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看透

  顧振翊是多聰明的人，岑佳寧的眼神都那麼明顯了，他怎麼會不知道她的意思？

  所以他笑了起來，看看水希明：「岑小姐說的沒錯，長輩的意見確實應該好好聽從的，舅舅，你也知道，我爺爺最關心的就是我的婚事，總說我快三十了還沒成家，一直是他的心病，也說過只要我看上的姑娘，搶也要搶來給我當老婆，所以我覺得我長輩的話真的是要聽是不是？」


  聽到顧家老太爺都抬出來了，水希明嚇得差點出冷汗，又聽顧振翊繼續道：「昨天我剛跟我爺爺說我看上岑家大小姐了，就是不知道人家答不答應，我爺爺說了，讓我先來提個親，等下星期他回國了會親自來岑家下聘，就是不知道到時候岑家大小姐是不是名花有主了。」


  顧振翊哀嘆一聲，看著水希明。


  水希明想起顧家老爺子那氣勢先就矮了一截，在美人和事業之間糾結了幾十秒以後，笑著看向王佩琴：「既然是顧老爺子看上的孫媳婦，我當然也是相當歡喜的，岑太太，今天我是陪我外甥來看看外甥媳婦的，我覺得岑大小姐非常合適嫁入顧家當二少奶奶，作為長輩，我沒有意見，沒有意見！」


  王佩琴見他忽然變了主意，頓時臉色有點不好看，但到底是不敢對著水家和顧家的人發火，轉頭看岑佳寧：「你呢，你要嫁給顧二少？」


  岑佳寧的手輕輕地放在肚子前方，希望掌心的溫熱能讓脹痛的肚子舒服一點，但越是疼痛，她的身子就站得越是挺拔：「媽你說要我嫁給誰我就嫁給誰，我昨天就說了，你都決定了，我就算反對也沒用不是？」


  王佩琴碰了個軟釘子，一時找不出話來反駁。


  水希明又在一旁忙幫腔：「我覺得我這個外甥和岑大小姐是佳偶天成，郎才女貌，很合適啊，岑太太，你就答應了吧，不然老爺子回來，我就沒法交代了。」


  王佩琴不說話，眼神凌冽地盯著岑佳寧看。


  岑佳寧笑而不語，優雅端莊。


  「看來，得讓我爺爺親自來一趟了。」顧振翊微笑。


  「不用不用……」王佩雪忽然從後堂跑了上來，拉著妹妹的手就對顧振翊道，「顧二少跟我家小寧這麼相配，哪裡用得著老太爺親自出馬啊，我們當長輩的看著就開心了，妹妹你說是不是？」


  見姐姐忽然來了個見風使舵，王佩琴一下子沒了主意。


  生意場上的事她並不太懂，丈夫在世的時候她就不管這些，顧家她當然知道是厲害的，但畢竟沒有接觸過，顧家老太爺的性子她更是不清楚，但她很明白姐姐比她懂得多，聽她的准沒錯。


  「那就這麼定了。」顧振翊看著水希明，「兩家的長輩現在也都在場，不如我們討論一下婚期吧。」


  久未開口的岑佳寧冷然開口：「不用挑日子了，二十七天之後是黃道吉日，萬事皆宜，婚禮就定在那一天吧，顧振翊，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我要去上班了。」


  她手腳冰涼，快站不住了，還是先離開這個讓人壓抑的地方先喘口氣。


  二十七天之後？


  王佩琴姐妹倆對視一眼，那不正是岑佳俊的生日嗎？

  「結婚以後，國洋廣告會按時交到佳俊手上，這幾天我會交接好，以後國洋的事，我不會再管。」


  什麼叫心灰意冷，二十五歲的岑佳寧忽然覺得自己活成了五十二歲的心境，竟有種世事看透的感覺。


  她走出大門，留下一臉錯愕的王氏姐妹。


  「我送你。」顧振翊匆忙跟上前。


  「不必！」岑佳寧搖搖頭，自己已經上了車。


  岑家別墅客廳，王佩琴看看王佩雪：「大姐，我沒聽錯吧？這死丫頭要把公司讓出來？」


  「你沒聽錯。」王佩雪看著岑佳寧離開的背影，「不過我覺得你不要高興得太早。」


  「什麼意思？」王佩琴不解地看著自家大姐。


  王佩雪眯起眼睛：「你真是家庭婦女做久了，外面的事情都不知道了，你難道沒看過新聞么，這個顧家二少爺他不喜歡女人的？」


  「他不喜歡女人？」王佩琴一臉驚詫，「那他結什麼婚？」


  「我是聽顧家的一個老傭人說的，說顧太太不喜歡這個兒子，但顧家老太爺在顧家是一言九鼎的，非要這個孫子繼承家產，所以顧太太就將了老太爺一軍，說如果讓二少爺繼承家產，就必須結婚，不然將來顧氏集團沒有繼承人！」


  「那你的意思是，顧二少跟那死丫頭結婚，只是為了可以繼承家產？」


  「我是不知道這兩個人背地裡弄什麼名堂，但我知道，就顧家二少這樣的，就算娶了個老婆回家也是擺設，根本不可能生出孩子來的，那這丫頭結婚和不結婚有什麼區別？不還是一樣有大把時間插手岑家和公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