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7章垂危

  第557章垂危


  凌夫人看著再次受傷的白琳琅,再次起了一個念頭,若是白琳琅不是白家人,是不是就沒有這些麻煩了?

  「夫人,梁大夫曾說過不能讓小姐發熱,現在小姐已經發熱了,而且脈搏虛弱。」方菲臉色發白的說道。


  褚鳳歌聽到此話,目光落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白琳琅身上,她毫無血色嘴唇還是讓他平靜的心情起伏了下,如同被一隻蜜蜂輕蟄了一下。


  「現在梅隴鎮上不止一個梁大夫,其他家族的來了那麼多人,不可能不帶著大夫過來,若是能請到一個,也比梅隴鎮上的大夫強一些。」凌夫人說道。


  「夫人!得快一點!」方菲神色急切。


  凌夫人變色,「我親自去。」


  「凌夫人,去找我母親吧,我家裡有一個從宮裡退出來的老太醫。」薛詩詩此時開口說道。


  她現在不說,萬一白琳琅真的出事,祖父和母親知道也會怪罪她。


  凌夫人聞言,立即讓人去薛家請人。


  「方菲,小姐是不是很危險?」杜靜雯快被方菲的嚇人的臉色嚇哭了。


  「我醫術不精……」方菲臉色慘白的說道,她肯定是救不了小姐。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白琳琅不由自主的開始往外吐血,並且血止都止不住,不時的就吐出一口鮮血,身上和被子上很快就被鮮血染紅,暈染出一簇簇的盛放的血花。


  現在這個時候,顧不得什麼男女有別,褚鳳歌和顏胡都沒有離開。


  褚鳳歌望著緊閉雙眼臉色上已經隱約有幾分青色的白琳琅,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她時,她與代天過來救他。那時她如輕風從樓下飛上來,白皙的臉龐,粉嫩飽滿的嘴唇,他看過去的時候,她的眼睛亮如星辰的望過來。


  他看到了她,卻選擇了收回了目光。


  幾乎在看到她的一瞬間,他心裡就出現了一個聲音,她就是顏胡口中那個完美如仙女的姑娘。


  但是,或許是他的天性,也或許他沒有尋常人那些風花雪月的感情。


  所以他對她是充滿了懷疑的,因為他懷疑他被人下藥變傻就是跟她有關。


  儘管顏胡將自己的身世背景和經歷都說清楚了,也提起過,她和他沒有利益關係,她根本沒有動機這麼做。


  他也承認顏胡說的沒錯,但……他內心深處總是會凝聚起一抹對她的懷疑。


  且他想象不出顏胡口中的自己做過很多他至今都不理解的事。


  顏胡以為他燒了所有的紙鶴,但是他自己知道,有一隻紙鶴他沒有燒掉。


  因為他無意中發現,紙鶴裡面還寫了字。


  原來你在這裡……


  沒頭沒尾的幾個字,他想其他紙鶴裡面肯定有其他的話,他有一瞬間的後悔。


  但也只是一瞬間。


  原來你在這裡,這句話前面是什麼,後面又是什麼……


  他想他若是想知道,哪怕已經燒了那些紙鶴,他也會知道。


  於是顏胡再跟他說起白琳琅的時候,他選擇了靜靜的去聽。


  可是他高估了自己,至今為止,他都沒有查出來,那句話前面是什麼,後面又是什麼?

  或許,當時寫下這句話的他是個智商低下的傻瓜,所以他領悟不了自己當時在想什麼,或許那紙鶴上邊寫了什麼,他永遠不會再知道了。


  這件在他認為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卻慢慢的在他心裡生根發芽,成了一個不能見光,也不會讓他承認的遺憾。


  後來,她也看出他對她的防備和疏遠,她也開始疏遠他。


  可是他沒想到,自己的好友會跟她關係那麼親近,他不願意好友被欺騙,所以他開始跟蹤她,分析她。


  有時候她會發現他,有時候她沒發現,他跟著她,走過她走過的路,吃過她吃過的餛飩,去過她去過的地方……


  現在,他也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誤,他知道自己一直都是偏執的固執的,但是他確實……真的不希望這個姑娘永遠的閉上雙眼。


  她的眼睛像每月初旬夜半的新月,雙眸里流光浮動,他雖然覺得神秘,卻也承認它的美麗。


  薛家的大夫被人快速的接了過來,連薛夫人都到了。


  「屋裡人太多了。」這位老大夫姓胡,面須皆白,進屋見到滿屋子的人的時候就開口說了這句話。


  不少人主動的出去了,連凌夫人和薛夫人也怕影響不胡大夫看病,所以都沒留在屋裡。


  但是褚鳳歌卻在屋裡旁若無人的坐著。


  屋裡除了方菲就是杜靜雯,還有就是褚鳳歌,顏胡被褚鳳歌趕了出去。


  「你懂醫術?」胡大夫診脈之後,神色凝重的看向方菲。


  他注意到方菲的手上拇指食指和中指上又微薄的繭,這是會施針的人才會有的老繭。


  「嗯。」方菲點頭,「可是我無能為力。」


  「施針吧,我說你做。」胡大夫說道。


  「好!」方菲忙去做準備。


  施針肯定是要脫衣服的,杜靜雯看向褚鳳歌,為什麼褚大人還不離開?


  「褚大人,小姐要施針了,您請出去吧!」杜靜雯感謝他今日去救了小姐,但是留在房裡會影響小姐的名節。


  「若是我出去,這屋裡只剩下他一個男人了。」褚鳳歌看了一眼胡大夫,淡淡的說道。


  「褚大人,他是大夫。」杜靜雯提醒他。


  「大夫也分男女。」褚鳳歌冷漠臉,卻解釋的很認真。


  這個世道,女子就是被大夫看了身子,也會被認為是失節,除非她男人不在意,旁人又不知道。


  「好了!就讓他在屋裡吧!」胡大夫沒好氣的說道,「你去把那個屏風搬過來。」


  胡大夫直接吩咐起了褚鳳歌,讓他將一個流雲屏風擋在床鋪和桌子之間。


  這樣他們也就看不到屏風那頭的任何場景。


  在胡大夫口述中,方菲給小姐施針,不一會白琳琅的後背上就已經插滿了銀針。


  「她還吐血嗎?」胡大夫問道。


  「剛剛還吐血了,不過比之前吐的少一些。」杜靜雯說道。


  「讓人去熬參湯,年份越久越好,吊命用的!」胡大夫摸了摸自己的鬍子,臉色越發凝重。


  褚鳳歌手中的茶杯一抖,茶杯蓋掉在桌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


  「亂動什麼!」胡大夫低聲怒吼,「驚動了裡面,下錯了針,你就是直接害死了她。」


  褚鳳歌雙眸深斂,低頭,說了聲「抱歉。」


  屋外凌夫人一聽要用人蔘吊命,頓時就感覺腿軟,這麼多年的相處,她們已經有了相依為命的感情,若是這個時候白琳琅出事,對凌夫人來說,不亞於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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