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開車
顧振翊搖搖頭：「今天手有點不舒服，開車怕有危險，還是讓司機開吧。」
「是！」王媽滿心疑惑地走了。
她首先疑惑的是，顧振翊在家裡除了對岑佳寧以外，對誰都很少露出半個笑臉，今天居然對她一個下人露出了笑臉。
其次是，顧振翊一向喜歡獨來獨往，以前跟在他身邊的也只有一個米洛，現如今米洛成了植物人，一躺就是兩年多，他身邊就真的是一個親近體貼的下人都沒有了。
怎麼會忽然請司機？
看他手上也不像受傷的樣子啊！
王媽雖然是滿心疑惑，但畢竟是下人，也不敢多問，只是認命地叫司機去了。
既然是二少爺難得要叫家裡的司機用車，司機總管蔡叔聽說以後立刻親自出馬了。
現如今除了顧家老爺子顧臨川，也就是這位二少爺是顧家上下最看重的人。
顧氏的執行總裁，顧家的長子顧秉坤幾乎已經不問世事了，只是負責做好分內事，下班就不見蹤影，而二兒子一向都是與世無爭，只是和他的技術打著交道，現在更是遠在倫敦，根本無法顧及國內這邊。
大少爺去了監獄，三少爺學業剛成，又是學霸，看來不讀到博士是不會輕易回來接管家業的，偏偏他學的都是和商業沒太大關係的專業，看來將來是想跟他父親一樣，做個技工了。
照這麼看起來，能繼承老爺子衣缽的也就只有二少爺顧振翊一個人選了，他們如果還想在顧家長長久久地幹下去，將來子子孫孫還受顧家照顧的話，就要趕緊抓緊時間討好這個新主子了。
見是蔡叔親自出來，顧振翊似乎愣了一下，隨即看著他道：「我要去見個客戶，你開車帶我去吧。」
蔡叔點點頭：「是！」
二人很快上了車，王媽看著他們遠去的方向，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然後拿起手機發了一條語音消息：「二少爺今天表現有些奇怪，他說手痛，讓我給他找司機，蔡叔幫他開車去了，說是去見個客戶，也不知道到底做什麼的。」
很快有消息進來，王媽接起來聽了一聲：「是不是你暴露了？」
「不可能，這幾天我就見過你一次，已經夠謹慎了。」
「那你當心點，別暴露了，顧振翊這邊，我們另外有人跟進的。」
「好的，我知道了。」王媽發了一條消息出去，想了想，又發了一條，「那個，我兒子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要是再不解決，我媳婦這次可非要跟他離婚不可了，家就要散了。」
對方很快又回了過來：「你在顧家好好獃著，有什麼風吹草動就立刻通知我，你兒子事，很快就會解決的，你放心，你媳婦肯定不會跟你兒子離婚的。」
「好好好，有你這個保證我就放心了。」王媽把手機裡面的信息都刪了，用腰上的圍裙擦擦手，看著窗外嘆了口氣，然後拍了一下自己大腿：「真是造孽，我怎麼就生出這麼個不爭氣的小畜生來呢？！」
說著，她轉身幹活去了。
*
顧振翊的車子正往郊區而去，他坐在後座，似乎有些無聊，索性跟蔡叔閑話起了家常。
「蔡叔，我記得我小的時候你就在顧家了吧，多少年了？」
「二少爺，我在顧家三十五年了。」蔡叔老實的回答，「剛到顧家的時候，我才二十四歲，現在都五十九了，明年就該退休了，不過只要顧家需要，我又幹得動，在保證你們安全的情況下，我還是願意幫你們開車的，如果開車不行了，讓我在花園做個園丁，或者平時打掃打掃也是可以的……」
「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再說爺爺一直對你很滿意，這件事也由不得我做主。」顧振翊打斷他的話，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不過爺爺倒是說過，最近家裡人口少了，不需要那麼多傭人了，他最近回來幾次，好幾次看到有幾個下人偷懶打瞌睡之類的，所以確實是想精簡一部分人手。」
聽說自己的崗位是安全的，蔡叔長舒了一口氣，說話也就放鬆了不少：「其實自從大少爺出事以後，老太爺也一直不在，老爺和大夫人現在又鬧不和，二爺現在常駐倫敦，家裡的人手確實是多了一些，不過現在岑小姐幫二少爺您生了個小少爺，她現在又是需要養身體的時候，這些都需要人手，就是以前那些舊人啊，確實有些派不上用場了。」
蔡叔倒是很實在，有什麼說什麼，也沒有偏袒誰。
「舊人，你說的舊人是哪些啊？」顧振翊試探著問。
蔡叔搖搖頭：「二少爺，您這可就為難我了，這炒人魷魚的事我本來就不擅長，再說了，砸人飯碗猶如殺人父母，萬一人家知道是我說的，丟了飯碗那可是要來找我麻煩的。」
「也是！」顧振翊也沒有勉強，點點頭，「對了，我媽一個人住著，說是人手不夠，我才找了一個人伺候她，加上一個司機，她這幾天想把隔壁也租下來，變成傭人房，你覺得找誰去伺候她比較好？」
蔡叔想了想：「大夫人一般喜歡用些老人，二少爺，這倒是好主意，可以不用讓他們閑著，也不用炒他們魷魚。」
「王媽怎麼樣？」顧振翊又冒出一句，「她以前跟慣我媽了，我看她這段時間在家裡好像也沒什麼事要做，小寧那邊人手都夠，自己用習慣了，用別的人她應該也不適應。」
蔡叔立刻搖頭：「王媽就算了，她不合適。」
「怎麼不合適？」
蔡叔欲言又止。
「你不評價別人我可以理解，不過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你老闆，總不能有事瞞著我不說吧？」
蔡叔嚇了一跳：「這是其實顧宅也有不少人知道，也不算是什麼秘密，自從水家出事之後吧，王媽對大夫人的事就不上心了，二少爺您也應該看到了，以前表小姐來咱們家的時候吧，就數王媽最熱心了，可現在，就她對錶小姐最冷淡了，我不是在背後編排她什麼，當初大夫人雖然愛折騰，但也沒有苛待她，她這嘴臉變得也太快了一些。」
說到做到這裡，蔡叔大概忽然想到水蘭芝畢竟是顧振翊的親生母親，當下趕緊又解釋道：「二少爺，我不是說大夫人壞話的意思……」
「我媽本來就有很多缺點，你說了我也不會介意的，更何況你的評價已經算是相當客氣了，我又怎麼會怪你？」顧振翊繼續保持微笑，看著他，鼓勵他繼續往下說，「我記得王媽還比你晚進咱們顧家吧，你應該是看著她進咱們顧家門的吧？」
蔡叔點點頭：「是啊，我認識王媽的時候，她還是個小姑娘呢，還沒嫁人，現在都已經生了個兒子了，連孫子都有了。」
「是嗎，連孫子都有了？」
「是啊是啊，王媽的孫子今年六歲了，虛歲七歲，該小學了吧，前段日子我還聽說她在打聽哪兒有好的學校，看能不能讓顧家的人幫幫忙，不過最近顧家的人都是各忙各的，剩下的都是我們這些沒用的下人，哪有人幫她啊。」
顧振翊皺了眉頭：「我記得她一家都在鄉下，怎麼，跑C城上學來了嗎？」
「我聽她提過一句，說是她那個媳婦吧，不安分，非要說城裡的教育好，不能讓孩子輸在起跑線上，現在不都這麼說嗎？」蔡叔笑笑，「可是他們都不是C城人，要來這裡上個學談何容易啊？王媽沒了法子，所以到處託人，可是正好那時候，詹家人又來鬧，就算是大夫人也沒空管她的事了，後來慢慢也就沒聽她提起了，不過她也不知道找了誰，倒是讓她孫子在C城讀上書了。」
顧振翊點點頭：「就這些了嗎？我總覺得最近王媽工作有點心不在焉，會不會還有其他事？」
蔡叔愣了一下，搖搖頭：「我和她雖然多年交情，但還沒到交心的地步，不過話說回來，我最近經常看她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對著電話竊竊私語，我之前還跟她開玩笑是不是發現了第二春，跟誰談戀愛呢。」
「談戀愛？」
「是啊，王媽的老伴死得早，給她留下一個兒子，她守寡也有十幾年了吧，現在好容易孫子都有了，找個老伴也是很正常的。」
「那倒是，黃昏戀也情有可原。」顧振翊點點頭，「不過聽你話里的意思，好像不是啊？」
蔡叔笑道：「我和王媽認識好歹也有三十來年了，她那點小心思我還是能看到一點的，通常這種事情作為我們老年人，肯定藏著掖著，不好意思，不過我那天這麼一說她的時候，她立馬非常生氣，說是跟她兒子在發消息，還有她孫子，又將我訓斥了一頓，說我愛聽人壁腳，你知道，她以前可不是這麼開不得玩笑的。」
「是嗎？」顧振翊隨口問一句。
「是啊，平時她雖然是在大夫人身邊比較嚴謹一點，但私底下也是跟我們有說有笑的，也沒見她跟誰翻過臉，急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