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增幅的萬物律動
「萬物律動……」
將景光刀放置於身前，卡蘭多盤膝而坐逐漸沉浸入萬物律動的玄妙。
衣物、汗毛、肌膚、肌肉、骨骼和生生不息跳動的心臟，自身一切的事物都倒映在卡蘭多的感知之中。調轉方向，卡蘭多把對自身的感知逐步擴充向外界。
剎那之間，原本看到的事物聽到的聲響都發生了改變，一種生命的氣息在空氣、在燈光、在木板、在一切存在的物體上波動。
它們在呼吸。
這種感覺卡蘭多早已熟悉，每一次磨合蘊含斬鐵奧義的劍招，都會不斷地共鳴這種擬化呼吸。
那麼你的呼吸又是什麼樣的？
卡蘭多沒有碰觸刀柄，而是用指尖抵住刀鞘往後快速一劃！頓時，那華美至極的寒芒再次呈現於世！
綿長，悠遠，如一道溪水自山巔垂落於世間，向著無垠的未來流淌。
不同於其他事物固定循環的呼吸，眼前景光自出鞘醒來就保持「吸」的狀態，並沒有一絲一毫向「呼」轉化的感覺。
這和我想的不一樣啊……
這種綿長，悠遠，如水一般自我流淌，與世無爭的淡泊，和剛才足以震懾心智的兇殘暴虐形成了鮮明對此！
越發疑惑的卡蘭多隻好緩緩伸出右手握向景光的刀柄，準備在萬物律動的狀態之下來體悟那種感覺。
舒適，從未有過的舒適！
在握上景光刀柄的剎那間，一股熟悉又想不起來的舒適感頓時包裹著卡蘭多，好似被人呵護般安穩。
緊接著，一股綿長的波動忽然填充進他的感知，讓原本範圍並不大的萬物律動不斷地擴充起來。
房間內癱倒的三兄弟，甲板上練習劍術的艾瑪，餐廳大開胃口的剛加，邊分析海域氣象邊引導舵手轉向的拉菲特，藏寶庫整理金票的特勞雷。
整艘船上數量眾多的呼吸波動出現在卡蘭多感知之中，猶如鬧市裡爭相吸引他注意力的商販一般。
……
三兄弟猛得從半夢半醒中驚起，剛想起身觀察周圍發生了什麼，卻驚恐的發現自己整個身體都無法動彈！
「這，種，感，覺……」
體會著周身無處不在的凶戾暴虐，發現有些熟悉的阿多斯轉頭望著船長室的反向，艱難的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
發生了什麼？
被凶戾暴虐氣息所包裹的艾瑪整個人像被冰凍一般，持劍如同士兵雕塑屹立在空曠的甲板上一動不動。
為什麼會有這麼恐怖的感覺？彷彿稍微有一點異動，就會在下一刻死去！動不了，也說不出話的艾瑪瞳孔緊縮，一顆心在不斷彷徨間宛若窒息。
……
「別打剛加！」
剛準備咬下骨頭上最後一塊肉的剛加猛得丟下骨頭，雙手抱頭蹲下縮成一團，準備迎接接踵而至的毒打。
「別打……咦，媽媽不是死了嗎？老大也不在這啊……」
回過神來的剛加挪開遮住眼睛的雙手，一雙疑惑的眼睛不斷搜索著整個餐廳。
「沒人啊……」
無處不在的凶戾暴虐瘋狂刺激著剛加的身上每一寸，可他就是發現不了這恐怖氣息的源頭在哪裡。
「好奇怪……這樣吃肉剛加不喜歡。」
……
「啊……這感覺！？」
猛然間被異常舒適的氣息包裹，拉菲特忍不住呻吟了一聲，接著像想起什麼，目光灼灼的看向船長室。
「比之前洶湧磅礴了不知道多少！如果說先前老大眼神所帶來的感覺像是殺人魔，那現在就如同惡鬼！那種不是在屠城滅國，就是在前去路上的惡鬼！」
哪怕拉菲特自己也只是在剛接觸時感到非常舒適，現在時間長一點就開始變得壓郁胸悶起來。
「不好！」
想起船上那些實力不足的水手，拉菲特頓時將紳士帽從頭往下一拉，整個人頓時在船舵前消失不見！
……
「他們這是……」
儘管只能感知到幹部們在萬物律動下所散發的呼吸，但卡蘭多還是察覺到他們似乎都有些不對勁！
「老大！快停，下，下，來！」
從船長室燈罩里突然掉出來的拉菲特被更加濃郁的恐怖氣息籠罩，原本簡短的話語硬是結結巴巴的才說出口。
「嗯？」
卡蘭多先是一愣，接著猛得放下景光，並收斂起萬物律動的感知。
「怎麼了？」
「出問題了！剛才一股極度凶戾暴虐的氣息席捲了整艘船，連我都感覺有些不適！因為猜測那些水手可能會出事，所以跑過來組織老大繼續……發飆？」
我發個鎚子的飆？頗有些心虛的卡蘭多站起身來，準備去查看一番自己的屬下。
……
走出船長室，沿途發現不少水手暈倒的卡蘭多提速粗略的逛了一遍「裂空」號，接著在癱倒在地上的艾瑪面前停下。
「沒事吧？」
卡蘭多看著頭上冒汗，臉色有些蒼白的艾瑪，心中越發尷尬的問道。
「我像沒事嗎？」
回過神來的艾瑪已經明白剛才突如其來的恐怖氣息是源自哪裡，語氣幽幽的看著卡蘭多說道。
「……」
「老大！剛才是你在發飆嗎？」
阿多斯三兄弟臉色微白的匆匆跑到卡蘭多面前，有些忐忑不定的問道。
「是有誰殺過來了嗎？那個鷹眼劍豪？」
卧槽！你會不會說話！兩個尷尬的地方都被你點出來，我不要面子的嗎？
「沒事，剛才一時手癢，想出個不錯的招式實驗了一下。」
承認是不可能承認的，這裡又沒有人能打得過自己。
「你們把所有水手叫醒，告訴他們本月月例翻倍發放！我先送艾瑪回房休息。」
留下一句命令，卡蘭多抱起艾瑪就是一個閃身消失，留下其他男性幹部們在大海清冷的風中不知所措。
「叫醒吧，月例翻倍他們應該挺高興。」
拉菲特望著自家老大離去的方向，臉上忽然露出莫名的笑容說道。
……
「你的實力又進步了？」
將艾瑪放到床上，正準備回去思索原由的卡蘭多眉頭微微一挑。
「算是吧。」
「哦，我知道了。」
？？？
我怎麼不知道你知道什麼了？卡蘭多頗有些莫名其妙的離開艾瑪房間。
「差距……越來越大。」
我現在已經連氣息都承受不住了嗎？