工作?你總不可能每天就這麼混著吧,混著也沒什麼意思,要不你來我公司上班?」
「算了吧。」康毅回道,「考研沒意思,讀博沒興趣,至於上班,太無聊了,我覺得混著蠻好的,至少活得開心。」
「不行!」左詩雪惡狠狠瞪了兒子一眼,語氣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你不能就這混著,我家裡不養閑人,要不繼續深造,要不你就去上班,否則,你已經十八歲了,是個成年人,我不再養著你。」
「哦。那行吧,我自己找工作去。」
左詩雪見不得兒子那副不以為然的模樣,繼續說:「你不能繼續在家裡住。」
「哎!」康毅一挑眉毛,有些驚訝,「老媽,我可是親生兒子,左家和康家的唯一血脈,你忍心趕我出去啊?你看著我睡大街心就不疼嗎?」
「你爸公司和我的公司,你隨便挑一家上班,否則我就趕你出去。」
「得!」聞言之後,康毅嘆了口氣,「咱們之間的母子關係簡直太差了,挨著你老人家我總覺得下一秒挨揍,我還是搬出去住吧。」
「你」左詩雪瞪大眼睛,硬生生吐出一個字,「滾!」
康毅解決完早餐,隨即上樓而去,整理著自己的東西。
既然他向左詩雪那麼說了,自然是說到做到,立即搬出家。
其實不是康毅懶散,不願意深造,不願意上班,只顧著玩樂,而是從小到大,他的生活一直被左詩雪支配,不準干這事,不準做那事。
在十五歲的那年,儘管他不想離開魔都,但是左詩雪毅然決然地把他送出國,沒有顧及他的想法。
當然,也不是說康寧對自己母親有多麼的仇恨和敵視,左詩雪畢竟是他的親生母親,親手撫養他長大,母親還是他心裡最柔軟的那一塊。
只是人一輩子總是有叛逆的時候,或早或晚。
康毅的叛逆期就是發生在回國的時候,他不想再接受老媽的支配或者說控制。
希望能遠離母親一段時間,消除內心的叛逆情緒。
他收拾整理完東西之後,提著個行李箱慢慢走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