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換了個男人
《金牌小廚娘》已經進入後期製作的階段，南堇歌也將最多的時間泡在《北極星和十字星》的劇組之中。
林靜接資源接到手軟，行程表的安排幾乎是滿滿當當的。
只是今天的戲，有點兒不一樣。
第一場吻戲。
這是全劇中兩個人的情感抵達頂點的一場戲，洛星辰和齊瀚在唯美的星空之下，互訴衷腸。
整個劇為了追求完美的效果，就是取得實景。
為了看到滿天的星空，劇組來到了遠離燈火的鄉村。
這裡沒有高樓大廈，有的只是阡陌交通和各種昆蟲的叫聲。
透著淳樸自然的味道。
只是大山深處的夜裡，天氣透著涼，兩個人的情感都無法迅速進入。
導演也將拍攝的工作先放到了一邊，讓兩個人先對對詞，磨合磨合一下情緒。
兩人剛一獨處，孟煥將自己的外套脫給了南堇歌，將脖子上的扣子繫上。她今天只穿了一件天藍色的弔帶裙，上面綉有白色的星星，晚風一吹，雞皮疙瘩都凸起來了。
「謝謝。」
「我……堇歌，我還是要問，上次那件事兒雖然被季家壓下來了，但是……你，真的不走？！」
「走？！」
南堇歌勾起嘴唇，手指伸到脖子處輕輕一彈，將孟煥的外套解了下來。
別說人物沒完成了，季涼北手上還背著小九的人命，她是不會輕易走出他家的門的。
「你想要走的話，我隨時都可以為你保駕護航。」
男子湊到南堇歌的耳邊，溫潤的聲音飄過。
「你為什麼對我好？！」
「論資排輩，我比季涼北早。這樣，不行嗎？！」
南堇歌眼色暗了一下，她從來都不相信有誰會理所當然地對別人好的，所有在她身邊，對她稍微施加恩惠的人，肯定就是有目的的。
單純的好，她沒有看到過。
「可以開始了嗎？！導演在催了，晚上不要玩疲勞戰術了！大家明天還有安排。」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對著林靜點點頭。
孟煥最後一句台詞說完，臉迅速向著南堇歌的方向襲來。
女孩兒第一反應是將腦袋轉向了另一邊，她……剛剛腦子裡面一閃而過的臉，是季涼北的。
長到現在，她也只和季涼北有過這樣的舉動。
彷彿有一個人早早地就佔據了自己的位置，別的人再擠進來，不舒服。
「卡。」
導演喊停，「堇歌是熒幕初吻？！」
女孩兒沒有回答，用手將自己的頭髮刷到後面，嘆出一口氣，輕聲嘀咕了一聲，「一定要接吻的嗎？！」
「這是言情的劇，不讓接吻，觀眾的福利在哪裡？！」
孟煥一臉壞笑地盯著她。
上部劇是古裝劇，劇情相來說比較保守。
她也沒有料到，吻戲會是自己職業生涯中的一個關卡。
重點是因為對象是別的男人，她才難以下口。
這真是鬼迷心竅了。
明明那個男人，不能碰，卻在腦海中來回徘徊。
她心一橫，大不了給眼前的孟煥在心裡換張臉！
「導演，你等一下。」
林靜揮了揮手，走到兩個人之間，在孟煥的臉上指出一個位置，對著南堇歌示意。
南堇歌瞬間領悟到了她的意思，將自己的頭湊到了林靜指定的位置上。林靜對著導演做了一個手勢，導演對著她豎起右手的拇指。
攝影機裡面，兩個人展現出了一個完美的吻。
所幸，林靜用一個絕佳的位置，解除了兩個人之間的尷尬氛圍。
「她是季涼北的人？！」
臉頰的那塊餘溫還停留著，纏綿在心頭。
「挺會做事兒的。」
導演重新喊了開始。
可是這次，孟煥沒有給南堇歌任何猶豫的機會，壓住南堇歌的後腦勺，向著自己的方向壓。
男子的雙唇向著南堇歌襲來，女子瞪大眼睛，在男子到來的最後時刻微微一側，準確無誤地停留在了林靜剛剛畫出的位置。
「卡！」
完美謝幕。
南堇歌一下子從地上站起來，看也不看男子一眼，轉身直接走掉。
「生氣了？！」
男子倚在門口，看著正在收拾自己被子的南堇歌。
女孩兒穿著睡衣走到門口，低頭看著孟煥的腳，
「左腳！」
說著踢了男子的左腳一下。
孟煥趕緊撤出左腳。
「右腳！」
男子只得又撤回右腳。
啪。
眼前一黑，孟煥只得苦笑一下。
南堇歌，真的就這樣把他趕出來了，然後……乾脆利落地關上了門。
月色澄澈，映在男子的眼睛裡面，閃著一些不明的色彩。
*
凌哲拿著一疊文件走進辦公室，玻璃窗外已經擦黑了，但是自從南小姐出外景拍戲之後，季涼北就沒有離開過辦公室。
「二爺，有南小姐的新聞。要壓嗎？！」
「內容？！」
男子手中端著一個白色的瓷杯，咖啡香在整個人的身上瀰漫。黑色的條紋西裝，一個人站在夜色琉璃的夜景之前。
窗外是繁華的北城夜景，他卻一個人臨窗而立，煢煢孑立，形影相弔。
「主要內容就兩個，一個是說南小姐耍大牌，說是一拍完戲就翻臉不認人，另一個……」
凌哲僵在原處，不知道怎麼開口。
精細的皮鞋在灰色地毯上劃下一個弧度，男子壓低眉毛，「另一個，怎麼樣？！」
「另一個，您自己看吧！」
說著將打出來的彩色照片翻了個面，一大張高清的吻照出現在季涼北的面前。
照片上，兩個人看上去很相配。
女子一襲藍色的長裙，男子藍色襯衫，兩個人就像是組成了一片星空。
男子臉色溫柔，配合著將女孩兒的頭拉過來，女孩兒微微側頭，耳根發紅。
這就是，戀愛中的小情侶的模樣啊！
「這個……」
男子將手中的杯子向碟子上面輕輕一磕，發出一聲清脆聲響，「有什麼問題嗎？！還是很配的嘛！」
凌哲縮了縮脖子，似乎聽到了二爺牙齒相互磕碰的聲音。
「我馬上就去把這條新聞……」
「不用，壓另一條。」
他現在想要的是南堇歌迅速火起來，而另一條會讓南堇歌人氣增長，對她的名氣是百利而無一害的。
「嗯？！」
難道不是兩條都一起壓？！
這兩條新聞，一條是對南小姐不利的，另一條，是二爺不喜歡的。
「什麼時候你還要質問我的嗎？！」
凌哲應了一聲「是」，立即轉身。
「那我是不是可以質問你呢！？」
門被悄無聲息地打開，門口站著一個拄著拐杖的老人，身邊一個身著旗袍的中年女人。
凌哲腳步頓了頓，彎腰招呼了一聲，「老爺。」
男子疾步走上前，凌哲手上的紙的第一張正是剛剛給季涼北示意的彩照，季老一把抓過凌哲手上的紙，帶著慍氣，「不錯啊，這丫頭，這次又換了個男人！」
「老爺，南小姐是個……」
啪。
凌哲的話還沒有說完，季老手中的紙就已經砸向了他的臉，順著他的頭飛開。
「不用你提醒我，我季某人的孫子捧在手心的女人，是個戲子！」
「……爺爺」
季涼北伸出右手食指擦了擦鼻端，皺著眉頭盯著眼前的男人。
「行，我先不提南堇歌這個女孩子的事兒，你先告訴我，G.C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你又查到了什麼，有了什麼苗頭？！」男子跺了跺手中的竹杖，「你現在是G.C的掌舵人，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刻！何況這個女孩子，到底是什麼來頭都說不準，你就那麼不怕惹禍上身嗎？！」
季涼北將視線轉移到琴姨的身上，掀開菲薄的嘴唇，「你告訴爺爺的？！」
「混賬小子！」季老直接上前幾步，拿起手中的竹杖，就向著季涼北的身上招呼，「發生這麼大的事兒了，還不讓我知道是不是？！」
凌哲站到季涼北的身前，結結實實地擋了幾棍子之後，老人也就住手了。被身邊的人攙扶著坐在沙發之上。
「這間房子，是G.C的高樓，你爸坐過，現在你在坐，讓你在這裡，是想讓你站得高看得遠，不是讓你目中無人。你現在，連我都不放在眼裡。發生這樣的事兒，都不讓我知道！」
「爺爺好好養病就行了，再說，這件事兒，我確實什麼都還沒有查出來。」
什麼都沒有查出來。
這當然是不足以說服眾人的。
眾所周知，季涼北的手段和能力，之前潛入G.C的人，從來都沒有逃脫過他的偵查。
這次，有林見深的幫助，反倒是什麼結果都沒有查出來。
顯得太不對勁。
「就連檔案室動了什麼資料，都不知道嗎？！」沙發上的女人微微一笑，溫婉動人，眼神卻帶著一股子犀利，向著季涼北的方向襲來，「如果連缺失了什麼資料都不知道的話，檔案室的所有人馬都應該問罪！」
房間裡面剛剛平息的氛圍，因為這幾句話一下子就被重新挑撥起來。
琴姨的目標十分明確了。
檔案室裡面少的資料，就足以把當晚的人身份查出來。
季涼北如此聰明的人，想不到這點兒，只有一個原因。
他想護著那個人。
季老也轉過頭來盯向季涼北，幾個人之間，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